上一章被屏蔽了,说一下,内容大体就是厄齐尔发动了刺刀之夜大清洗,亲手覆灭了自己创立的大同政权,把藏地交还,藏地失去了藩属国的地位,改为理藩院辖地。
谌乾生比李昭誉晚到藏地超过了一个月,等到他到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尘埃落定,藏地所有地方暂行军事管制,而赵昆仑这个藏地百姓熟悉的面孔出任了绥靖将军和驻藏大臣,藏地开始直辖于理藩院。
对于关心政治的人来说,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对于刚刚从雪灾和饥荒中挣扎活下来的芸芸众生来说,似乎在政治上没有什么变化,社会上主流声音讨论的不是这些上层的变动,而是经济改革。
整个藏地都在进行包产到户运动,把原本属于集体农庄、牧场的土地、牲口和生产工具按照人口多寡,均分给藏地的百姓。在藏地,几乎没有反抗帝国的声音,原因很简单。
在过去最难的两年,是帝国派遣的马队把粮食运进了藏地,而现在,包产到户运动中,以畜牧业为主的藏地,最缺的其实是牛羊牲口,而现在,理藩院筹集的数十万头母牛和母羊正在陆续入藏。
藏地就好像一个独门立户,出外闯荡的人,选择重新回归大家庭,大家庭还是愿意照顾的。
谌乾生知道自己反对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他在那些参与分地的老百姓脸上看到了欢喜和希望,任何的理论,任何的主义,都需要人民的支持。
"请问你是谌乾生,谌先生吗?"
这一日,谌乾生正在房间里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听到窗外有人说话,看到了一张脸,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是.......你认识我?"
来人是李昭誉的一个侍从,他说道:"谌先生,不知您是否记得我,我是秦南,是李誉先生的伴当,在哈密,我们见过。"
谌乾生立刻想了起来,似乎李昭誉身边是有这么一个人,他问道:"李誉兄也在这里吗?"
"不,他已经离开了,现在约么到了西宁。是公子让我在这里等您的。"秦南说。
谌乾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立刻邀请其进屋。其实在藏地,根本没有旅馆,尤其是这样的小镇,以往的经济模式上,旅客很少,来往的人都是官方,也多住在政府机构,而谌乾生现在住的是一个私人住宅,房主收留他是因为他可以兼任会计。
像是谌乾生这样独来独往的外来人实在是太好找了,秦南就是通过驻军找到的他。
"李誉兄让你等我有什么事吗?"谌乾生问。
秦南搬运了一个大箱子进来,放在了谌乾生面前:"这是公子送给您的东西。"
打开箱子的谌乾生看到了照相机这种高端而稀罕的物件,另有洗照片的一些东西,秦南解释说:"公子已经回京了,他说,这些东西您应该用得上,他一直以来看的是盗版书,损害了您的知识权益,他很抱歉,希望可以弥补一些,也对无法达成与您的承诺,不能继续与您畅谈而感觉懊恼。"
谌乾生没想到,李誉这也太正儿八经了。他说道:"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秦南说:"公子没有告诉我您不收怎么办,所以我必须送给您,如果不喜欢,或者用不上,请您自行处置,我只需要完成职责就可以。至于如何使用相机,如何洗照片,如果您会就好了,如果您不会,可以请教您的同事。"
谌乾生担任过镇北城联合工会的秘书,会使用照相机,但不会洗照片,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同事,什么同事?"
秦南呵呵一笑,一拍脑袋:"真是糊涂,忘了说了。"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出入证、通行证和一个工作证,这些证件的所有人竟然都是谌乾生。谌乾生一看,工作证上的地点写着:乌斯藏文献资料办公室。而最厉害的是通行证,竟然是新任驻藏大臣赵昆仑签发的,这意味着,他可以前往藏地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人阻拦。
显然,乌斯藏文献资料办公室就是他的工作地点,所谓的同事,就应该属于这个办公室。
秦南解释说:"藏地的大同政权已经结束了,但这却是一个有意义的,值得研究的政权,乌斯藏文献资料办公室就是整理所有大同政权时代的文献资料的,想要了解藏地,了解这个政权,到那里去最合适了。
公子说,您一定会想看到有关大同政权的原始资料的。"
虽然谌乾生心有抵触,但这是他心中最想去的地方,谌乾生说:"我要实地考察,所以现在没有时间。"
"随便,您可以随时去。"秦南说道,然后反问:"谌先生,这么说,您是答应接受公子的安排了?"
"是,但是........。"
谌乾生话没说话,秦南就转身出了门:"您答应就好,祝您旅途愉快,我要走了,再见。"
"哎哎哎,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谌乾生追出去,秦南却似没听到,已经走远了,等追出大门,看到的是马上跃动的身影,人越来越远。
谌乾生回到房间,摆弄那些东西,收拾时,从相机盒子里看到了一张照片,是李昭誉在拉萨某宫殿前的照片,后面写着几句话和一个地址。
其实李昭誉原本计划在拉萨待一段时间,交一下谌乾生这个朋友,但现实让他有些无奈。藏地的事快刀斩乱麻结束,而李昭誉很快得到了申京新的指示,前往陕西,代替皇帝祭祀黄帝陵。
显然,这是一个很有政治意味的行动,李昭誉不敢怠慢,赶忙出藏入关中,前去准备了。
而在五月底的时候,从海上返京的裕王和次子李昭承也启程回国,在苏伊士的行动也宣告结束。
原本按照李君威的计划,支持阿里的同时,尽可能搞坏西欧三国与奥斯曼帝国的关系,虽然整体还是朝着这个规划走,但已经是短时间难以结束的了。
阿里率军顺利进入了突尼斯,与突尼斯军团汇合,成为了一支抗击欧洲殖民地者的,相对独立的力量。而欧洲各国确实往北非持续投入,但奥斯曼帝国一直保持着克制,双方并未宣战。
见短时间打不开局面,而基础又已经打下,李君威选择离开,坐上了帝国海军的巡洋舰。
这艘巡洋舰横穿了印度洋,没有在阿拉伯半岛和次大陆经停,甚至连补充煤炭都是海上由补给船补给,直奔的槟城,李君威没有在槟城过多停留,在南洋帝国诸行省,唯一停留超过三天的城市就是淡马锡,也就是后世的新加坡。
在风帆时代,新加坡所处的马六甲海峡处于赤道无风带,所以这片处于海上咽喉的城市,没有发展的潜力,但是随着蒸汽动力船只的普及,淡马锡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已经是一个七万人城市,发展潜力很足。
李君威停留之后,也只是考察了一番,换乘了本土舰队的巡洋舰海东青号北上。
只不过,按照规矩,在返回帝国之前,作为帝国亲王的李君威还要参加一次军事演习,这是本土舰队南洋分舰队与广南国海军的一次军事演习,海东青号是旗舰,此外都是一些蒸汽动力炮艇、巡逻艇之类的。
这是为了彰显对海军的重视,毕竟这支军队是帝国皇室一手创立的,自诚王远征果阿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亲王担任海军指挥官了。
因为李昭承对这个感兴趣,想到这个儿子回国后要进入长期枯燥的学生生活,作为父亲的李君威也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最后享受一把。
因为这场被称为'和平之鹰';的演习,李君威抵达了他从未来过的国度,广南国。毫无疑问的是,广南国会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而李君威在国度顺化也感受到了南洋小国君主的奢华。
现在的广南国主叫阮福淍,已经是第七代国主了,虽然广南人口不到百万,但却是帝国在南洋地区最稳固的盟友,也是帝国所有藩属国中的典范。
从前帝国时代,广南国就与帝国方面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合作,从经济贸易到军事合作。那个时代,广南还承受着来自北方安南国的军事压力,是靠葡萄牙人训练的火器军队守住防线,在帝国崛起后,广南全面向帝国靠拢,而安南一度与满清合作。
但那都是过眼云烟了,现在两国都是帝国的藩属国。而帝国建立后,一改前朝只承认安南国不承认广南国的习惯,直接承认了两个政权,两个国家。
李君威骑着白象进入顺王王宫,感受这里的奢华,只不过夏日炎炎,李君威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参加完活动后,前往大使馆。
"怎么那么多日本人?"在回去的路上,李君威发现路边维持秩序的军人挡住了很多人,而其中不少是日本人,更奇怪的是,这些日本人冲着裕王车驾大喊大叫。
李君威刚问,就看到有一个日本商人冲过士兵封锁,跪在了马车前面,手捧纸卷,大声呼叫,似乎是要拦驾告状的样子。
白乐说道:"殿下,这段时间,日本商人在顺化闹的厉害,在您来之前,广南国主还派遣军队镇压了日本商人的示威,打死了两个人,抓了十几个。"
"真是有少见,日本人在广南闹事。"李君威笑了。
白乐对日本是了解的,他从外交部崭露头角,就是靠的对日本的了解,招待日本的使团,当然,现在他的身份特殊了,因为他还是帝国英王妃的兄长,这足以让他平步青云,只要在顺化担任大使满两年,就可以全面负责对日本的外交工作。
"殿下,这是正常的。在我们藩属体系内,广南与日本闹的最厉害了。"白乐说道。
"为什么闹,这两国隔着几千里,有什么矛盾?"李昭承问道。
"他们在争帝国的纺织品配额。"白乐说道,指着街道一侧说道:"二公子您看,这里到处都是与纺织有关的公司,而在城南部分,是一个纺织工业区。"
广南在南洋国家中是很特殊的,别的国家都是封建君主制,都比较闭塞,是在帝国的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下逐渐开国通商的,但广南不同,广南也是封建君主制,但很早就开放,成为了南洋最为现代化的国家,拥有最先进的海港,最发达的工业。
虽然广南还处于封建君主制下,但连续两代君主不断改革,比如广南国主阮福淍就有一个顾问团,一些经济和外交政策向其征询,虽然是顾问团,但成员都是商人出身,影响力巨大。
广南几乎照搬了帝国的法律法规,是南洋第一个立法保护商业活动的国家,整个国家的贸易非常兴盛。因为这种对外开放,所以当帝国的纺织业作为低端产业的时候,广南国几乎是首选之地。
而这些年,日本也在对外开放,幕府执掌之地都开始加大对外联络了,那早就被纳入帝国经济体系的西南诸藩,更是兴起了殖产兴业的狂潮,日本与广南相比,拥有更为低廉的劳动力,与帝国经济中心长三角靠的比较近,也是帝国纺织业转移的重要地方。
至少到帝国四十三年,除了这两地,其余国家,无论关系也帝国有多么密切,暂时没有这种能力。因为日本与广南,在帝国的经济体系之中也扮演着重要的地位,只不过,帝国政府更偏向广南一些,所以在纺织品份额分配上,广南更占便宜。
以往这没什么,但是帝国四十三年,制定新的三年纺织品份额分配的时候,爆出贪腐案,日本人抓住这个机会,大肆抨击,因为会议就是在顺化开的,所以双方关系更为紧张。
"难怪阮福淍那个家伙今天那么殷勤,原来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啊。"李君威想起今日广南国主的态度,不由的抱怨说。
如果早知道,他才不来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