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会儿,歇会咱们去操场。”老杜说。
李艳阳看看老杜,起身道:“走吧。”
老杜笑道:“现在去?现在去可露馅了。”
李艳阳笑道:“有班长担保,江排长不会发现吧?”
老杜哈哈一笑:“成,那走吧。”
…….
来到操场,李艳阳发现一群兄弟愁眉苦脸的,此刻正在保持踢正步的姿势,很多人身体都有些摇晃,知道他们在外边也不轻松。
“报告!”老杜大喊一声。
江排长转过头来,看看表,才过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又看看李艳阳:“做完了?”
李艳阳刚要说话,不料老杜又是一声大喝:“报告,没有!”
一群兄弟闻言一顿,没做完出来了?疯啦?
江排长笑着看向李艳阳:“没做完你出来干嘛?”
李艳阳道:“我做完了!”
江排长一愣,看看老杜。
老杜也有点蒙:“李艳阳!你敢撒谎?!!!”
李艳阳看向老杜:“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你……..你分明没做完,都休息了好几分钟了!”老杜说。
江排长也觉得不可能,这才一个小时多一些,他们倒是有能力做一千个,但起码也得累够呛,这新兵哪可能做的到嘛。
“李艳阳同志,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江排长冷声道,这次他是真有点生气,调皮捣蛋都可以,但也要有个度,要是骗人扯淡,那特么不是苗子,是癞子!
李艳阳没看江排长,而是看向老杜:“班长,你怎么证明我没做完?”
老杜一愣:“你怎么证明你做完了?”
李艳阳皱眉:“因为我自己数了!”
老杜又是一愣,李艳阳道:“你数了么?你没数!”
“我……..”老杜很想说我也数了,但事实上他就是没数,也不撒谎,看着李艳阳的眉头紧皱:“我告诉你,你要是喜欢撒谎,总有一天会被抓到!”
“那就等你们抓到再说!”李艳阳道。
“好!”江流突然叫了一声,深深的看了李艳阳一眼,他觉得这家伙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不然的话就是个兵痞!
“归队!”
李艳阳闻声归队,这才发现那群哥们儿已经打晃了。
“立正!”
呼!
众人兴奋坏了,你们总算说完了,可以歇一会了。
“正步走!一!”
……..
放下只是一瞬间,他们明白了,为了等李艳阳同步……..
正步李艳阳好歹也练过,跟的也算迅速,踢得也算正规,起码比那些完全的新兵要好一些。
江流发现挑不出毛病,对老杜喊道:“你回去吧。”
老杜看了看李艳阳,很不甘的走了。
“立正!”
唰……..
“卢林斌,蒋东!”江流叫了两个人名。
“到!”
两人闻声出列。
“带班回宿舍,没洗漱的洗漱,打扫卫生,八点到食堂吃饭!”江流知道很多人为了不迟到都没洗脸刷牙,这是常有的事。
“是!”
李艳阳这才知道,都分班了,班长都有了,这让他很郁闷,虽然自己没准备当班长,但特娘的连机会都没给这就很操蛋了!
不公平啊,难道对老子有意见?有意见也不能这么干吧!
“一班都有,向右转!”卢林斌喊道。
唰唰唰,前排的十个人依次转身。
“跑步走!”
看着卢林斌像模像样的架势,江流心里颇为满意。
二班班长蒋东也跟着一通呼喊,二班也被带走了,李艳阳就在二班里,这让他有些不明白,问了一下张得帅才知道,宿舍两排床,以过道为界,左边的一班,右边的二班。
于是,李艳阳和张得帅就进了二班,二排二班,李艳阳觉得有点出师不利的感觉……..
到了宿舍,两位班长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开始打扫卫生,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宿舍根本不脏,像李艳阳一样没有洗脸的也都冲进水池洗漱一番,回来之后距离吃饭还有十多分钟。
“草,真想睡一觉啊!”
“是啊,那姓杜的说的对啊,估计以后没好觉睡了!”
“屁啊,以后保证躺床上就着!”
“我咋感觉教官看不上咱们呢?干嘛啊?老玩人呢!”
“就是,我真想揍他一顿,娘的,不就多当两天兵么,喊什么啊!”
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的数落江流的罪行,李艳阳听出来了,这些家伙被玩的挺惨。
“嚷嚷什么啊?”
这时候一班班长卢林斌叫了一声。
众人闻言看去,怎么的,你特么刚当班长就忘了大家都是一起的兄弟了?成了排长狗腿子了?
李艳阳也觉得这家伙不明智,你在排长面前这样表现无所谓,但关起门来都是自家兄弟啊。
卢林斌丝毫不理会众人怒气冲冲的模样,道:“难道来当兵之前你们没有心理准备?”
众人闻言皱眉,张得帅忍不住了,道:“准备啥?来准备当兵,还得准备被人欺负被人玩?”
众人闻言点头,是啊,他们就是觉得被人玩了!人家想怎么玩怎么玩,反抗还不行,越反抗玩的越狠,一副要玩死你的架势。
卢林斌道:“没听过一句话么?新兵到,老兵笑,这是军队的传统。”
“新兵到老兵笑?啥传统?”孙可问。
“就是新来的得被老兵欺负,老兵的传统,整新兵,吃新兵东西抽新兵烟,新兵还得给老兵打洗脚水,脏活累活新兵都得抢着干,不抢着干也逃不掉,抢着干还能让老兵开心点,少整你点。”卢林斌说。
一群人有点蒙,张得帅有点不服气:“凭啥啊?”
“凭啥?就凭你是新兵!老兵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将来当了老兵也可以整新兵,这就是传统!抱怨什么啊?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将来怎么上战场?连被老兵整都扛不住,怎么抗住敌人的飞机大炮?这是军队,你以为还是在家啊,谁都惯着咱?到这就是姥姥不疼妈妈不爱,受苦受难受委屈,那都得自己憋着!”卢林斌道。
众人闻言都蔫了,还别说,卢林斌说的还挺有道理。
李艳阳看看卢林斌,有点佩服了,那江排长也算有点眼力么,反正这几句话往出一说,李艳阳觉得这家伙当班长还是不错的,起码能给他们这些新来的一点指引,不过这家伙是一班班长,不是自己这边的…….
“上个屁的战场哦,哪有战场让你上啊…….”张得帅嘀咕一句。
卢林斌看看张得帅,一脸嫌弃道:“不想上战场你当什么兵?”
“嘿!你倒是找个战场让我上上看!”张得帅不服气道。
“你以为谁都能上战场啊?就你?还没那个资格!”卢林斌说。
张得帅不服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哎呀!当个班长把你嚣张的,咋的?你有啊?装个吊啊在这!”
李艳阳见张得帅脾气还挺大,赶忙拉了一下:“行了,吃饭了!”
那卢林斌见张得帅起身拉开架势也不说话了,倒不是怕他,只是寻思刚来不能给教官留下差印象,和这种不求上进的货色较劲也不值得。
到了食堂,众人才发现食堂里只有他们一群新兵,有些疑惑,但也不多想,早上被折腾一阵大家也都饿的不行了,赶忙排队打饭,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怎么只有白菜啊?昨天那多菜呢,今天就一样,哦,还有个汤,白菜汤……..
虽然错愕,但肚子已经哇哇叫了,也不犹豫,打完菜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李艳阳对吃上一直不怎么挑剔,虽然这白菜寒碜了些,但相比寺庙的请水豆腐还是多了点油盐的,吃的也算津津有味。
不知道何时江排长出现了,看着一群新兵吃饭他在一旁说了起来。
“以后五点半起床,五点四十集合,跑步四十分钟然后回去打扫卫生加洗漱,七点吃饭,七点半操场集合继续训练,十一点半结束吃午饭,十二点午休,下午一点半集合训练,下午六点收操,六点半吃饭,七点集合,九点收操,九点半熄灯号睡觉,每周一天休息,休息的时候晚半个小时熄灯,熄灯号和起床号的声音你们应该熟悉了,记住,听到熄灯号就不许在说话,听到起床号响就得立刻起床,无论任何时候,十分钟内必须到集合地点集合。哦对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早饭午饭只能吃白菜,只有晚上你们才能打别的菜,这个没人监督,全靠自觉,打了也行,没人发现没人上报无所谓,但是一旦被发现,卷铺盖走人,哪来的滚回哪去。”江流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也不管众人记住与否,众人则听得有点蒙,虽然没记住,但他们也听明白了,大致意思就是一天苟延残喘的时间没有多少,基本全是集合训练……..
“我说的这些在你们的新兵手册上都有,没记住的回去好好看看,如果犯了错误没有商量的余地。”江流又说。
“好了,吃饭时间到!”
握草!啥?时间到了?还特么没怎么吃呢,就听你白话了!
“没听到我说话么?立正!!!!”
嗖嗖嗖嗖,全起来了,张得帅还没吃饱呢,赶忙又塞了两口馒头进去。
“诶!”江排看到了张得帅的动作。
张得帅一惊,嘴里咕咚一口赶忙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没吃饱是吧?”江流问。
张得帅犹豫一下:“我认真听您说话了,所以没吃……..”
“认真听我说话了?那好,把我刚才说的重复一遍,一字不差的重复。”江流说。
张得帅愣住了,没有吭声。
“重复不了是吧?把你桌子上的馒头都给我吃了!”江流喊道。
张得帅一愣,这一桌刚才坐了四个人,还有四个半没吃完呢,这自己怎么吃的下?
“没听到我说话么?吃了!”江流大喊一声。
张得帅要哭了,真特娘的窝心,但有啥办法,卢林斌说的对,姥姥不疼妈妈不爱,要么听话要么滚蛋!滚么?滚也不能这么滚,回去特么丢死人了!
吃!大不了撑死算了!
张得帅吃上了,江流没说能吃菜他也不敢吃菜,只能一个又一个馒头往嘴里塞,众人看的都是一阵头疼,这是硬噎啊!
江流看了一眼张得帅,随即扫视众人:“没吃饱不是我的错,那是你们时间观念差,在军队,一天也是二十四个小时,但得掰开了精打细算!我说话的时候没有不许你们吃饭,但我喊立正就得立刻立正,就算拉屎没提裤子也得给我直溜的站起来!记住没?”
“记住啦!”众人齐声答道。
张得帅终于把馒头塞完了,脸红脖子粗的,江流一点不同情,道:“喝口汤,别特么吐出来!”
张得帅如获大赦,赶忙喝了一口菜汤。
“集合!”
………
新兵的第一天对众人来说苦不堪言,简直就是灾难,这天的主题只有一个,整人。
变着法的整人,有被整的,有看着别人被整然后默默记住的。
李艳阳倒是小心了很多,他知道,这家伙就等着抓自己毛病呢,那些惩罚他不怕,但问题是丢不起那个人,被一群人看着自己挨整,换谁都不舒服。
一天的训练结束,众人回到寝室的时候都瘫了,也没人说话,因为躺着的感觉太舒服了。
李艳阳没有那么疲劳,只是觉得这新兵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这里别说人权了,连特么畜生都不如啊。
随后几天,众人就在新兵的折磨期中度过,起床集合,跑操回来洗漱,叠被子然后吃饭,再训练再吃饭,午睡一会儿再训练在吃饭……..
枯燥、乏味,受尽折磨,除了江流这个排长猛兽以外,他们最怕的就是白菜了。
天天吃,吃的要吐了,但你还没辙,不吃就得饿着……..
卢林斌很淡定,用他的话说,这是艰苦训练的一部分,作为军人就要有艰苦奋斗的能力。
李艳阳感觉的到,这个卢林斌是非常有追求的,不像绝大多数人,准备当个一期两期就完事,他明显是想在军队扎根的。
头一周的训练除了叠被子就是踢各种步,包括学习各种军队用于,在听到信号的时候急速反应。
周六有半天休息,说是休息,其实只是下午不训练,也不让新兵回家,即便家在附近也不成,晚上还要查寝点名,但好在可以出大门去透透气。
李艳阳趁着这个功夫走了出去,张得帅是懒得出去的,他觉得趁这机会睡个觉简直完美。
李艳阳出了部队就往野外走,他知道小灰和道哥不会走太远,应该能感觉的到。
果然,没过多久一狗一狐狸就跑了过来,李艳阳微微一笑,带着两个家伙往远处走去,他可不想被人看到。
越过一个高坡,李艳阳觉得可以了就坐了下去,道哥趴在前边,小灰则一脸急不可耐。
坐下来就闻到小灰身上那股子骚腥味儿,李艳阳皱眉道:“你丫的找个地方洗个澡啊!”
小灰看到李艳阳一副嫌弃的样子,有些不爽。
“以后我每隔七天来一次,大概都这个时候,记得洗完澡再来见我!”李艳阳说着把手放在小灰的肚子上,帮助它恢复元气。
毫无保留的将一身内力传导过去,小灰也精神的不得了,欢快不已。
“道哥跟你混的还行不?烦不烦你?”李艳阳问。
小灰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艳阳知道,这是混的还行,不烦它。
但很快道哥做出了反应——汪汪…….
李艳阳哈哈一笑,感觉出来了,道哥对它这一身的味也很不爽,安慰道:“道哥听话,这家伙就是骚腥点,但还算靠谱,你俩得结伴啊,不然被人看到,一枪把你俩干掉就完蛋了。”
说着李艳阳看向小灰:“注意点,这附近都是当兵的,都有家伙事,千万别让人当了靶子,平常远点走着,等我来的时候你们再到附近晃荡。”
小灰点了点头,李艳阳见道哥身材减下来不少,一指远处山包,喊道:“跑一圈!”
道哥闻言嗖的一下窜了出去,不一会就一个折返跑回来,虽然速度谈不上太快,但也不错,李艳阳还是比较满意。
和小灰聊了会天,让道哥运动了一下,李艳阳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返回了军队,小灰和道哥则继续自己的野外生存,李艳阳倒是不担心他们饿着。
转眼过了半个月,一群新兵的基础训练已经差不多了,也很少再被教官用放大镜挑出毛病,被子能叠成块了,踢步子的时候腿也不抖了,当然,还做不到如老兵那般云淡风轻,他们也发现了,那些老兵每天都是笑呵呵的,给人的感觉训练好像很轻松加愉快一般。
李艳阳知道,对于他们这群新兵来说,离那个感觉还很遥远。
当然,李艳阳只是和大家保持一致,对他来说这训练谈不上艰苦,撑死了就是乏味一些,但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
PS:昨天太晚了,引起大家强烈不满,从今天开始,疯子争取倒时差,白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