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艳阳的话,皇甫月陷入沉默,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此生若能得幸福安逸,谁又愿颠沛流离。
“谢谢你!”皇甫月说。
李艳阳微微不解,皇甫月道:“你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李艳阳笑道:“什么?”
“就是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皇甫月说。
看着皇甫月认真的模样,李艳阳又是一笑,道:“咱们去看电影?”
“我不喜欢看电影。”皇甫月说。
“那去哪?”李艳阳问。
“去西湖吧,划船!”皇甫月脱口而出,没有往常一般的深思犹豫。
李艳阳闻言觉得有趣,皇甫老师果然异于常人,不喜欢逛街看电影,而是想泛舟西湖,果然境界高雅!
两人来到西湖,租了一个漂亮的大船,李艳阳充当艄公,皇甫月坐在船头,望着夕阳,捧起小脸,李艳阳以为她在欣赏景色,却不知她此刻想的是春秋末年的西施范蠡应如是。
对于很多人来说,爱情的美好在于轰轰烈烈,在于痴心疯狂,但对于皇甫月来说,她的爱情观都是来自书本,都是几千年的文人骚客写就的唯美诗词。所以她追求的不是繁华喧嚣,而是婉约美妙,她要得是泛舟西湖上,碧波影成双;是化蝶去循欢,夜夜栖芳草;是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泛舟于西湖之上,看湖面披着霞光,饶是最近烦躁的李艳阳也不禁心生安详。
太阳落山,李艳阳知道该回家了,但见皇甫月依然定格在那里,李艳阳朗声颂道:“西湖烟水茫茫,百顷风潭,十里荷香.......”
皇甫月闻声转头,李艳阳面带微笑,与黄昏的霞光交相辉映,她知道这是元代词人所作的《太常引》,这首词颇为生僻,鲜为人知,她是苏杭人,是以知道这首描绘西施和西湖的词,没想到博学多才的李艳阳也知道,不禁惊讶。
看着李艳阳阳关般的笑容里是一双温柔的眼眸,皇甫月心神一颤,脸颊微红,因为此间西湖无西施,他的面前也只有自己,这最后两句,岂不是要隐喻自己?
李艳阳微微一笑,只觉“淡抹浓妆”与清水出芙蓉的皇甫月十分不搭,不禁觉得就算西施在世,论起容貌,怕也是要逊色三分,心思一转,出口成章:“看雨看晴,看皇甫倩影霓裳。”
皇甫月娇躯一颤,刹那间眸中带霜,仿佛傍晚提前降临,望着李艳阳,心中久久回味。
西湖烟水茫茫,百顷风潭,十里荷香,看雨看晴,看皇甫倩影霓裳。
人生最浪漫的事,莫过于为你写诗,皇甫月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着,不是无话可说,只是有太多甜蜜要去消化,但皇甫月发现,那抹甜蜜充斥内心,越是回想,越是挥之不去,甚至变得更浓,也更让她如痴如醉。
到了家中,皇甫月进了厨房,楚中天自然看的出孙女的高兴,再看李艳阳,已经没了先前的怒意,便坐在沙发上和李艳阳聊起了天。
晚饭过后,李艳阳便进入楚中天的书房,开始学习一切有关皇甫东风记载的葬学。
看的真入迷,楚中天走了进来,道:“早点休息吧,不急一晚。”
李艳阳道:“您先休息吧,挺着急的。”
楚中天闻言道:“有急事?”
李艳阳点点头,但见楚中天关切的面庞,笑道:“没什么大事。”
楚中天虽然听出李艳阳的随意,但知道他遇到的事从没小事,不禁有点愧疚,光顾着自己发脾气,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人的事,毕竟李艳阳和普通年轻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悠闲的时光,于是道:“别看了,休息重要,明天把书拿走,随便看。”
李艳阳闻言一愣,不禁欣喜:“真的?”
楚中天点点头,不再说话。
李艳阳便听话的去沙发上休息了。
第二天,李艳阳也不客气,拿了三本书就离开了。
上课看,下课看,放学就到图书馆看,钟妙可外出表演,李艳阳也没有翘选修课,当然,对于胡文举的课也只是抱着有趣的心思听听,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皇甫东风的书上。
但很快,李艳阳的注意力被胡文举吸引了,因为他讲到了风雨雷电,对于这些物理现象胡文举讲的颇为细致,包括原理,还断言这些天象其实也是可以被人为触发的,比如人工降雨,最后他笑言,只要方法得当,如古人所说的呼风唤雨还真能视线。
学生们只以为胡文举在畅想科学的极致,但李艳阳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这胡文举,确实志向远大。
呼风唤雨,何其嚣张。
李艳阳突然眉毛一挑,是啊,呼风唤雨又有何难?道至极处,循理施为,一个阵法足以!
攻克皇甫东风的宝藏,李艳阳来到肃宁指示的地界——玉明山。
玉明山,在苏杭众明山之中不负盛名,甚至鲜有人知,没有显赫的历史地位,更没有什么著名的景观,不高,也不漂亮。
但李艳阳来到此处便知绝对算的上风水宝地,因为钱塘江的一条不算宽阔的支流环绕而过,蜿蜒有情。
山虽不大,但终究是山,想要在大山之中寻找一处坟墓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这对于李艳阳来说不成问题,既然杨登渠择坟墓于此,那定然是寻找最好的地方,而最好的地方,莫过于面水被山,满足此条件的地方不少,甚至小半座山都符合,但既然如此,自然要选面对曲水的地方,而弧度越大,越是蜿蜒,自然越好。
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李艳阳就站住了,因为面前是一片开阔地,像个草坪,是在山中难得一见的平整地带。
只是一搭眼,李艳阳就肯定这里是人为制造的,否则在这乱山之中,绝不该有如此大,如此平整的地方。
平台上错落着九个坟包,看似杂乱,实则有序,李艳阳发现每三个呈一个三角形,而三个三角形又组成一个大三角形,李艳阳不禁一惊,虽然不知道其中玄机,但这三九之数都是易学大数,此中必有深意。这坟墓都摆成阵法,难怪杨登渠能从籍籍无名走到今天,怕是他的终点都不止如此,任由他发展先去,还真不知道会达到何种境界。
李艳阳稍定心神,看向每个坟前都立着的墓碑,这一看,李艳阳又是一怔,因为墓碑上并没有真实名字,男的全都用杨公代替,女的则写着相应姓氏,仿佛不想示人,只写着尊曾祖父杨公墓,尊祖父杨公之墓等等。“你是干什么的?”
李艳阳正好奇的时候,突然听到声响,险些吓死!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在这空旷山里,在这群坟面前,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要不是李艳阳胆大,非得吓死。
来人是个老头,从侧面的树里走出来,李艳阳长舒一口气,道:“我来登山。”
“登山?登山来这里做什么?”老人心生防备,问道。
李艳阳微微诧异,道:“看到这里有坟就好奇,来看看,不行么?”
老人眉头一皱:“坟有什么好看的?这山也没什么好登的,赶紧下山吧。”
听到老人的话,李艳阳颇为奇怪,听这意思好像老人一直在山上一般,于是问道:“这山又不是你家的,为什么不能登。”
老人闻言颇为恼怒:“那你登山去,别在这呆着。”
李艳阳笑道:“为啥?这是你家坟不成?”
老人眉头一皱,道:“不是!但你站人家坟前,这是对死人不敬!”
“哦?”李艳阳微微一笑:“那我就不敬了,有能耐他们出来治我,干你何事?”
老头大怒,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一会,这才道:“这家主人托我给打扫坟墓,自然不能叫你随便走动。”
李艳阳没想到老头直说出来,因为他早有猜测,这老头明显是在这看坟墓的,而这草坪,肯定都是他在打理的,这杨登渠果然大手笔啊,把祖坟埋进深山风水宝地,居然还雇专人照看,足见其重视程度。
“哦,是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我这就走。”李艳阳道了个歉,转身就走。
李艳阳别无选择,他总不能把这老头干掉吧,况且就算干掉,也一定会引起杨登渠的察觉,既然如此,万万不能让老头察觉出问题,否则报给杨登渠,怕是就糟了,所以只能装作随意的路人。
离开坟地,李艳阳一路下山,看来这事白天做不得了,就算晚上来,还得悄悄的,但也不急,亲眼看到坟地风水,他也好对症下药。
研究一天,第二天夜里,李艳阳悄悄上山,进行一番布置,不过他的动作并不是在墓地,而是在偏离墓地的区域,他相信,自己所做的布置除非被人看到,然后结合墓地的情况才能发现问题,否则光看墓地,一切都没有变化。
此举也是颇为无奈,既然有人照看,他也就没法直接在墓地搞事情,如此做法也只能限制这个风水的作用,好似一个屏障,隔绝山水之气,孤立墓地,使其作用无从发挥。
回到家中,李艳阳心中有些不安,始终想着杨登渠祖坟的布置,因为这种布置连皇甫东风的书里也不见记载,而在他所掌握的,包括师父讲给他听得布局中也不曾听闻此类,是以十分不解。
其实李艳阳去的太过匆忙,又有人出来横加阻拦,否则他只要在坟前多待一会儿,一定会发现个问题,那就是站在坟地中心,向着钱塘江那个支流形成的小河道望去,不多不少,刚好看到九个弯,应了九曲流觞之说。
当然,这个还好发现,更大的玄机就难了,如果要在水道对岸像山峰看来,这山峰大致形成的三角形状与杨家坟墓排列的形状也几乎一样,那坟墓形状就像这玉明山无限放小后形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