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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唐枣懒懒的窝在夷澜居的榻上不想起来,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碾过似的。en8.明明想着以后不许师父再这么放纵了,可是偏偏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后来她不要了,师父还是乐此不疲。
唐枣掀开被褥将闷得红红的脸颊露了出来,被褥里还有味道,唐枣闻着脸颊愈发的烫。师父却是不在了,唐枣休息了一会儿,便回到蒹葭阁用膳。
一个下午,她都快饿死了。
海棠看着自家夫人吃得这般的急,便知道夫人去了庄主那儿,定是受了不少的罪。早前一直以为庄主不喜欢女人,下人们还议论过庄主和二庄主……不过如今看着这情形便知——庄主并非有断袖之癖,而是没有遇上夫人。
夫人这般娇滴滴的小姑娘,自然是惹人怜惜,虽然容貌不似扶月小姐那样的绝色,却是个耐看的,怎么瞧怎么喜欢。而且这一身的冰肌玉骨,嫩生生的,似是能掐出水来,这庄主不喜欢才怪。这样的姑娘,自然是该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着。
“夫人,您慢点儿。”这几日的相处,海棠知道庄主夫人极为随和,便不再拘谨。
唐枣的腮帮子鼓鼓的,海棠忙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唐枣喝了汤,餍足之后才展露笑颜。
虽然事后师父替她沐浴过,可是唐枣还是觉得不大舒服,身上疼的厉害。海棠见状,忙过来瞧瞧,稍稍掀开自家夫人的衣领,便瞧见里面一道道红痕。
“庄主也太狠了。”海棠脱口而出。
这一身好好的玉肤,竟弄成了这副模样?
唐枣虽然脸烫,可海棠也不是外人,便只道了一句:“抹一下膏药就行了。”她只觉得那时自己像是块好吃的芙蓉糕,翻来覆去的被师父啃。
“嗯。”海棠听言,忙将唐枣扶到榻上,而后拿了膏药。
其实唐枣也觉得今日的师父有些奇怪,特别是做那事儿的时候,不似昨日那温柔,狠狠的顶着,都不怕会伤着她。那处是上了药,可是身上却有些疼,师父看不见,自然也没法上药。
上完药,已是快天黑了,唐枣身子酸痛,心里也有气,便没有亲自做晚膳,而是侧卧在软榻上小憩。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师父过来了。
唐枣合眼休息,察觉有人抱住了她。唐枣知道是师父,难得懒懒娇嗔了一句:“……我要睡。”
拳头轻轻捶了一下,重羽含笑将其握住,凑到唇边亲了亲,“不许睡了,待会晚上会睡不着。”
唐枣不满的睁开眼睛,小脑袋轻轻蹭了蹭,道:“都怪你。”
“嗯,怪我。”重羽也顺着她,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疑惑道,“什么味儿?”
唐枣耳垂微红,低声道:“是药膏。”
听着她的语气,重羽便知道是什么药膏,略带歉意道:“以后我会注意一些,疼吗?”当时他听她说心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是这么好,让他难以自持。
“嗯。”见师父态度诚恳,唐枣不气了,也不问他为何生气,只是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
在蒹葭阁用完晚膳之后,两人便早早上了榻。唐枣见师父脱了衣服便抱住了她,翕了翕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师父将她拥住,随即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和道:“睡吧。”
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唐枣松了一口气。
胸前一起一伏,两人又抱得这么紧,重羽不由得轻笑出声,道:“这么怕我欺负你?”
师父的声音低低,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吹出的热气挠得她痒痒的,让她垂着眸子不敢说话。
明明是他明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会儿倒是像防狼一般防着自己,重羽也知道今日下午的事情有点过了,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吧。
“有些事情,若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重羽此番是好生好气的说着。他知道她脸皮薄,哪些姿势,怕事让她觉得难堪。可与他而言,只不过是想好好的同她亲近,享受与心爱之人做着最愉悦的事情。『雅*文*言*情*首*发』
“不,不是的……”唐枣咬着唇,耳根子几欲充血,不过好在榻上昏暗,瞧不出端倪,而师父也看不见。
这种话,大抵是不好意思。不过重羽也不继续问,只是亲着她微烫的脸颊,柔声道:“我明白的。”
——她是喜欢的。
重羽的嘴角忍不住扬起。
唐枣也不敢说话,只是将脑袋埋在师父的怀里,假装入睡。
过了许久,唐枣听着身侧绵长的气息,才伸手将枕头底下的簪子拿了出来。玉制的簪子,在床幔低垂之内发出亮光,唐枣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她稍稍抬眼看着师父的脸,虽然与第一次见到时的模样无异,可是唐枣知道,师父待她温柔了许多。
“小枣……”
唐枣面色一白,赶紧将簪子塞入枕头底下,低低的嗯了一声,可久久不见师父说下面的话,便知道师父只不过是在说梦话。
“不要想别人。”师父环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而后才缓缓道,“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好。”
这话,听着有些孩子气。
唐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睛有些湿湿的,师父在担心什么?她明明说过自己只喜欢他的。可是……唐枣想起今日下午师父的反常,如今梦里又说这些话。
她垂了垂眸——究竟是什么,让师父以为她心里有别人呢?
·
转眼便到了中秋节,唐枣却在心里盘算着,明日便是最后的一日。
其实她有机会收回师父的魂魄,可是却每每都下不了手。
虽然她知道,这里只是幻境。等出了幻境,救回了师父,这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师父还在她的身边,好好的。
这就够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还舍不得呢?
上一次是洞房花烛夜,师父抓着她的手,才让她没有及时将簪子藏起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她心里又难过又不舍,而眼下这个幻境,她同师父已经成亲,而且有了夫妻之实。
夫妻恩爱,如胶似漆。这是她做梦都想过的日子。
于她不过是一场幻境一场梦,可是于幻境中的师父,却是不一样的。
过了中秋吧。唐枣对自己说。
自那次闹了一个下午之后,师父便没有再碰她。饶是晚上的时候睡不着,也不过是去净室洗个澡,然后抱着她睡。头一天她还疼着,便也没说什么,第二日的时候就忍不住心疼,这才主动……可是师父却只是亲了亲她,没有做别的。
今日是中秋,师父同她说过,要带她出去,陪她好好玩一日。
唐枣自然是开心的,可是顾及师父的眼睛,又有一些犹豫。待上了马车,看到扶宴师叔何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扶宴师叔在,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师父生得一副仙人之姿,扶月又是难得的绝色美人,而扶宴师叔亦是个温润翩翩佳公子,如今一同走着,自然是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唐枣垂了垂眸想着:大抵只有她普通一些了。
在外面,师父不爱说话,一路上不过是扶宴同扶月的话多一些,她只静静陪着师父,偶尔问到自己了,才答一句。想到明日就要离开这个幻境,唐枣心里头也开心不起来。
大约是察觉到了唐枣的心思,用了晚膳之后,重羽便将她揽到怀里,大掌揉着她的脑袋:“不开心吗?”这一路上,她可是没说几句话,本来是带她出来好好逛逛的,却不见她如想象中的开心。
唐枣摇头:“没有啊,我很开心。”见师父不信,便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重羽忍不住笑,经不起这小小的撩拨,压着她就是一通炙热的吻,不料有些不识趣的人却环手抱臂立在一侧,轻轻咳了一声。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如今弄得像是被捉|奸似的。唐枣羞得直往自己师父的怀里钻。
撞破了自家师兄的好事,扶宴觉得有些尴尬,可一旁的扶月却一本正经道:“今晚的街市可极为热闹,你们不出去一同逛逛吗?”
师父不喜欢热闹,而且……又看不见。
唐枣想开口说不用了,却听师父牵着她的手,道:“去。”
·
皓月皎皎,夜空中绽放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唐枣忍不住抬头去看,瞧着如此美景,一时有些晃神。
“好美。”
唐枣不由得赞叹出声,却察觉到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唐枣回神,翕了翕唇,这才道:“我……”
“好看吗?”重羽不喜欢这种热闹嘈杂的环境,若是以前,他可是打死也不会出来,如今身边多了一个她——十六岁的小姑娘,自然是最喜欢热闹的年纪。
听着人群中发出的赞叹声,这烟花,一定很好看。
可惜……
唐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烟花自然是好看的,可这么好看的景致,师父却是看不见。唐枣心里有些难受,也不顾着人来人往,厚着脸皮飞快的亲了一下师父的脸,瞧着周围的人只顾着看烟花没有瞧见他们的举止,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然没有夫君好看。”唐枣软声软语道。
重羽笑了,拥着她不露痕迹的捏了一下她的柔软处,嗓音低沉道:“那今晚让你好好看个够。”
唐枣脸红,不再说话,只抬眼看了一眼师父,见他嘴角噙笑,便知师父心情不错。
跟个小孩子似的。
扶宴见师兄同唐枣这般亲昵,心里颇为一丝欣慰,便隔得距离远一些,让他俩好好相处,身旁的扶月笑了笑,颇为感概道:“没想到竟有比我更加不长眼的。”
竟喜欢这性子阴晴不定的男人。
扶宴一听,皱眉眉头道:“之前还不是嚷嚷着想嫁给师兄吗?”
扶月美眸一瞪,道:“瞎说。”她只不过是情窦初开时的一时糊涂罢了。
容姿绝艳的红衣女子,自是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扶宴瞧着身侧路过的不少男子都忍不住打量她,便不由得有些愠怒,伸手握住了身侧之人的手。
虽然不是第一次牵手,可是以往都是兄妹的名义,自那日她设计让他以为自己被别的男子轻薄了之后,他才吐露对自己的真心,说是会娶她。可是以她这位兄长的聪明,自然不奢望能一直瞒着,第二日便露出了马脚。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答应娶她了。
“若没有那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若不是因为她说自己清白受损,终身不嫁,他会说出那番话来安抚自己吗?其实第一次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意之时,心里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欢喜。
后来她终于知道,这些年她身边没有别的男子,都是因为她这个好兄长。
亏他干得出来!
不过——
自己嫁不出去,他就顺水推舟收了,真当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扶月不悦,欲将手抽回,可是扶宴却是怎么都不松手。扶月恼得双颊绯红,转过头正欲说话,却见扶宴静静瞧着她,而后则是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
“你……”这么多人,他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扶宴声音低沉道,“……我只是害怕。”
他一直以兄长的名义将她养大。从小到大,都是宠着她惯着她,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有这种心思,他怕她会据他于千里之外。自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之后,他一度想过疏离她,可是不过几日便是丢盔弃甲。他不敢上前一步,也舍不得退后,这般的得过且过,便过去了好多年。
扶月忍不住笑,轻轻捶了他一拳,“傻子。”
“阿月,我……”扶宴想说什么,却听到了师兄的声音。他抬头,却见不远处人群之中,一抹颀长的白色身影卓然孑立身边没了那个形影不离的小姑娘。
扶宴的心“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不妙。
·
唐枣是被人打晕的。
不过是看到有一个小女娃跌倒,她过去扶了一下,却被人从后面打晕,然后不知道扛到了哪里。
她动了动手,手脚被绳子捆绑着,动弹不得。
眼睛上被蒙着布条,看不出身处何处,也不知是何缘故,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酥软无力。唐枣用力的将指甲嵌入手心,努力保持清醒。
她不见了,师父定是急坏了吧。
一阵嘈杂的声音,唐枣竖起耳朵听着。依稀是两个男子,传入耳中的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秽话语。
饶是唐枣傻,也知道这二人是为了什么,一时心里着急,身子动了动。
“瞧这水嫩嫩的模样,大概还是个雏,兴许还能卖个好价钱。”其中一个男人道。
“这模样当然能卖个好价钱,别瞧着容貌不是绝色,你瞧瞧这身段,肯定是个尤物……”另一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极为猥琐。
嘴巴被塞住,唐枣只得“唔唔唔”叫了一声,见有手来摸她的脸,便赶紧往身后挪了挪——她希望师父早些来救她。
“等等,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先让老子爽一爽,验一验啊,如果用得好的话,咱就不卖了!”
唐枣想往身后挪,可是身后却是一堵冰冷的墙,她挣扎着,可是一个男子按住了她的手脚,到底是娇弱的女子,哪里敌得过一个大男人,另一个男人则是开始剥她的衣服。
唐枣只觉得脏。
男人的手摸到她裸|露的肩头,那股陌生的味道和陌生的触感,让唐枣发了疯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突然挣扎开来,男人被狠狠踢了一脚,虽然这力道于唐枣而言是十足十的,可是毕竟是个小姑娘,不过是隔靴搔痒。男人暗暗咒骂了一声,然后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唐枣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之后的发展却出乎唐枣的意料,她察觉到肩头的手不见了,紧接着是两个男人痛哭的哀嚎声。唐枣吓得不敢动,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慌乱到了极致。直到身子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围,唐枣才松懈警惕,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别怕。”重羽抱着怀里的人,低声安慰,声音是说不出的害怕和心疼。
扶宴看着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两个男人,心下一惊:这力道,师兄怕是疯了吧?
不过也是,若是他的阿月,只怕他也会疯掉。
扶宴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唐枣没事,不然他着师兄……
凤御山十三年,魔宫三年,唐枣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虽然没怎么样,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如今正是恐惧的时候。师父替她松了绑,她整个都都靠在师父的怀里,忍不住嘤嘤哭泣。
听到她哭,重羽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戳着一般——她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掳走了,还差点……
他凭什么嫉妒,嫉妒她心里有别人?
凭什么欺负她?
他只不过是个瞎子,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当熟悉的味道消失,身边都是嘈杂的陌生的声音,他感觉不到她的存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他只是一个瞎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