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晴空万里。
周浩抬头看了看太阳的高度,抹了一把鬓角的汗水,颓然叹了一口气。
现在正是五月之初,地里的庄稼需要除草的时候,乡野小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此时在地里已经有不少劳作的人。
“原来,这种地的人也不好做,难道我周浩就这么一辈子过去吗?”
周浩苦笑了一声,从兜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支塞进了嘴里。
周浩是一所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至少曾经是。出生寒门的他终于有了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却在一次同学聚会,被一个富二代冤枉,非要说他强X了女同学。
周浩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富二代搞得鬼,但是当天他喝了许多酒,而且被强行拉近了那个女同学的房间里,人证物证俱在,即使周浩不承认也百口莫辩了。
事情的结果,就是周浩被迫中途退学,从大都市回到了小乡村,拿笔的手扛起了锄头,整个人的人生,陷入了低谷。
“哎……这以后可怎么办……”
周浩的父亲周正山,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头看了看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开始周浩回来了,家人都在隐瞒事情的真想,但是到了后来,纸哪能包的住火,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周浩是因为强X,才被开除了的,他也成为了村里的笑柄。
“爹,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剩下的这半亩地我来锄吧。”
“行了孩子,你这身板哪是做这个的。”
周浩看着父亲斑白的头发,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为了供他上学,家里已经花费了全部的积蓄,没想到后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晌午时分,周浩和周正山,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时有经过的路人,对着周浩寒颤几句,这种冷嘲热讽周浩都已经习惯了。
“滴、滴、滴……”
就在这时,一辆银白色的北京现代,紧紧的跟了过来,银色的车身反射着刺眼的光,差点就撞在了周正山的腿上。
周浩扛着锄头,忙拉父亲往路边一站。
“这是谁啊,喇叭按了这么长时间,耳朵聋了吗?”
现代车的车玻璃窗摇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肥头大耳的脸庞,一说话还带着一半的普通话。
“这条路是下地干活人走的,又不是走车用的,你在这条路开车本身就是不对的,刚才你还差点把我爹撞了。”
“他妈的修路就是为了给人走的,老子乐意走哪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你怎么走不管,但是你的车已经把压到了庄稼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周浩盯着车里的司机,心想这人究竟是谁,村子里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他妈的有钱,压了又怎么样?是谁的大不了我赔钱罢了,悄悄你这穷酸样。”
“你……”
周浩扛着锄头,正要发怒,周正山在后边拉了他一把。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中周浩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显然也发现了周浩,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车门打开,走出一位妙龄女郎,约莫二十几岁,头发烫成大波浪,穿着一件粉色的薄衫,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
女子一张圆脸,黛眉杏眼,和身边那个男人明显的不般配,细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项链,见到周浩后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周浩?是你?”
“你是……李晓梅?”
“原来你还认识我?我还以为你这大学生把我都给忘记了。”
李晓梅笑着说道,难怪之前看到周浩的脸时,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周浩其实根本也没认出来,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时候村子里的几个人都印象很浅了,尤其是这种话很少有交集的人。
只不过这李晓梅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她曾经是全村年轻小伙子追求的对象,长得漂亮,嘴唇下有一颗明显的痣。
“怎么……你这是毕业了吗?”
“没……说来话长了,多少年没见了,原来你变这么漂亮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李晓梅看到现在的周浩,样貌憔悴完全没有了当年指点江山的气息,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喂,晓梅这是你朋友啊?”
“恩,这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没想到在这会碰到。”
车里的司机,见自己的小情人和这个穷小子,说话带着那么一股子暧昧的感觉,便是从车上走下来。
“哦……原来是你的同学啊,这么说也算是熟人,来抽根烟。”
挺着一颗圆滚滚的肚子,说话一股子暴发户的语气,头发已经开始谢顶,从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
暴发户似乎意识到了周浩和李晓梅,以前可能有过关系,便是上前一把搂住李晓梅,手搂在李晓梅腰间,顺便揉捏了一把。
周浩也不是傻子,瞧这两个人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关系了,现在不大多数女生都喜欢钱嘛,钱没有年龄相貌上的差距。
“呵呵……算了,我还是喜欢抽便宜的,太贵的我怕抽上瘾了。”
周浩丝毫不给面子,扛着锄头转身就走,锄头上带起的泥巴,迎面盖在了暴发户的脸上。
“你……他妈……”
“行了……都是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了!”
李晓梅打圆场道,暴发户这才作罢,拍拍衣袖上的泥点。
“他妈的,要不是你替他说话,我非得找人揍他一顿,年纪轻轻一点规矩不懂。”
李晓梅榜上了大款的事,很快便是传的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小乡村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一看到有人开着车进村,自然会引起注意。
“看看人家晓梅,到底也是有本事的人,不仅在外边找到了工作,还找了这么一个有钱的男人。”
“是啊,这比我那不争气的孩子强多了,二十七八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你孩子还算不错吧,比起……比起咱们村子那个没用的大学生好多了,读书多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回家抗锄头。”
听着街上这些人讥讽的话,一个是荣归故里衣着华贵,另一个是落魄无门,两者对比之下,周浩心里燃起了一股怒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