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老闻听了消息立刻赶来仙居阁询问,“门主怎么了?”
荆不夜才正将傅青竹安放到床上,也满心担忧,回答道,“不知道。师傅突然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不慎受了伤,她让我将她送回来,谁知进来后师傅已经先昏睡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少门主,你先出去吧,我会照顾门主的!”
“师傅她没事吗?”荆不夜有些不放心。
“门主不会有事的!”花长老替傅青竹把脉之余催促道,“少门主先出去,不要耽误事!”
“好!”荆不夜狐疑着暂时退出了房。
替傅青竹诊脉后的花长老只能确定她的状况和上次的情形似乎一样。
对她的状况,花长老无计可施,知道荆不夜还在屋外她也不好离开便一直守在屋内,直到床上的人自己清醒过来。
“傅青竹,你没事吧?”花长老见她醒转,便再替她诊了脉,脉象已经恢复正常,之前已经替她取下了面具,现在看她的脸色似乎也好了几分。
“你……是谁?”她又是谁?
“傅青竹,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花长老怕惊动外面的荆不夜,纵然气恼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说话。
“傅青竹?是我的名字吗?”
花长老怔怔看着她许久,“你……你没在闹着玩吧?”
“我和你闹着玩干什么?”
“傅青竹根本不会开玩笑!所以……你是又失忆了!”花长老又气又急,“你现在这是老年痴呆了吗?时不时地来一阵?”她斥骂后仍忍不住怒火,竟沉不住气手一挥,旁边的一个花瓶碰地落地响,碰地响了一声。
“花长老,发生什么事了?”屋外的荆不夜闻声立刻询问到。
“没事!你别进来!门主不方便!”花长老赶忙压制住怒气,尽量恢复成了寻常的语调。
“哦。”荆不夜只得止步门前,忍不住忧心地再询问道,“师傅她没事吗?她醒了吗?”
“门主……已经醒了!”
“那我能见见师傅吗?”他始终很想见她一面,才好安心。
花长老看了眼床上那个一脸迷惑混沌的人,“你先就在这儿待着!”
她看了花长老一眼,暂时没有发表异议。
花长老开门出来对荆不夜道,“少门主,门主虽然醒了,但她受的伤并未恢复,她想休息了,所以少门主你还是先回去,不要打搅门主!”
“师傅她真的没事了吗?”
“暂时无事,你不用担心!你不回去看看你的朋友吗?”花长老又扯了一个借口。“你一直在这里,你的朋友或许会担心你!”
荆不夜才又想起傅生,便道,“那我明日再来拜会师傅!”
看着荆不夜走远了后,花长老才又转身回了房里。
“他是谁?”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她看着花长老问。
“你还记得他?”
她摇头。
花长老面色没有好看些,目光锁在她身上沉思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后再问了一句,“你想不起自己是谁也想不起别的任何人吗?”
她摇头,“想不起。”
“那你先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也许你再睡一觉就想起了。”
花长老说得有几分认真,但她显然没法相信。”
花长老又道,“既然什么也记不起,也就哪儿也去不了!何况你有伤,确实需要休息!”
最终她勉强接受了花长老的说法,躺下去睡了。
见她睡过去了,花长老十分复杂地就要离开,从仙居阁一出来,却正遇上荆不夜在不远处面向这边站着。
花长老装作寻常地上前,“门主已经睡了,少门主怎么还不休息?”
“花长老,我想问你一件事,傅姑娘在哪儿?”
花长老一听才想起这件事,一个人怎么分成两个?花长老也不禁头疼了片刻,但接着很快想到了借口敷衍,“她……我交给门主安排了!”
“花长老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吧?”
“我当然记得,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一定平安无事!”
荆不夜仍略有怀疑,“那我现在去问师傅!”他大步朝着仙居阁走去。
“我刚刚说过了,门主已经歇息了!”花长老急忙拦下他,“你难道要打扰门主休息?少门主,抚养你长大的师傅和一个女人对你而言哪个更重要?你不会也是见色忘义、不忠不孝之徒吧?”
荆不夜登时哑口无言,情绪也暂时平静了下来,“我只是有些担心傅姑娘,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
“门主如果要杀她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你现在去打扰了门主,若惹门主生气,对傅姑娘也并没有好处,不如等明天门主起身了,你再问不迟。”
荆不夜最终理解了花长老所言,便礼貌里告辞离开了,决定等这一晚。
看着荆不夜离开,花长老松了一口气,之后急着回自己住处吩咐了几个亲信办事便又回到了仙居阁不敢再离开。
月色改换为夕阳的橘光之后,床上的人便醒来了,她努力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是在自己房间,又回想了一下发生的事之后才坐了起来。
“你……”守在屋内几乎没敢合眼的花长老见她起身了,立刻站起来走近,一时想问又有些无从问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冷盯着花长老,“你该知道我休息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如果不是你在显眼的地方我一眼认出来,你的命恐怕都不保!”
“你……现在是傅青竹吧?”花长老迟疑地问。
“怎么了?”她狐疑地望着她。
花长老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极快地说到,“别的先不多说,少门主应该很快会过来了!”
“嗯?他来难道你要我去迎接吗?”
“他要来追问你关于傅生的去向?”
“傅生? 是谁?”
“是你!”
傅青竹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失忆的时候叫傅生!”
“哦。你直接告诉他那个我已经离开就是了!”
“现在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你要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傅青竹沉思了半晌,最后道,“好吧!之后你对我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好!”
花长老让傅青竹换了身衣服,也换成了傅生的打扮,傅青竹没提出异议。
“我看少门主不容易轻信,所以你要装作傅生去见他一次!”
傅青竹正要说话,花长老已经先抢断了她说话的机会,“不要说你做不到!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还不想暴露一切让少门主知道的话!”
傅青竹不禁皱眉,“我并不会假装!”
“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谁都不认识就行了!”
“包括荆不夜吗?”
“是!”
“好!”
两人刚刚商议好,门上便传来轻叩声。
“师傅,您醒了吗?”
花长老对傅青竹示意,让她回话,傅青竹按照自己的语气回道,“有事?”
“不夜打扰师傅了!”
“有话就说!”傅青竹知晓自己眼下的打扮不能直接和他碰面,所以就打算就这样隔着门说话,而且她眼下也并不想见到他。
被她阻在门外并不是只有今日,所以荆不夜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接着便坦诚道,“师傅,不夜想请问您,您把傅姑娘她怎么安置了?”
“我怎么安置她需要对你说明吗?”
“师傅曾经许诺我,只要我能找到傅姑娘,便放傅姑娘走,我已经找到她了!不夜希望能履行承诺。”
傅青竹疑惑地看向花长老,花长老只能对她点头。
“你怀疑为师会反悔?”
“不夜不敢!只是不夜能斗胆恳请师傅让我见她一面吗?”
花长老又对傅生点了点头,傅青竹便答了,“好,可以!”
“多谢师傅!”
“你去寒月殿内等吧!我稍后会让人带她过去的。”
“是!多谢师傅成全!”
过了一阵,傅青竹能听到荆不夜并没有离开,便再问,“还有事?”
“师傅,我见了傅姑娘之后就可以送她离开吗?”
“够了!不要得寸进尺!为师有为师的安排!”傅青竹斥道,“下去!”
“是!”
荆不夜走远了,花长老才又出声道,“你去见少门主只要什么都装不知道就行。你现在的病况比以前反而更麻烦了,也许该考虑一下先治好你的病!”
傅青竹眉头也紧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有些古怪!”
“你先去安抚了少门主吧,之后的事我们可以再商议!”
傅青竹更不悦了,面上明显有些阴沉。她几时需要去安抚他了?
“你不能这个样子!”花长老见状立刻说到,“你现在根本不认识少门主,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所以你不该对他有怨气!”
“好了,我知道了!”傅青竹轻吸了一口气,沉下心中的怨气。
“我带你过去!”
之后傅青竹便跟着花长老出了仙居阁,来到了寒月殿。
未进殿门,便看见荆不夜站在殿上朝外略焦急地张望等待着。花长老没有进门,以眼神示意傅青竹独自前去。
“傅姑娘!”荆不夜已经先疾步迎了上来。
傅青竹这才跨步进了殿,迎面而来荆不夜专注于她的目光让她十分不适应。她记不起多久前开始,他不再这么直视她,或者是因为她不再看他而不曾知道他的目光会如此灼人。
“傅姑娘,你没事吧?”荆不夜先急切地问。
看着荆不夜伸出双手似乎要碰她,傅青竹便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我……没事。”眼前这个人对她而言十分陌生,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她那个徒弟。
虽然她后退的举动让荆不夜略尴尬了一下,但他很快便不当事地过去了,反而眉眼尽展,“你没事就好!”
一瞬间,她仿佛是突然才发现他会笑,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多久没见过他的笑容了?她印象里他笑的样子还停留在他是个孩子的时候。
傅青竹又愣了好片刻,才想起花长老说过的,她要装作完全不认识他。
“你……是谁?”她低下头避过他注视问。
荆不夜愕然了片刻,“傅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惊诧之余他心下不禁有些许失落。
“我应该……记得你吗?”
荆不夜怔了好片刻,最后却忽然含悲地一笑道,“是,你没必要记得我!”
傅青竹抬了下眼,恰好捕捉到了他那悲怆的一笑,仿佛被雷击中班莫名全身发麻。她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她十分陌生,他确实是她带大的那个徒弟吗?
“傅姑娘,你昨夜……都还好吗?”
她不再敢看他,有意别开眼不看他,“都好!”
“那就好!你好好休养,别的事都不用管!”
“哦。”
两人之间相对无言气氛便僵了下来,这样持续了好一阵,直到花长老说了话。
“少门主,如果你没有多的话和傅姑娘说了,那我就带她回门主那复命了!”
“好!”荆不夜微笑着看了傅青竹一眼,“傅姑娘,去吧!”
傅青竹便转身朝着花长老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