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肆飞身闪过了,酒杯砸在了墙上,碎片四处飞散。
胡肆终于有几分像是真心地笑了,“你要生气的对象不该是小不夜吗?为何要牵累我这个无辜?”
“下次我见到他,自然会跟他算的!不过……你可不算无辜!”胡肆既然要惹她生气,当然要承受她的怒火。
“看起来小不夜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胡肆微微笑了,“下次我见到他,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置一下他?”
“我的事几时需要你帮忙了?”
“我帮得还少吗?”
“你给我找的事应该更不少!”
“傅丫头,你真不讨喜,可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你!”
“哦?我要感谢你讨厌我得不够吗?”
“你……”
胡肆话未出口,忽然传来一阵崩塌般的响声,胡肆转而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武修罗竟然逃出来了!”说完这话,门口的人就不在门口了。
胡肆立刻也要去,傅青竹出手拦住了他,迅速移形换位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你不是要陪我吗?”傅青竹轻笑。
“傅丫头,别坏我的事!”胡肆沉声道。
“难道你以为我来会成全你的事?”
胡肆面色阴沉,“傅青竹,不要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杀手!”
“那你倒是试试看杀得了我再说!”
傅青竹话落,胡肆已经一掌逼来,傅青竹立刻出掌相迎。顷刻之间,傅青竹就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压力,手臂一阵麻疼……
“你还不我的对手!”
说完,胡肆手一挥,傅青竹被甩飞了出去——背撞上墙的瞬间,傅青竹感觉全身骨骼都咔咔地响了一遍,接着她再摔在了地上,因为面朝下,她立刻双手护着了肚子,于是头面和膝盖着地,她再度痛得*。
“为了你的肚子着想,你最好别管太多!”
紧接着碰的一声,房门打开,胡肆飞了出去——
傅青竹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此刻灰头土脸的狼狈就要出去。但就在此时,忽然又听见碰碰碰几声巨响,房门碰地打开,一股热风袭来,并着整间房随之一阵抖动,屋顶的瓦片啪啪啪地掉了许多,屋内陈设也倒的倒斜的斜,地上已经一片狼藉……
傅青竹扶着墙稳定住了自己,待情况稳定了,她便朝着屋外奔去,迎面而来隐约闻到一股*的味道,她想起来一个人。
出来后之间酒楼内已被毁了大半,灯笼七零八落,一些角落起了火。借着火光傅青竹看清了有两个人在和胡肆交手,是武修罗和她之前想到的人——独孤一掷。
二对一,但胡肆仍丝毫没见下风,反而武修罗和独孤一掷有些捉襟见肘。
傅青竹再扫了眼四周,发现魅生和胡肆的义女暂且被十个藏金洞府金楼护卫那样打扮的人拖住了,独孤恩、独孤情趁机逃出了酒楼,其余似乎没有多余的人。
胡肆就只带了魅生和他的义女来?义父不在这儿?还有珠儿去哪儿了?不明楼不会只这几个人吧?傅青竹有些不安,但她也没多想,很快飞身加入战局。
傅青竹和武修罗、独孤一掷这三个人都不是惯于和人联手合作的,但好在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且彼此还算知根底,所以勉强没有造成错乱,可他们三人加在一起也并没有诞生任何优势,还是被胡肆压得死死的,而胡肆明显还游刃有余。
傅青竹立刻有了判断,“你们快走!”她大声叫道。人已经救走了,再拖延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三人实在不适合联手,而胡肆……她还是低估了他!
“想走,那么容易?”胡肆轻蔑一笑,一瞬间,红影竟从三人眼前消失了。
傅青竹心头微吓,但还是施展了星罗神功——瞬间,天地导致,星移物换,之前的景象似乎已完全消失。
“走!”傅青竹叫道,“朝门口不要回头!”同时她闭上了眼,凭眼睛她追不上胡肆,她只能换种方式试试,但其实她也没把握。
傅青竹确定武修罗和独孤一掷按照她的指引往外奔去,同时隐约感到背后还有什么也随之动了,似乎只是一缕清风,但她立刻出了手——双手一张,用出了裂月剑法最后一式——普天广照。她已经修到了裂月剑法最高境界,可以不用执剑,只凭剑气便可杀御敌人。
风被一个无形的笼子罩住,接着傅青竹就再不客气地出了第二招剑招——月向千山!和之前那一招一样,她没有要杀胡肆的意思,因为她杀不了,她只是阻拦拖延时间而已。
“傅丫头,你是真仗着我不会杀你而肆意妄为!”
傅青竹来不及反应,背后被不知如何出现的重物击中,立刻五内俱伤吐了一口血,扑倒在地。就在这同时,魅生和胡肆的义女飞追了出酒楼,留下地上几具尸体,傅青竹恰好瞥过一眼,确认那尸体不是武修罗和独孤一掷,就这点让她放心不少。
只傅青竹分辨清楚一切的一瞬间,胡肆的身影就显现在了她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过我不杀你那就不会杀你,但我可以杀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胡肆抬脚欲踩向傅青竹的腹部——
“你住手!”傅青竹叫道,同时用力往后挪了一段距离,避过了胡肆落下的脚。
但不过眨眼不及的一瞬间,胡肆就到了她面前,“傅青竹,你永远不知道乖驯是什么,也许我该好好教教你了!”
傅青竹一手护着肚子,仰头望向胡肆道,“胡肆,你是义父的父亲,按理我该叫你一声祖父,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这么叫你!义父要求我不要招惹你,更不要想杀你,我答应了他,但是你若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杀你,更会让你后悔莫及!”
“凭你?你能把我怎样?”
“你没当过母亲,所以你不会懂一个母亲会为她的孩子做什么!”傅青竹猛然拍了一下地面,飞身而起,唇角溢出了血,但这瞬间双腿化为银白色的蛇尾,蛇尾一甩将身后的木块飞砸向了胡肆。
胡肆飞身避过,轻蔑道,“就凭这个?你认为你能改变什么?”
一道红光闪过,胡肆没了身影,再一瞬,他就出现在了傅青竹面前,傅青竹不由得身体往后避退,但胡肆更快地出手抓向了她——
这个孩子她绝对要保住!就在这瞬间,忽然一道金光闪现,竟将胡肆不知何时已变为赤红的手掌挡住了——
“这是……”胡肆猝然收手后退,拉开距离后问傅青竹,“你哪儿来的这个东西?”
傅青竹看着身前漂浮在半空如一根金光笼罩的手杖一样的东西,同样也很困惑。但她没多想,一把握住了那根金杖。瞬间,金杖化为了一柄金色长剑,傅青竹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只觉得这剑十分趁她的手。
“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个东西在你手上?”胡肆沉色再问。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凭什么告诉你?”看胡肆似乎知道这是什么,她倒是想问他,但她想胡肆不会轻易告诉她。
胡肆忽然转笑了,“原来如此!难怪小涯把你当宝!可凭你又能改变什么?看着你,我更恨这个世界了!凭什么你竟然能复活,那人却回不来?”
“那人?”
胡肆没有回答她,只是手一挥,忽然手里就多出了一根赤红色装饰了些许金色的长鞭。
啪的一声,胡肆长鞭横扫而来,傅青竹飞身而起避过,但长鞭所及,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酒楼累柱毁梁塔,房顶整个倾塌了下来……
傅青竹立刻飞身而起,借着之前独孤一掷火雷炸出的房顶漏洞飞身逃离,她刚刚出来,胡肆已经带着下方房屋坍塌的烟尘紧随而至——
赤红色长鞭再次甩来,傅青竹只得挥剑抵挡,但那长鞭如活蛇一般,一碰就立刻缠上了她的剑刃。傅青竹立刻打算运功抽开剑,但手中剑却忽然化为一道金光从红鞭里脱出,红鞭瞬如失了骨般软落下去,金光化为一尾金色小蛇飞速地缠上了傅青竹的左手臂,化为了一只金手钏。
傅青竹为此略怔了一下,就在这时,她感觉胸口忽然一痛,同时有一声巨响传来,似乎是从地底传来,地面和空气似乎都震动了,但傅青竹却不由得抬眼远望,只见那天地相接的地方爆发出一道红光,如是日升那样,天际红了一片,但这一瞬很短,转眼就消失了。
傅青竹飞快落了地,胸口还是一阵阵隐隐抽痛,并不是以前她被胡肆下咒导致动武后会出现的痛,她说不清缘由,但心底莫名有些害怕,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背后已经都是冷汗。
“看起来已经成功了!”胡肆忽然凉凉地说了一句。
傅青竹抬眼看向胡肆,那根红色长鞭已经不知去向,胡肆空着双手负于身后,望着之前傅青竹看见红光的方向微露笑意。
“发生什么了?”傅青竹问他。
胡肆喃喃道,“小涯似乎料定我会先找入云山,然后才是别的地方!怎么说我也是个做爹的,总不能让儿子吃得太死!”
“胡肆,你做了什么?”傅青竹感觉自己的心跳十分的快,她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比别人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呼吸困难更恐慌,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把你叫来其实只为一件事,我说了不杀你不让你死!”
傅青竹略怔了一下隐约明白过来,“你派人去了永夜宫?”
胡肆闭上眼,状似哀戚,“为什么你复活了,他没有?”
傅青竹原本想杀胡肆,手里已经在她不自觉的情况下出现了剑,但她最终忍住了,手中的剑随着她的意念消失,她朝着半日山永夜宫方向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胡肆没有拦她……
风拂动烟尘,酒楼似乎起了火,火势渐大,周围夜草上清露霜白渐消……
胡肆站在屋顶上动也没动,身后的火光衬得他衣袂飘飘如神如魔。这个夜晚此刻很静,镇上其余房屋的人似乎都睡得太沉,没有人被这一番动静惊醒……
一抹红影和一抹黑影同时出现在胡肆面前——
红衣魅生躬身道,“禀楼主,属下办事不利,他们被人救走了!不过他们都受了重伤!”
胡肆仍旧闭着眼,不言不语。
“是白娘子的人!”胡肆的义女说到。
胡肆仍旧没有说什么。
“楼主,傅宫主就这么让她走了吗?”魅生再问。
“你是担心她回去会遇上你女儿吧!”胡肆睁开眼,瞥了魅生一眼并轻蔑一笑,“傅青竹和武修罗都不在,如果他们还能把时间耗费到他们赶回去,那就是他们办事太不利索!”
傅青竹用了她最快的速度往永夜宫飞奔,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忘了顾忌自己怀着身孕,她只是用尽了全力并还不断地希望自己能再快点,再快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