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赢得了丰盛的早餐,依旧在镜头面前得意一番,但关掉镜头,还是与大家友好分享了。
冬季的呼伦贝尔草原,是冰和雪的世界,我们穿过玉树琼枝,临风而动,宛若置身童话世界。
腊月,是草原冰雪节,呼伦贝尔向世界各地的人们发出诚挚的邀请,所以,游客其实也不算少。但是我们这些所谓公众人物一到,立刻吸引了所有游客和牧民的目光。
我们到了呼伦湖畔,进行冰上捕鱼的项目。
鱼在冰下,人在冰上。天寒地冻之中,呵气如暖流。捕鱼工具不是没有,但要快狠准;冰块不是不坚
硬,但要平衡感好。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摔跤。
也许是昨夜受了真相的刺激,见识了我所不愿意见识的小姐姐的真面目,我玩起这个项目很疯!
每次轮到我,我敢冲,敢拼,敢撞的狠劲,都引起牧民和游客的一阵阵欢呼。
而我的搭档裴逸轩,因此变得十分忙碌。他皱着眉头,追在我身边,护我周全。我不知道他的保护是基于何种心理因素。是因为他是我的搭档,或者是因为他是我的姐夫,或者是因为对那个万圣节女孩的一丝美好的幻想。
我在跟杨霓、陈南茜、周小倩激烈的冲突中,突然有点心碎。或许,他急着认回我,也就是对于理想中女孩的美丽幻象,要是他再与我这个小哑巴相处一下,说不定也是会失望的,就像他对简嘉妮失望一样。
说到底,裴逸轩爱着的只是万圣节那夜的那个女孩,爱着的,只是如同他所说的“感觉”。感觉稍有不对,也许爱意就不见了。
唉,我突然万分沮丧。这么说,就算相认,依旧有风险。裴逸轩的爱,像风一样,太捉摸不定了。他到底懂得什么叫“爱”么?
我甩了甩头,不愿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我拼了命向前滑,突然,旁边有人使了个绊,我重心不稳,身子往前一倾,就栽到冰窟窿里去了。
“嘶——”五官蹙紧,全身像千万针扎入骨髓一般,寒得彻骨,我拼命向上划,想要挣脱这种酷刑一般的寒冽。
“以默——”
“林以默——”
我听到有些人在喊我。
然后“扑通”一声,有几个人焦急地喊了一声:“裴逸轩——”
接着一双大手把我捞起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捞上岸的,因为我已经被冻得渐渐失去了意识。我只知道在我彻底晕过去之前,我听见了杨霓焦急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勾了你的脚。我就是淘气淘来的,只想着比赛要赢,可没想到要害你掉进去冰窟窿啊。你一定要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杨霓似乎有赶上来抱我,试图用体温温暖我,但却被裴逸轩猛力推开了。两人还因此有了点小恼火。
他风风火火地把我抱回车上,又驱车驶回我们住的蒙古包。
我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某人说“快快快”的声音,其它的就充耳不闻了。到了最末,就连那个催促的声音也不见,一片空白……
等我醒来的时侯,已经身在蒙古包。
“你醒了,以默——”裴逸轩紧张的俊庞就浮现在上方,他按着我,不让我起身。
我的眼睛往四周围溜了一圈,发现已经到了夜晚,四周掌起了灯,而在我的榻边,还有一个烧得红红火火的炭炉,大概是为我而特意准备的。
红红火火的火焰簇跳着,像欢快的小火把,怂恿着什么。
我依旧感到了冷,像打百子似的全身轻轻颤
抖着,火红的炭炉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少暖意,而相比身上的冰冷,我的额头反而像滚烫的火锅似的,熊熊燃着。
真是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裴逸轩看着我这样不同寻常的反应,立刻毫不犹豫地坐上来,环膝而坐,把我抱在了怀里,身上的毛毯掖了又掖,他跟杨霓一样,试图把身上的体温过渡给我。
其实,我并没有责怪杨霓。我知道我这会儿病得这么稀里糊涂,很大一部份原因还是因为昨夜没休息好,着了凉发着低烧的缘故。可是,我却深深自责,才刚开拍一天,我就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这不是拖节目组的后腿么?
我抖得连嘴唇都在抖索,裴逸轩紧紧抱着我,像是要把我溶入骨髓一般紧。我拿起手机,打字:“你滚开!不要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他从背后环抱着我,很自然连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我打了些什么字,他刻意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呼吸在我耳畔发烫:“管别人说什么,我不在乎!”
我的心扑通一下,像被利器击中似的,钝钝的痛。
“我在乎!”我又打字,“你放开我!不管你有没有娶错人,你都必须为你的错误买单,因为你已经结婚了,你没得选择了!”
“不!我可以选择!”他突然激动起来,把我的脸扳向他,长着薄茧的手轻轻抚摩着我的唇,好像期待着从那里面迸出什么令他爱听的话似的,“只要你说一句,那个人其实就是你!我可以马上和你姐姐离婚,我们在一起!”
我惊跳了一下,蓦然瞪大眼睛看着他,满目狐疑。他这些毫不犹豫的话,我是该理解成他太爱我,还是该解释为他对爱太冲动。
爱一个人,仅凭感觉,仅凭是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太浅薄了?他了解我了么?他是真的爱我么?我对他的爱虽然多少也有点盲目,仅凭那一
夜,我也坠入了情网。可是,我毕竟关注了他五年,那最初的心动,才会慢慢积累成深沉隐忍的爱。
可他呢?也跟我一样么?
我猛烈地摇头。就算姐姐骗了我,也用欺骗的手段得到了他,但这是我欠姐姐的幸福,就还给她好了。我不要再同他有什么牵扯!
我打着他的手臂,他却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不仅如此,他还迅猛低头,如老鹰捕捉猎物似的,精准无比的掠住了我的唇。
他像是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证明我是他千方百计寻找的猎物,一遍一遍用贪婪的唇舌宣示自己的主权。他的身上带着风雪的味道,清寒的气息透过唇舌传达给我的强烈电力,引起我一阵阵晕眩。
我的理智在和我的感受拔河。
我抡起双拳捶他打他,但也情不自禁地在他的吮吻里忘情。
心里有一团火,在风雪里燃烧。
火炉里的炭发出“噼叭”的声音,我对他炽烈的爱,也快要被焚成灰烬。
他的大手捏住两团,我刚把眼睛瞪大企图抗拒时,门吱呀一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着风雪闯了进来。
“以默!你怎么样了?听说——”那道清脆嘹亮的嗓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化为一道尖厉的叱骂,“林以默!你这个死贱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诱拐别人的老公?他可是你的姐夫啊!”
我刚把裴逸轩推开,一记凌厉的耳光已经重重甩在我的脸上,抢步欺压上来的简嘉妮并未解气,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从裴逸轩怀里攥出来。
“啊——”头发被揪的扯心之痛,让我不由自主蹙紧五官,我试图把头发扯回来,但是没有用,她的力气因为怒火的喷礡而大得惊人。
我被她扯出被窝,暴出来的穿着也让我耳热心跳。这时我才发现我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衣睡裙,那是裴逸轩替我换的么?
我的一双大长腿和扣子被攥绷的领口都太惹眼。
偏偏随后赶进来的竟是一屋子的人,同季录节目的六个人都在,包括主持人杜寒。
他们显然是来关心我,没想到却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傻眼了。
“简嘉妮,你给我放手!”裴逸轩马上扑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硬生生从她手里拔下我的头发。可是简嘉妮攥得死紧,并非那么容易扯脱。
大概裴逸轩也害怕太用力会把让我更痛,情急之下反手也给了简嘉妮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比我刚才那记更响,更用力,以致于简嘉妮晕眩了一阵,晃着身子趔趄了好几步。她不由自主脱手,我的头发因此得以自由,我立即下床,赤足往后躲去,全身不由自主颤慄着。
裴逸轩一声不吭的挡在我前面,就像一棵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般耸立。
简嘉妮被杜寒扶住,一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后,立即失声痛哭:“太过份了!裴逸轩,你居然打我!我是你老婆耶!你们评评理,这算怎么回事?姐夫和小姨子搞到一起去了,不仅不肯认错,还打人!嘤嘤嘤,我不会饶过你们——”
简嘉妮张牙舞爪地往前扑,杜寒从背后死死拦腰抱住,陈南茜和杨霓也在帮忙扯住。
“好好谈,好好谈,别冲动,别整出事来!”杜寒在劝。
“是啊,简嘉妮,也许就是误会呢,那个,啥,那个刚跟你说过了,林以默早上刚掉进冰窟窿,正生病呢,就是他在照顾她,太冷了,不得己,只好那个,抱,抱一抱,也没啥嘛,哈哈,我也常常和杜寒抱在一起啊,是不是?嘿嘿。”
有些孩子气的周小倩一边替我们找着理由,一边抱了抱杜寒,讪讪笑着,试图和稀泥。
“我才不信!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亲她了,是亲啊!”简嘉妮大嚷大叫,得理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