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降清之前,郑成功南入安平,最后一次相劝,结果被郑芝龙软禁在安平城内,其母将其偷偷放出之时,清军以经据了福州,他原来的人马或死或降,只有一小部分南逃,被他收拢。
之后,清兵垂涎安平城里的郑氏财富,虽然郑芝龙已经降清,但清兵还是攻破了安平,郑成功母亲田川氏,被清兵侮辱后,羞愤自杀,坚定了郑成功抗清之心,而清兵背信弃义攻打安平,抢夺郑氏财物,也使得原本跟随郑芝龙降清的郑氏族人,心存疑虑,转投郑成功,增强了他的实力。
金夏之地,汇集了四十余万军民,但大都是普通的士绅百姓,真正的郑军只有不到两万人,而且大部分都新卒,还没有形成战力。
王彦作为朝廷阁部,提出要视察郑成功的人马,对郑成功而言,他是求之不得,历史上郑成功实力要到1648年同安之役时,才发展成为一支对清朝颇具威胁的力量。
此时为隆武三年,公元1647年,郑成功刚刚搭起班子,急需要朝廷的支持,让掌兵的王阁部看看,既能提升他在朝廷的重要性,也能像朝廷讨要物资。
郑成功遂即引着王彦等人坐船前往鼓浪屿,此地临近清兵控制的陆地,又扼守住九龙江与西溪的出海口,位置十分重要。
岛屿上,筑有炮台,十八磅的红夷大炮,足有三门,还有其他小炮,使得清船不敢随便靠近。
郑成功之所以选择在鼓浪屿练兵,一是为了军民分开,防止骚扰百姓,侮辱妇女的事情发生,使士卒专心训练,二是鼓浪屿风急浪高,更利于他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师。
鼓浪屿驻兵一万人,都是新兵,大部分都是逃入金夏的青壮,也有一部分是原本为郑氏效命的水手。
一众人上了岛屿,远远的就听见训练场上,军官的厉吼声,“大海之上,风急浪高,两军交战,在海上厮杀个几天几夜,那是常有之事,船上不比陆地,你们这群软骨头,在地上一个时辰就站不住了,还怎么上船?到了海上你们站都站不稳,怎么破敌,最后就只能被敌人丢下大海喂鱼!现在都给本将站直了,太阳不下山,谁也不许动。”王彦站在高台上,望着海滩上站得笔直的士卒,见一员将领在士卒之前巡查,稍有不满就直接一脚踹过去,严厉至极,遂即谓郑成功道:“此将是谁?”
郑成功微微一笑,对一名亲兵吩咐了几句,那亲兵立刻抱拳,向海滩跑去,而他则越带得意的回答道:“此人乃成功麾下部将甘辉,阁部以为如何?”
王彦笑道:“良将也。”
此时甘辉听了郑成功亲卫的耳语,回头看了看王彦一行,高声对站立的士卒道:“国姓爷在后面看着了,你们都给本将老实点。”
说完他便唤上几名水师将校,一起匆匆的走来,等来到跟前,遂即躬身施礼,“末将等人参见国姓爷。”
“甘将军免礼!”郑成功又示意道:“此当朝阁部,楚国公,你们速速见礼。”
甘辉等人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大惊,眼中俱是一团火热,齐齐恭敬的行礼道:“末将等人拜见阁部。”
郑氏之军退到金夏,如海上孤儿,军民聚集与此,面对已经占据福建控制大半个天下的清廷,他们以孤岛抗清,心中难免有无力回天之感,肯定会有些不安,而王彦的到来,其实鼓舞了郑军的士气。
首先,他是抗清名将,威望甚高,名声布于华夏,北面的清廷对他恨之入骨,视为心腹大患,西面大西皇帝张献忠,也得称其为王经略,他本身就能给抗清将士巨大的鼓舞,其次他是朝廷重臣,他的到来说明朝廷没有忘记金夏,知道他们这支抗清武装,使他们觉得道不孤,志同之士众,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王彦笑着点点头,意识他们不必多礼,然后一指训练场上的士卒,看着甘辉笑问道:“甘将军这样训练的效果如何?”
甘辉闻语,傲然抱拳道:“回禀阁部,效果如何,末将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自卖自夸,阁部还是问问别人觉得怎么样,更值得信服一些。”
王彦哈哈大笑,遂即指一将问道:“这位将军觉得如何?”
“回禀阁部,末将对甘将军的训练,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将领出列抱拳道。
王彦看得出来,是发自肺腑之言,甘辉闻声漏出自得之色,王彦遂即笑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回禀阁部,末将林义,原来在闽海上讨生活,得知国姓爷在金夏招兵抗清之后,率领手下的一千余人前来投效,他们原来都是些放荡不羁,桀骜不驯,散漫惯了的人,但在甘将军手中,短短一月之间,就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完全变了个样子,之前的散漫、桀骜全都不见,一个个都能做到令行禁止,服从军法,实在令末将不得不佩服。”
这员将领,不忘将自己的名字带上,好让当朝阁部,能对他有个映像,而王彦也明白,这林义原来是纵横海上的海盗,部下都是野惯了的悍匪,甘辉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足见能力不凡。
如此看来,郑成功这一万多新军,原本就有许多水性好,精通操船控船的水手和海盗,在经过甘辉几个月的训练,士卒很快就能形成战力。
这样一来,王彦回到广州,乘着春耕未至,倒是可以立刻着手攻打漳州了。
王彦笑了起来,“看来甘将军的练兵之法,确实不凡,本官希望甘将军能将操练的心得,整理整理,然后上个折子上来,本官相信陛下必定会对将军有所奖赏。”
“诺~”甘辉连忙应下,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这时郑成功遂即挥挥手,“好了,你们继续训练去吧。”
待众人离去,郑成功就引着王彦,继续前行,不久之后,他们就来到一处海面之前,只见百艘战船,在海面上来回穿梭,一会变成人字,一会儿变成一字,显然是在演练水师战阵。
郑氏纵横闽海多年,虽然分崩离析,但底子还在,有大量精通航海,操船、控帆的人才,郑成功只要稍加整顿,就能形成一支能征惯战的水师,而反观王彦虽然投入也不少,但要形成一支雄霸南洋的水师,却十分艰难,其关键问题,就是缺少海上的人才,缺少经验老道的水手,缺少熟悉航线的引航员。
此时,王彦一来,就将目光注意到了一艘大海船上,与福船的形状完全不同,他船身要窄一些,但足足是其他船只的两倍大小,三个桅杆耸立着,远远高过福船,海面上所有船阵变化的指令都是由他发出,宛如大海上的移动堡垒。
这时,王彦不禁指着那艘巨舰,对郑成功道:“那就是仿造的荷兰三桅战船么?”
郑成功点点头,“正事!”
“轰隆~”
就在这时,那巨船一侧,忽然发出一阵炮响,侧舷三十门火炮同时开火,一阵硝烟弥漫,海面上,一艘三丈长的靶船顿时四分五裂。
王彦惊讶的看着,硝烟散尽之后,海面上漂浮的木板,心中有些震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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