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xzw.)手上的酒杯却在一瞬间被捏碎,秦道意识到说错了话,然而为时已晚。
他干干笑了几声,企图掩饰过去,然而想到齐素,不免又起了一丝恶作剧的心理,“那丫头平素最爱的就是跟京都里的美貌公子哥儿勾搭,你也知道么?”
原以为对面的王爷会恼羞成怒或者变得不自在,也好让他丢失的面子有所挽留,然而曲高阳只是垂下了眼帘,仿佛陷入了回忆,“知道啊,怎么不知道。”
原以为是和自己一样——原以为是做给对方看,却发现不是。
愈加显得这先前风流十三王的称号可耻又可悲,原来都是自作多情呐!她的记忆里,根本连他这个人都不存在过。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对面的人就立刻恢复了淡淡的风华,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又有些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起来,“跟?跟什么呢?”
他轻轻哼了一声的询问,让秦道竟然打了个寒颤。他本就是个贼,偷得再好,也还是个贼,最好的技术只有躲藏,淘宝,以及……似乎是天底下无人能敌的灵活手指,缩脖子是常有的动作,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案劫贫济富的主,心虚是惯常的。
一不留神,就又嘿嘿地招了,“跟着你的心上人呐!他付了我银子,不如你也付一付,老夫顺便帮你跟一程?”
跟着的人,当然是齐素。
他握着酒坛的手,又禁不住开始有些出汗——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凡是关于她,都向着了魔地止不住要扑上去?
他压下了言语中细微地颤抖,“前辈开玩笑……齐素已然被逐出城。”
秦道见他犹自嘴硬,不免哂笑,“是啊是啊,被带到赤比的不知是谁,既然和十三王爷没什么关系,老夫也就不多此一举喽!”
“要多少?”
他闭上了眼,还是又一次屈服。
秦道见上钩,想着从流歌那里捞到的是血玉镯,倘若不从他这里狠狠敲一笔,也未免太过意不去,哼了哼,很是满意。“不多不多,只要一张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是皇兄登基之时,给他的承诺,他不会造反,亦不会看着他江山被夺去,这是相依为命的依靠,全天下最信任的,唯一一张,的确是在他手上。
关键是,他怎么知道?
秦道依旧是在埋头喝酒,缩着脖子的样子仿佛有些猥琐,抬起头来眼睛却是精光四射,“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嘿嘿,我盯它很久啦!”
“好。”
他扶着酒坛的边沿,又灌下一大口,“为什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
秦道抱着一坛酒起身,犹嫌不够,又抱了一坛,“还望十三王爷记得,到时莫要赖在醉酒上。”
老人在树下一跃而起,飞上屋檐,几乎是无声无息,便已飞一般消匿。曲高阳看了看桌上还剩下的半坛酒,醺醺然起身,“果然是贼,跑起来比谁都快。”
他摇摇晃晃地出了院子,直接穿过竹门,对等候在门前一身红衣的女子置若罔闻。
“曲高阳!”
她似是不甘,恨不得跺脚,却只是有眼泪又溢满眼眶。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背影提着半坛子酒,一步一步走远,声音从远处轻轻传来,“每一次看见你,都会提醒我,我像个笑话。”
一路夫人们的院子都会穿过,他好像是在点名,指着根本没有人出来的院子大门,“你,你,你,还有你,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从桥上过去的时候,穿过临湖的院落,黄蕊蕊此刻想必已经入睡,他哼哼着笑了笑,“尤其是你。”
梦中的小娘子打了个寒颤,皱着眉翻了个身,却没有醒来。bx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