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xzw.)后来被那不但没有倒地,却反而上前来的少年灌自己毒酒,她只觉得是报应。
迷晕之间,看见一个侍女上前来,抱走了太子,似乎想要救他。她强自抓住了玉玺,想要多拖延一些时间,直到看见那身影背着她的皇儿消隐在柱后,方才放手,玉玺坠地而碎。
太子醒后,已知宫中不可逗留,亦不敢回陈氏娘家,秋玑询问他皇后平素可有心腹之人,方才想起陈皇后幼年在家中有个贴身丫鬟叫青苏。因为入宫,皇后因姐妹情分害怕误她一生,是以送走此人。
如果再去寻找,定不会负他。
青苏果然接应。
齐泰拥兵自重,秋玑有意保住太子性命,便收了孝葵做养女,转嫁给齐泰,安插为眼线。
玉玺被孝葵后来收理,转交给青苏,打磨成四个玉镯和一只扳指。
玉乃灵性之物,吸纳血气,沁为血玉,被分为龙凤蛇虎四方,为玉玺的四只角,扳指则是取玉玺龙头而制,翠绿如碧湖水,青苏小心保管。
其实秋玑有些多虑了。
齐泰这九年,没有一天好过过。
每每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便都是陈皇后于高座之上,脸色苍白,嘴角溢血的模样。手指弯曲,似有不甘。
那个……年仅九岁的孩童,被青苏领着来找他,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那一双眼睛。
圆圆的,干净的,沉稳的眼睛。
服饰已经换做普通人,只是异常工整,还是隐隐能看出贵气。
他从门口跑进来,慢慢走近他,盯着他的眼,一步一步……然后,抱住了他。
脸贴在腿上,虽然是孩子幼稚的童声,却已经带了沧桑之气。
“父皇常言,如若这天下都不服我,唯有来寻将军,将军,定不会负我。”
他有些畏惧地想要避开,但那孩子抓得很紧。
齐泰仰着头,长叹一声,终于抚上他瘦小的肩,而后慢慢单膝着地跪下,头越过他的肩膀,将他抱在了怀里,“臣,定守圣令。”
太子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京都,齐家家财,系数用作招兵买马。
京都最大的青楼折花楼,以及京都最富盛名的戏庄三台戏庄,皆为隐藏所在的据点。
太子当然是想复国,他猜得到他的用意,每年都为他送去钱财,却并没有参与其中。
其实这天下究竟是由七皇子来坐,还是由十皇子来坐,此时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也都是中原,安稳生平,皇帝叫什么,已经不太重要。
他不敢拒绝,只因为陈皇后临死犹未闭上的那一双眼。
在高座之上垂下来,好像就是在盯着他,说,‘将军,乃是你害我母子落得如此田地!’
计谋确实是为他所出,但太子却似乎并不知道真相,他每见那一双颇为敬重的眸子,都会感觉心底好像要烧起来——你抱希冀在我身上,却不知,正是我害得你无国无家可归。
圣祖帝于他托孤,便是将这孩子交给了他,他由着他来,由着他一步步走到今日,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
“朕自问登基九年,天下安定,无祸无乱,每日心力交瘁,只为守住这一片江山,拖这残躯废体,也甚心安。你们……莫说是没有看见。”
但七皇子所作所为,他也并非是没有看见——这天下如今安定地很,他做得很好。九年了,当年再多的心事和激情,如今都已经演变消磨,只成为了每日必然想起惯例,却不复当时的情形。
传言甚是嚣张,愈发张狂,他已经平和多年的心境,忽而在此刻又慌乱起来。
一如那孩子当年从外堂闯入,抱住了他的双腿,“将军,定不负我。”
虎符已经不在他手中,但至少这京都城内的兵力,却俱还是听从他镇国将军的调遣,曲高平没有端掉这一点,因为乃是圣祖遗命。
‘非得齐泰守这京都,朕方得安心。’
“圣上……”
已经四十余岁的七尺男儿忽而在书房内掩面,努力遏制这一股突然升起的悲戚,“圣上……臣……”bx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