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顾启声下意识把内心os说了出来，“我们刚还在说RQ的事。”
林朝夕听闻却紧皱眉头，该死，又是一次正好被他抓到。
林朝夕此刻已经不觉得是顾寻的直觉准了，而是相信他太了解自己了。顾寻本就是个聪明的人，对自己又完全知根知底，他可能早就猜到了自己会主动放弃这个单子，所以这次来肯定是逼自己的。
怎么说呢，虽然自己是真的真的很不想见他，但来者是客，尤其是公关，只有把人引进门的道理，从来没有把人往外推的例子，所以既然他人都到这了，自己是不见也得见。而这回自己绝不能再向上次那般落荒而逃了。
林朝夕深吸一口气，慢慢挽起袖子，把自己散落的头发用皮筋扎好，那样子不像是去接待客人，而是像要去打架。
“小顾，等会送两杯咖啡来。我的那杯就如往常一样，另一本不要加糖……”
林朝夕说着忽然改了念头，我干嘛要给他一杯他喜欢喝的咖啡啊！于是改口说：“另一杯，请放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糖，把那一罐都倒进去吧。”
“总……”
林朝夕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门出去，剩顾启声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懵，在思考，真的要放那么多糖？
林朝夕走至会议室外面，隔着玻璃看里面那个站在窗前的背影。
顾寻长高了。
以前自己只需要微微仰头就能看到他，现在穿上高跟鞋还得抬头，究竟是长高了多少。
这是朝夕心下的第一念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朝夕狠狠拍翻在地。废话！七年了，他当然会长高啊！想的什么乱七八糟。干嘛总把自己代入这种莫名的苦等老公回来的弃妇形象里。
“不好意思，顾先生，久等了。”
朝夕整理好情绪，带着公关标准地亲切笑容推门而入。
“没关系。”
顾寻说着转过来，看着朝夕笑笑，“我相信林小姐的专业性，对你们的方案感到好奇，于是想来亲自来看看。”
……专业性
朝夕想起自己昨天的落荒而逃，面上笑容不变，心里默默在想，他在嘲笑我？
“请坐。”朝夕说着做出“请”的姿势，在狂给自己暗示，林朝夕，别怕他，这里是你的地盘！别怂！
“如果我没记错，顾先生昨天似乎没有把方案看完。”
朝夕轻蹙眉头，似在思考，脸上带着小小疑惑的神情，就好像真的在想自己有没有记错。
一记漂亮的反击。
顾寻笑笑并不否认：“确实，我昨天偶遇故人，心思不在，所以怠慢了林小姐了，所以今天来也有赔罪的意思。”
呵呵……故人……
“是吗？”朝夕笑的礼貌，带着淡淡地疏离，“说起来也巧，我昨天遇到一个混蛋，情绪有点失控，还希望顾先生不要介意。”
“混蛋？”
顾寻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话里的询问袒露无遗。
“看来林小姐看来很在意这个混蛋了。”
朝夕感觉自己快招架不住了，脸笑得有点发酸，于是强行转移话题说：“并没有，顾先生想多了。这都是私事，好像不适合放在这里说。”
“确实。”顾寻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正准备开始说正事，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顾启声的咖啡送到了。
虽然顾启声没有加半罐子的糖，但他以为这位RQ总监嗜甜，于是下手也很狠，六大勺白糖加两瓶奶精。
顾寻不喜欢吃甜食，非常不喜欢。以前朝夕偶尔生气时，会偷偷在他水杯里洒白糖，然后偷看他喝时纠结的表情，紧皱的眉头，然后在心里偷偷得意，哼，让你惹我不高兴。
这会情况也是这样。
林朝夕假装淡定地端起咖啡放至嘴边，准备喝，可余光却一直关注顾寻喝了没。
顾寻没有戒备，拿起咖啡刚喝一口，脸上的表情就瞬间不对了，皱着眉头，看了咖啡一眼，然后果断把杯子放下，甚至厌恶地稍微把咖啡杯推远了一些。
“噗~”
林朝夕一时没忍住，刚要笑出声，看到顾寻在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
“咳咳。”
朝夕假装呛到，企图掩盖，但这种做了恶作剧却不能享受成果的感觉实在是憋得难受。
仗着是熟人，朝夕料定顾寻不会发飙，于是故意开口问：“顾先生，咖啡好喝吗？”
“挺好的。”
“那就好，我生怕怠慢了顾先生，毕竟顾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所有的服务肯定都要做到最好才行。”
林朝夕缓缓说着，切到主题。
“为了不辜负顾先生对我们心兮的信任，所以我们会派一个更年轻活力的公关来负责这次的案子。毕竟我是90后，已经是脱发主力军了，不是很年轻，所以怕在方案策划上会跟不上时代，满足不了RQ的要求，抱歉。”
公关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是自己的错，自己不想做，也可以巧舌如簧，都说成别人的锅。
“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是有经验的人处理起来会毕竟好。毕竟RQ太年轻了，很多方面都需要心细的人盯着才不会犯错。”
顾寻多年的运营也不是白干的。
“那我可以尽力帮RQ找到一位又年轻又细心的人，我们心兮卧虎藏龙，相信总会有让顾先生满意的。”
“你，我就挺满意的。”
顾寻开始耍无赖了。
林朝夕脸上笑容停顿了一秒，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顾先生，是这样，我之后可能会很忙，手上有五六个案子积压着，就怕再接下RQ，会心有余而力不足，怠慢了你们，就更不好意思了。”
“你是说，你手上的案子比RQ重要？所以宁愿去做那些案子，不能做RQ的？
“如果林总监实在没有空，RQ倒是可以再找其他家公关公司接触一下。毕竟现在并没有与心兮签订协议，而我也完全看不到心兮的诚心，所以……如果林总监有更重要的案子要去做，那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顾寻轻描淡写地丢出了大招。
不对，这个方向不对，照这个方向聊下去，这个鸭子就会从餐桌上跑走了。
林朝夕在心里狠狠骂了顾寻一百次，脸上笑意也快撑不住。简单地浅呼吸之后，朝夕再次挂起笑容，反嘲顾寻道：“顾先生，你真的很聪明！”
可顾寻却全部免疫，自然接下话题，笑说：“谢谢。”
“既然顾先生这么看重我，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朝夕这话刚说出口，就看到某人眼里一闪而过得逞了的狡黠，心里也深知这是一个巨大的火坑……可能怎么办！自己不跳不行啊！
“那我们保持联系，希望后面相处愉快，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