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朝夕偷溜回家洗澡换衣服,准备去上班。本来她不打算吵醒齐北北的,但谁知齐北北今天却起得格外早,正好撞见回家的朝夕。
“呦,这才回来啊?我看你干脆就搬到顾寻那去好了,就不用回来了,把这让给我住吧。”
朝夕是有点害羞的,但也很直接地回怼她道:“我不要。这是我的房子,我干嘛要让给你啊。”
等朝夕洗完澡出来,收拾的时候,忽想起自己昨晚和顾寻商量的事情,就和齐北北说:“关于和RQ的那事,营销方面的事情,我和顾寻都商量好了,也开始做了。接下来如果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你就好好配合,别耍脾气。对了,另外我和顾寻都有工作要做,盯着新闻热度和大众走向的任务也交给你了。”
这是朝夕和顾寻两人的意思,给齐北北找点事情,让她不用整天瞎想。
齐北北自然是答应的,这本来就是她的事情,朝夕和顾寻愿意帮她,她已经很感谢了。
朝夕到公司后,开完了例会,跟进了一下RQ项目的进展,就开始开小差帮齐北北弄营销。营销号那边已经找好了,目前自己只需要写个方案,再顺便写个文案就可以交过去,等着美院的毕业展开始了。
美院的毕业展是这个月20号开始,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朝夕就怕在这一周里会有什么变故,让他们来不及顺利把计划推出。
朝夕刚把方案的东西交给营销号那边,拿着手机想和顾寻说一声。但手机刚拿起来,陈甜甜忽匆匆推门而入来找她,“朝夕,沈总找你。”
看陈甜甜皱眉严肃的表情,朝夕心里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等到了沈风办公室,发现沈风也蹙眉,在深思什么。朝夕轻叩门,“沈总?”
“哦,进来吧。把门带上。”
“沈总,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风重重叹口气,遗憾地说道:“刚我接到电话,说金运的董事长齐钟去世了。”
什么?!
朝夕当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齐北北……
沈风继续说:“但与我们利益相关的是,齐钟的去世,金运的总裁会是谁?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是齐钟的独子齐跃接替总裁这个位置。但我听说金运里的股东对齐跃并不是很……”
沈风说话间,看朝夕神色凝重,也在走神,没认真听他说话,便问:“怎么了?你貌似有心事?”
朝夕心里想的自然是齐北北,还有帮齐北北营销的事情。但这些事都不好和沈风说。
沈风见朝夕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也知道她有事在为难,并且不好直接说。
“好了,今天这事先不聊了,等你之后空了,我们再慢慢说吧。反正金运如果要和我们解约的话也不会急在这么一时。”
“沈总……”朝夕有些歉意,“沈总,抱歉,我……我今天……”
“好了,没事。去吧,去忙你的去吧。”
出了沈风办公室后,朝夕就给顾寻打电话。
这会顾寻正打算和齐北北一起去吃午饭,接到朝夕电话时,人在电梯里。齐北北就在边上。
“顾寻,顾寻……那个……”
“怎么了?听声音慌里慌张的。”顾寻说,“好了,别急,深呼吸。好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朝夕是有些慌张,但深叹口气后,又冷静下来了,她遗憾地开口,告诉了顾寻这个消息,“顾寻,齐钟去世了。”
顾寻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齐北北一眼。正巧电梯这会到楼下,齐北北先走了出去,见顾寻在电梯里没动,“诶,走啊。”
顾寻拿开电话,故意说:“哦,我忽然想起我钱包忘记带了,我上去拿。”然后他又合上电梯门,支开齐北北,安心和朝夕讨论这个事情。
“你刚说齐钟去世了?消息可靠吗?”顾寻问。
“嗯,是沈风告诉我的。沈风的消息一直可靠。”朝夕又深叹一口气,她想到自己爷爷去世那会自己的心情,又想想齐北北现在的处境可是比她还惨,不仅有亲人去世,还被家人抛弃,真是刹那间就失去了一切。
齐钟的去世对齐北北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父亲的去世,而是齐北北整个人生中的守护,在这世上唯一会关心她的人,也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去世了。
“顾寻……我们要怎么把这个事情告诉齐北北?”朝夕小声地问,“我怕她知道后会崩溃。”
顾寻也叹了一口气,电梯到了,他回到自己家门口,没有进屋去,落钱包只是借口,钱包正好好地在口袋里放着。
可顾寻不知道的是,齐北北刚等着无聊,便搭着另一部电梯也上来了。
顾寻电话说的专心,便没注意到电梯的动静。
“我们不说吧。”顾寻也是犹豫着说的,其实他也还没主意,“齐钟对齐北北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如果告诉齐北北,齐钟去世了的话,齐北北可能真的会一蹶不振。”
顾寻话刚说完,听到身后电梯“叮”地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齐北北站在电梯里,拼命捂住嘴边,不让自己出声,可眼泪早已崩盘,流得整张脸都是。
“齐北……”顾寻也愣了。
齐北北不死心,恍惚走出来,走到顾寻面前,抓着他的衣服认真问:“你刚说的是假的?都是假的是不是?我爸……我爸他……他……”
顾寻叹了一口气,知道瞒不过了,便轻声说:“抱歉。”
“你道什么歉啊!说啊!说啊……”齐北北话没有说完,眼泪簌簌落下,也没了力气。
顾寻伸手扶住她,让她能靠着自己,勉强站着。他这边和朝夕说:“齐北北刚知道了,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我安慰她一下。等会再给你打过去。”
顾寻说完挂了电话,他的话明明没什么问题,可朝夕心里却还是浮起一层奇怪的感觉。
复杂,郁闷,不开心,带着些失落和生气……
啊,好像是吃醋。
但这种情况是能吃醋的情况吗?
朝夕自嘲地笑了,“我也真是服气我自己了,怎么这么小心眼。”
话虽这么说,但朝夕只要假设想想,此刻齐北北在顾寻怀里哭得梨花带泪的,顾寻温柔安慰着她,轻声哄着她。
这样的场景,只要想想,还是很令人不悦。
“够了!”朝夕忽低声呵斥了自己一句,“林朝夕,你还有没有人性了?整天瞎想什么?要帮齐北北也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现在……”
朝夕说着说着没气了,她有些烦躁地撇开眼,收起手机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