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翻滚了多久才停了下来,靳歌觉得自己的骨头一定散架了,疼的呲牙咧嘴。
在铺满石子的地面躺了好一会儿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刚睁开双眼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一时间靳歌有种呼吸被遏制住的感觉,人生观世界观随着眼前出现的这一幕,瞬间变得不和谐起来。
映入眼前的是遥望无际的平原,旁边是一条早已经干涸的河床,巨大的宛如鲸鱼般的生物的骨架袒露着,在黯淡的星光照耀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河床旁边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成千上万个士兵的干尸!
他们形态各异,手持着各种武器,怒吼着,咆哮着,所有人都是直面着同一个方向,好像时间被定格了一般,就这么静静的耸立在自己的位置上,蓄势待发。
不可思议的场景,靳歌缓了缓神,壮起胆子走到距离自己最近了一个干尸旁边仔细打量着他的样子。
干尸保存的非常完好,浑身上下基本上没有任何缺失,看上去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嘴角的两撇骚气的小胡子看上去有点可爱。看上去他好像是这支庞大的军队的一名将军,气势轩昂的站在众人面前,身穿着厚重的甲胄,高高将军刀举起。
“天呐!”靳歌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虎狮之势,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啊!”
靳歌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支庞大的军队,就如同她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偌大的干涸河床边,成千成万的士兵干尸,还有什么比这更为壮观的场面吗?
他们所有人都是面朝着同一个方向,神态凶狠,如同面临大敌压境,而在他们所看着的方向,靳歌顺势望了过去——
在河床的左侧,非常遥远的位置,一个巨大的岩石耸立着,足足有半座小山那么高,遍体呈现着艳丽的红色,而在巨石之下,围绕着它的一圈岩土被掀卷了起来,看样子这石头原本并不属于这里,而是外力强行的放在那里的。
看到这里靳歌更是一头雾水了,一块巨石而已,为什么就会引来大军压境呢,而且看这些干尸,很明显的就是在一瞬间被某种神奇的力量杀死的,所以他们甚至都没有来的急感受痛苦就成为了死人,临死前的那一刻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姿势和表情。
这该是怎样把的一股强大力量啊!
靳歌下意识望向那块巨石,情不自禁的开始脑补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战争场面——
长河边上,战鼓齐鸣,百万雄师耸立在河床旁边,他们表情严肃,紧握着武器,所有人都在等候着一个命令。
就在这时,人群中那个忽然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杀啊!”
就像是一个沙砾落入了平静的湖面,一个简单的杀字漾起了层层涟漪,一时间所有人纷纷高举着武器,蓄势待发,浓重的杀意将天际的候鸟惊扰。
而就在这时,一股神秘而危险的力量逐渐逼近,它迅速的扫射了整个河床,短短的几秒钟之后,一片沉寂,所有人在那一刻被神秘的力量做成了干尸。
……
想到这里靳歌被自己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后退了几步。
看这些人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惊恐就在瞬间被杀死了,可又是怎样的强大力量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呢?
这时靳歌注意到了这个将军身上穿着的甲胄,通体的黑色,材质并非是木制和皮革,而是某种金属,而手中持着的那把军刀纤细而锋利,刀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即便是在饱经了这么多年的洗礼,仍然崭新如初。
素闻先秦军人崇尚黑色,而那时候的金属锻造能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看这支军队的样子,莫非,他们是先秦的军人?
可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先秦的军队呢,而且这阵仗,声势浩大,简直就是史诗级别的场面啊,就这种场面,就算是放到夏洲整个五千年的历史长流当中也绝对是浓厚的一笔。
然而当靳歌回想曾经学过的秦史,搜索了历届已经记录在了史册当中的大规模战争时,无论无何也不能在秦史当中找面前这个场面的踪迹。
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因为靳歌对先秦研究颇深,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先秦那个朝代虽然在几千年前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凡是大的战争场面动辄数万数十万人的规模,但是这并不是代表着军人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当时必须要的涉及到庞大人口的大规模战争时都会详细的记录在史册当中。
而此时靳歌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密集布阵,不仅仅是万人,根据密集程度和延伸长度宽度来看,粗略估计也非有个数十万之多。
这支先秦的军队,竟然看上去足足有数十万人,简直不可思议!
就在靳歌愣神的功夫,悬浮在头顶上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哇啊!”靳歌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盯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这时候突然伸出了一手,指向军队中央处。
“什,什么意思?”
靳歌有些不知所措,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而这男人依然没有任何表态,手指僵硬的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
靳歌抿了抿嘴唇,下意识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他指的位置在前排士兵之后,空荡荡的位置站着一匹战马的干尸,只见它扬起前蹄,浑身披着厚实的甲胄,即便已经变成了干尸,仍然能感受到它生前的威武气质。
战马的位置和常人不太一样,旁边围着一圈手持盾牌的士兵层层把守着,再看战马的这身极品装备,明显的和其它战马有所不同,只有它身上穿着如此厚重的甲胄。
靳歌当然不会认为这群人是在保护这匹马了,能够有如此待遇的肯定是马匹身上的人。
只是,马匹身上的人到哪儿去了呢?
穿过了层层的包围,靳歌终于来到了战马身旁,这下她观察的更为清楚,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
马背上,放着一块橘红色的甲胄,上面刻印着一圈圈的莲花纹,胸口的位置是护心镜以及,一个兽头的图案。
这是一个女人的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