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顺子等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周围倒下了十多具秦军尸体。
“天啊,不敢相信,咱们竟然赢了!”
那个被围起来的道士胳膊上被刺了一剑,这一会正在被另一名道士包扎着。
“是啊!吾等赢了……”
周勃喃喃自语道。
“汝母婢!”
旁边一个军士忽然啐骂道。
“怎么了?”周勃很是好奇,好好地那厮怎么骂人呢!
道士们可是深受君主的喜爱,若是那厮与道长闹了别扭,怕是君上会惩罚其的。
“汝等没有发现吗?地面上开始发烫了。”
刚才短促的交战,耗尽了周勃等人的力气,这一会躺在地上都不想动。
那厮不开口,其等还不觉得,其一开口,周勃等人顿时觉得身下的大地开始热了起来。
“快看!”
顺子一个鲤鱼打挺,忽然坐起,他指着地上的杂草惊呼道:“快看,这些草在发焉……”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地上的青草仿佛被人砍断了根须,丢在太阳底下暴晒一般,迅速的失去了水分。
“哎呀,遭了,快走,快走,晚了就麻烦了!”
两个道士异口同声的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众人很是不解。
“快走,快走!”
道士催促六人起来,急切的开口道:“方才吾等点燃了地底的石涅,此时咱们脚下已经成为了火炉,再不走,就要被烤成肉干了!”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其等方才爬出来的地道口处,干草已经枯黄了。
周勃、顺子等人,这才想起棚要其等听从道士指挥的事情来。
其等急忙收拾了武器,匆匆将秦军尸体上的弓箭等武器给拿了,朝远处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
初夏的早晨,还是有着几分寒意的。
周勃回头看去,只见方才枯黄的荒草已经开始燃烧,炙热的热浪,似乎让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
而地面上的泥土,似乎开始逐渐变黄了。
“快走,快走!”
周勃见过烧制陶器,这些泥土给其的感觉就像是火窑里的陶胚被大火开始煅烧一般。
其等脚下的荒草,已经干枯了,脚掌一拌,都咔咔断成了两半。
周勃隔着鞋子就觉得自己的脚掌开始发热起来。
“快走!”
众人顾不得天色大亮在直立行走,会暴露了行踪,拔腿狂奔着。
……
王贲昨日已经与众将商议妥当了,今天早上,天色微明的时候,就发起进攻。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正是晨曦时刻。
清凉的晨风一吹,王贲只觉得昏涨的脑袋都清醒了。
在传令兵的搀扶下,王贲爬上了巢车。
东方已经露出了一抹彩霞……
王贲高高举起右手,用尽了全身力气猛然落下。
“将军有令,全军进攻!”
传令兵嘶吼着传达了王贲的命令,同时其手中高高举起的黑色旗帜,猛然落下。
正注视着巢车的众多传令兵,再次嘶吼着将王贲的命令传达下去。
“进攻!”
“进攻!”
鼓手们赤裸着上身,露出一块块盘虬突起的腱子肉,鼓手们高高的举起了鼓槌,站定在大鼓面前,深吸一口气,胸腹猛然膨胀开来。
“咚!”
无数面大鼓发出的鼓点声,汇集在一起……
“咚!”
鼓手们彼此调整着节奏,鼓点声渐渐变成了整齐划一的一声巨响。
“咚!咚!“
“咚!咚!”
鼓声,响彻大地……
刚刚飞出巢穴,饿了一晚上的鸟儿,吓得叽叽喳喳的飞远了。
就连一贯筑巢屋檐下,与人类为伍的燕子,也躲得远远的。
“进攻!”
“进攻!”
……
低级军吏们在嘶吼。
“哗,哗!”
士卒们踩着鼓点,行进在大地上。
以华国王宫为圆心,周围的房屋都已经被秦军拆平。
飞在空中的老鹰,低头看了一眼,发觉昨日地上那一片巨大的空地,今日竟然布满了人类。
“啾呃!啾呃!”
老鹰振翅,飞上了云霄。
“哗,哗!”
秦卒沉默着,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王宫走去。
最前方是一行格外高达的军卒,其等都是盾手,肩负着遮挡敌军箭矢的重任。
跟在盾手后面的,乃是一行行弓箭手,弓箭手穿着黑色衣衫,腰侧挂着一壶箭矢,另一侧悬着一枚长剑。
背上的长弓已经取下,弓弦上已经搭上了一枚箭矢,只是弓弦还没有拉开。
在弓手的后方,却是一行行手持重弩的弩兵。
秦军的弩兵海扬威诸夷,就算是同等科技水平的华夏诸国,对于秦军的弩兵,也是头疼不已。
韩国灭亡后,列国军队中,就只有秦国弩兵所占的比例最大了。
秦国军队中,弩兵、弓手所占的比例几乎达到了三成左右。
在弩兵的队列中央,有一行行扛着云梯,推着冲车的军卒,正汗如雨下的行进着。
其等是步卒,乃是先登。
秦军夺城之前,都会抽调部队组成先登营。
先登营通常都是抽取的犯错将士、商贾、商贾子弟、商贾子孙、犯官、赘婿、隐匿逃亡等七镝人担任。
汉承秦制,有云:吏有罪一,亡命二,赘婿三,贾人四,故有市籍五,父母有市籍六,大父母有市籍贯七,凡七科为贱人。
这些人等在秦国的地位低下,通常都会被强制征调,送上战场,若是立了功劳,倒是能够抵消了罪责,成为平民。
不仅仅是秦国,其他列国也有类似的法律,只是对于商贾却是要稍微松懈一点,甚至卫国的商贾,反倒是一种比平民地位高一点的阶层。
这些人等,为了洗刷罪名,通常都是悍不畏死的军卒。
毕竟在军功授爵的秦国,贱民们想要成为人上人,首先就要斩首一级,然后抵消了罪责成为平民,才有获得军功的可能。
“落盾!”
走到了秦军的射程之内,前线指挥的军吏们便大喝着,让盾兵放下了手中的巨盾。
“轰!”
巨盾砸在地上,掀起一阵烟尘。
巢车上的王贲,眉头却是轻轻皱起。
今日有些不寻常啊!
往日里,一旦秦军接近了华军的射程之内,华军都会反击的,今日怎么没见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