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车吓得浑身战战,说了饶命之后,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伏在地上等待青豚的判决。
这厮早已揣摩出青豚的脾性,心中明白若是将军暴怒,命人打自己板子,那还好,能够保住了官职、性命,若是将军不声不响,一挥手,那自己就完了!
善于揣摩人心的左车,知晓自家将军若是动了怒,才不会与人废话呢,直接就会让人砍了犯错者的脑袋。
左车听到青豚站起来的声音,拂又听到了“啪”的一声,其以为这是将军拍手召唤短兵,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忽然,左车听到了青豚一脚将水盆踢飞,心中拂又大喜,还好!还好!将军生气了,自己的脑袋安稳了!
未几,其又听到青豚远去的声音,左车的心底,拂又生出一股悲凉,完了,自己幸幸苦苦的爬到了冶长的位置上,今日竟然要被一撸到底了。
“哐当!”
青豚第二次踢飞水盆的声音传来,左车大奇,将军今日是怎么了?
莫不是将军炼丹炼坏了脑袋?
左车悄悄抬头,却见青豚盯着在地上滚动的水盆,竟然出了神!
咦!
左车大奇,将军真的炼坏了脑子?
完了,完了!
自己的荣华富贵到头了!
左车一想到自己乃是青豚一手提拔的秦国降卒,若是青豚失去了神智,其麾下的众将士必然被他人瓜分,而自己作为降卒,又是不能上战场打仗的无用之人,自己必然会被排斥的。
左车不由的悲从心来。
却见,青豚忽然仰头大笑,状若疯癫。
左车的心,彻底凉透了!
天啊!
将军疯了!
青豚捡起地上变了形的铜盆,不顾自己头发上尚有水珠顺着发丝滴落。
其走到左车身边,一把薅起这厮,开口道:“此次若得大胜,汝当为第一功劳!”
左车不知道自家将军这是抽了哪门子的歪风,低着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吭。
“笔墨拿来!”
青豚一声令下,身边的短兵慌忙去拿来笔墨布帛。
青豚将水盆扣在地上,自己却是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招呼左车过来看。
短兵磨好了墨水,将毛笔递上,青豚拿着毛笔,在布帛上画下了一个架子。
左车看去,只见那图案却是类似于一个兽夹的底盘,上面竖着一个木架,木架上横置一根长长的原木,在一头青豚画上了一个重物块的模样,固定在原木上。
而另一头却是一个布兜。
青豚刷刷的几笔,花了几个简易的人儿,正在拖拽绳索。
青豚道:“左车,汝看,这东西前方的一头配置了重物,后方连着一个布兜,布兜里装有石块。”
青豚指着周围的小人,道:“若要将石块抛掷出去,需要士卒们拽动绳索,将抛竿拉下,然后用卡机固定住,在布兜里放上了石块之后,只需要士卒们敲掉卡机,在前方重物的压力下,横杆便会重重的落下。
在惯性下,布兜里的石块会被弹出去,然后砸中面前的敌人。“
青豚盯着蹲在一边细细打量的左车道:“汝看懂了吗?”
一说到专业上面的话题,深知青豚给自己的定位便是制作各种器械的左车,当即便沉入了进去。
直到青豚再次询问,左车才道:“家主,此事做起来倒是简单,这不就是利用了兽夹的原理么!”
青豚一想,可不是么,兽夹也有卡机,也是利用惯性让夹具合拢,然后困住野兽的身体一部分。
而这抛石机同样需要用到卡机固定抛竿,然后在重物落下带动抛竿弹起的惯性下,将石块抛出。
“然!”
青豚点头,再次问道:“汝可能做出?”
左车笑道:“家主,此地木材乃是现成的,吾所做的,无非是重新制定各部件的比例,然后组合起来罢了,做起来却是简单,就是不知道能够将石块抛多远!”
青豚拍拍左车的肩膀道:“汝若是做了出来,刚才的事情,某就一笔勾销,若是汝做不出来,某就数罪并罚!可敢接下此令?”
左车一拍胸脯,道:“将军放心,此事明早便让将军看到实物!”
“禾!”
青豚唤道。
那在焦城差点杀了刘喜的禾,急忙跑来,抱拳道:“将军,某在!”
禾被青豚调入短兵之中,准备亲手带带其,然后等这厮培养出了忠心,便下放到军队里,去做一百长。
青豚深知,再此乱世之中,唯有属下军吏对自己保持着忠诚,才能走的越远,因此,自夺下焦城之后,军队中的官吏,都是从短兵之中提拔的。
当然若是普通士卒立了能够提拔为屯长的功劳时,青豚便会将其调入短兵营,待过了一段时间后,方会下放军队。
若是接下来此人的表现出色,纵然军功不够,青豚也会将其提拔为代百将。
毕竟其部扩充太快,若是按部就班的提拔,那军吏是不够用的。
此时军营里的士卒们,早已有了传言,将军身边的短兵营,就是龙门,若是被选入短兵营,只要将军同意下放,那该人就会宛如火箭一般崛起,要不了几场战役,便会成为军中的一方大佬。
禾得到了屯长的功劳,然后便被抽入短兵营做一小卒。
纵然是如此大的差距,却是羡煞了旁人。
毕竟,选入短兵,就意味着百将这职位已经在向汝招手了!
禾的内心一片火热,崇拜的看着自家将军,等待将军的命令。
正沉浸在若是得到数千抛石机,一声令下,斗大的石雨便会将敌人淹没的幻想之中的青豚,却是没有注意到禾的异样,其依旧盯着自己画下的图案,心中思索后世有一款扭力抛石机,那该是如何制作的。
“带上十名短兵,从现在开始,听从左车的指令,当然,若是其胆敢在做出来让吾满意的抛石机之前,汝给吾拧下其的脖子!”
“喏!”
禾当即抱拳!
左车听闻青豚如此血腥的话语,却是没有一点害怕是意思,相反其的心脏正在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都几欲跳出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