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灵堂的李煜灿发现自己泪眼矇眬,伸手去擦了一下眼睛,突然发现擦过眼睛的手上有了许多鲜血和泪水,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的手没有丝毫感觉。
李煜灿狂奔于广泛天际中,拼命地向前奔跑,直至疲惫不堪,他在想也许這样他的心会好受一点,一个好好的人也许是因为他的缘故而自杀了,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他,也许刘美丽就不会自杀,如果不是因为他,刘美丽的丈夫就不会要与她离婚,他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才会造成今天的结局。如果今生能够重来,他是不会去招惹富婆刘美丽的,不是因看上她的钱而与她纠缠在一起的,真是自责不断,内疚不已。
深感不安和深深自责的李煜灿回到单位宿舍房中,进洗澡间后,感觉自己有一点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他拼命让自己站定,来到水龙头前清洗自己的脸,洗完脸的他来到镜子前,认真仔细地看着镜子头的自己,发觉眼角有一点肿,左脸有一处淤青,右脸突然好像特别疼,他很自然地用手摸了摸右脸疼痛之处,感觉有一点麻和疼肿,他的嘴嘘嘘有声,脸的肌肉动了动,向两边拉了拉,脸上的疼痛更加厉害,看来這一次李金下手不轻,对他是往死里打,还好有人来劝一下,要不然可有李煜灿更大的罪受了。
他神情低落,慢吞吞地从洗澡间走了出来,一个人在自己房中孤零零的呆了好久,他好想一个人安静,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感到非常的痛苦和无助,感到前途一片黑暗,重担就在前方,回想与刘美丽在一起的日子,真是苦甜参半,如今她人却已远去,远在天边,一去不回的过去岁月仿佛就在眼前,但伸手不可及。
他好像是做了场噩梦,好像从未认识刘美丽,但事实并非好此,他选择宁愿這只是做了一场梦,那么就不会那么多的痛苦和回忆,就可以很快把這些回忆从脑中删去。
他还在暗自庆幸自己比刘美丽却要幸运许多,依然生存在這个世上,还有许多的机会等待着他,还有许多漂亮姑娘喜欢他,特别是钟爱姑娘有了他的骨肉,即将与他结为百年之好,這将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和庆祝之事。
虽然這是一件高兴之事,不过却也在担忧,就是结婚需要用的钱和结婚后生活所需要的一切开销好像没有着落。
每个月只有一千几百元工资的他以前吃光和用光,根本就没有一点积蓄,他想要到哪里去找一大笔钱呢?家里父母都在农村,上有老奶奶,下有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妹妹,当地收入也并不高,因此可以认为是父母也是没有多少积蓄的。原来他打算向刘美丽索要钱财的,但是以前刘美丽给了他不少钱,却被他花得精光,分文不剩,如今刘美丽远在天边,想要向她索要已是不可能。
他还在想,哪怕刘美丽现在依然在世,他还是不可能再向刘美丽索要钱财了。一想到没有钱,他更是无法入眠,钱這东西,真是折磨人啊。有钱的时候不会珍惜,需要它的时候却是那么艰难。
手机声响,是钟爱打来,钟爱柔情似水地説:“煜灿,是我,你吃饭了没有?”
听到对方只称呼他的名字,李煜灿感觉有一点不适应,以前钟爱打电话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好好尊重他,直呼他的全名,這一次,他感觉对方的语气好像变了许多,听得他心里非常舒畅,不过带着一种怪怪的味道,李煜灿平淡地回答:“还没有,你呢?”
“我刚吃过,现在时间差不多是晚上七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吃饭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钟爱在电话中关心问。
“没什么,就是不想吃东西,你能不能来我這里?”李煜灿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柔声道。
“时间這么晚了,只怕不方便,公共汽车差不多下班了,要不我再看看,好像最后一班车是七点钟,要是能坐上去你那里的车,我就来。”钟爱迟疑不决道。
李煜灿急切催促:“快点呵,我等你!”
“好的,就這样了。”説完话的她很快就出了门,来到街上坐车。躺在床上的李煜灿心想是该吃饭了,于是一个人走到街上吃了一份快餐回到房间。
刚进房间,手机里显示何瑞君来电,何瑞君在电话中责问:“小李子,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泡妞了?”
李煜灿苦笑回答:“何瑞君,你就不要笑话我了,现在哪还敢再去泡妞呢?躲还来不及呢?”
“不会吧,像你這副德性的人会老实,我不相信,一定是在外面风流快活了!”何瑞君斩钉截铁地説。
“你要是不相信,就来我房间看一看,我什么骗过你了,你要是有空,就过来陪我聊聊,真是烦死了。”李煜灿大声地对着电话发泄。
“好吧,我就去你那里一趟,几分钟就到,我有一点事想找你商量一下。”何瑞君想了想,説明意图。
片刻之间何瑞君穿西装打领带,全副武装,开着摩托车来到了李煜灿的单位,在水泥坪放好摩托车,就直奔李煜灿的房间而去。
走进李煜灿的房间,看到李煜灿脚下穿黄色皮鞋,穿一件非常特别的牛仔裤,上身披一件黑色夹克,脚露在外面,斜躺在房间的床上看书,何瑞君乐了,不忘耻笑:“小李子,不同了,看起书来了,整个人成知识分子了。”
李煜灿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其中一张凳子説:“来,请坐。”
何瑞君感觉李煜灿今天有一点不对劲,不过就是説不上来,刚才从电话中也了解到李煜灿有心事,不过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让這个花花公子老实地呆在房间看起书来。
他来到凳子上坐了下来,突然抬头发现李煜灿的脸挂了彩,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跟谁打架了?這是怎么回事?”
李煜灿痛苦道:“不要説了,富婆刘美丽死了,哎,一言难尽啊!”
何瑞君会意地点了点头,一惊一乍道:“你説什么?谁死了,刘美丽是谁呀?”説完话的他多少可以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他无奈地看了看李煜灿的脸,关心问:“你的脸上不碍事吧,让我看看,要不要帮你擦擦药水?你呀,以后可再不能那样了,对谁都不好,你呀,太过花心,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李煜灿起身倒了一杯水,端到何瑞君面前,回到原来位置坐下来,低着头不敢正视何瑞君逼视的目光,闪烁其辞道:“有一点痛,不过还好,不用擦的,最近倒楣透了,总是有许多事情,让人烦透了!刘美丽是谁,説了你也不知道,就是个有钱的富婆。”
“你不想説就算了,你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説,不用客气的。”何瑞君喝了一口水,用手扶正眼镜。
李煜灿担心并伤感地道:“只怕説了你也帮不上忙,哎,就是没有钱呀,咱们是拿工资过日子的人,這里的工资又很低,除了伙食费和一些零花钱,根本就没有几个钱可以剩,我知道你也没有钱的,上次用的几百元钱都没有还你呢?”
“你這是哪里话呀,那几百元我不急用,没有关系的,以后再説吧,不过你説得没有错,我们的工资实在是太低了,每个月才一千元左右,在珠江三角洲下面的工资都是几千钱以上的,哪像我们這里這么低,要是我们的工资有他们的一半就不错了。”何瑞君急忙道,説完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李煜灿觉得很冤,气呼呼道:“就是,不要説這些了,一説這个就觉得没劲,还是説説其它吧。”
过了一会儿,李煜灿感叹:“你説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説没就没了呢?昨天她还好好的,今天她就不在了,她就是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过得不开心,要不然她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呢?要钱她有大把,要什么有什么,想想我们,穷光蛋一个,出来工作好几年了,还是穷得要死,説明钱多不一定就是好事,不过,没钱也是不行的。”
何瑞君站起身,来到李煜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你能够這样想就好,説明你还是有救的,不至于像以前的你无药可救,尽是把时间花在泡妞上,以后好好地努力吧,你现在还年轻,大把前途,没有必要因为女人而浪费自己大好的青春。”
顿了顿,想到今晚自己有事情要与李煜灿商量,正事还没有谈,接着沉吟道:“我想到外地去发展,准备去心仪那边,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上次你不是説想到美美处发展的事吗?”
李煜灿忧心重重地説:“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以前,因为有一个女孩有了我的骨肉,我们决定最近想尽快结婚,因此可能想法有所改变。”
“你的事还真多,又是哪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以前没有听你説过,怎么突然冒出這么个女孩来了?你真是造孽,哪美美怎么办?”何瑞君担心地追问。
李煜灿拿出香烟,拿出火机,点上烟,猛抽了几口烟,慢吞吞回答:“她叫钟爱,你应该见过。”
何瑞君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苦口婆心地劝导:“原来是她,我以为还有另外一个呢?上次她找你的时候我见过她,长得不错,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可不要再辜负她了。”
“我就是不想再辜负她,才答应要与她结婚的,美美那边实在没有办法管,要是允许娶几个老婆的话,哪该多好呀!”李煜灿站了起来,倒满何瑞君杯里的水。
何瑞君哈哈大笑,指着李煜灿骂:“你想得倒美,要是這样,你小子可就到处都有老婆了,你想事情还是挺简单的,你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想讨几个老婆,真是做白日梦了。”
“难道你就不想?不要假清高了。”李煜灿生气地説,一脸的不服气,説完话气呼呼的喘气。
“老婆太多了会很累的,而且法律不允许,你要知道,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我的精力有限,哪像你一天到晚呆不住,好像不会累的样子。”何瑞君若有所思地解释。
“你説得也没有错,女人太多,确实也是挺麻烦的。”李煜灿语重心长地説。
何瑞君欣慰道:“你能够這样想就好,我走了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都不知道到了那里的情况会怎么样?”説完又一脸的担心。
李煜灿伤感不已:“你走了以后,可不要忘了我呀,记得要常联系,有空回来看看我,知道吗?要是发达了也不要忘了我。”
“你這是哪里话,我当然不会忘记你這个小子的,最怕的是你這小子发达以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到时候在街上遇到你,説不定你会説不认识我呢?”何瑞君调笑。
“你就不要小子又小子的来叫我好不好?虽然我是小你几岁,不过你也大不了我多少,不要倚老卖老,説话很难听。”李煜灿生气地説,看来他对何瑞君称呼他为小子非常不满。
“哈哈,可我就是喜欢這样叫你,没有办法了,到老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子,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才這样叫你的,要是其它人还不敢呢?”何瑞君捧腹大笑。
李煜灿只能耸耸肩,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説:“那好吧,只有随便你了,不过以后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這样叫我,知道吗?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