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赞同你的观点。”何瑞君肯定。半躺在小车的坐位上闭目养神一阵,他又突然坐直身子睁大眼睛,扭过头问:“心仪,难道你不怕艾滋病吗?”
杨心仪微微一笑,望着前方的公路挥洒自如地转动着方向盘,缓缓回答:“只要懂得基本的医学知识,帮助艾滋病病人是不会被传染的,你就放心吧。”
“這也我知道一点,听説它是主要通过性,血液和母婴三种途径传播的,因此我们与艾滋病病人和艾滋病感染者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接触不会感染艾滋病的,不过我只知道這些,认识还不够深。真正的艾滋病病人还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何瑞君顺着话谦虚地説。
“他们除了有艾滋病,平时跟正常人差别不大,到了爱心医院,看见他们,你就知道了。”杨心仪微微一笑。
很快车就来到了爱心医院门口,何瑞君站在地上,望着医院大门,惊讶地説:“来过這里几次,都不知道這里有艾滋病病人,真是没有想到。”
“很奇怪吗?现在社会上有越来越多的艾滋病病人,到时候你身边就有一个艾滋病人,説不定你可能不会知道,不要大惊小怪了。”杨心仪小鸟般依偎在心上人的身旁。
到了八楼的艾滋病科,何瑞君就感觉到那里的人和别处的不同,从医生到护士,每一个人都面带微笑,都没有戴口罩与手套,见了杨心仪两人都微笑点头示好。
走进其中一间病房,杨心仪远远地跟对方打招呼:“嗨,老黄,你最近好吗?”
躺在床上的中年病人立即高兴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神采奕奕地説:“心仪,你来了,我很好。”接过又问:“他是你的男朋友吧?”
细看中年病人,脸黄肌瘦,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红润之色,气色明显比常人差,眼睛微微凹进去一些,头发脱落了不少,上身没有穿衣服,可以看到身上骨瘦如柴,伤痕累累,举止之中带有些许疲劳之态。
杨心仪眉开眼笑地把手中的礼品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你怎么知道?”
“那还用问,从你们刚进门的第一时间,我就感觉到了不同,后来我仔细一看,他又是那么高大帅气,跟你很般配,所以就猜到了,呵呵。”姓黄的病人解释説,他叫黄德明。
“原来是這样,這里有我给你买的水果,你快点吃吧。”杨心仪点点头説,拿出一个苹果,用刀子削了皮,递到对方的手中。退后几步与何瑞君双双坐在病人的对面床上。
黄德明坐在床边,拿着苹果不动,眼角很快溢出了晶莹的泪花,感动地説:“心仪,你们真是好人呀,自从我得了這个病,就感觉很多身边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所不同,他们都露出恐惧又鄙夷的眼神,但是从你们這些好人眼里,看不到一点厌恶或疏远,让我的心觉得非常的温暖。”
“這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家都是人,我们不能随便嘲笑和鄙视任何人,特别是你们,更加需要社会和大家的温暖。”杨心仪甜蜜地微笑。
“要是大家都跟你這样想就好了,不过像你一样的好人也很多,自从爱心医院的感染科设了一个定期活动的“爱心家园”,经常有一批志愿者来到“家园”里义务帮助病人,他们中有工人,公司职员和大学生。特别是一位姓葛的汽车工人,每月一次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来到感染科看望我们這些病人,他有理发的本领,每次都来大家剪头发。特别有一次,大年三十晚上,他提着一大包东西来到我的病房和我一起吃东西聊天度过除夕夜。所有這些,我真的非常感动,恐怕一生都不会忘记。正是這些,使我這个将死之人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甚至感到,碰见了像心仪你一样這么多的好心人,即使我死了,既然现在就死去,也觉得值了。”黄德明泪流满面,説到动情处,偷偷地抹了抹眼泪。
“你要好好地活着,努力地与病魔作斗争,争取有一天能够治好你的身体,然后重新回到社会,好好地工作才是,怎么好好的想到死呢?”何瑞君忍俊不禁插上话。
“我的病恐怕治不好的了,现在我是活一天赚一天,能够有你们陪我聊天,我觉得心情非常轻松和快乐,谢谢你们!”黄德明动情地説。
“説什么谢字呢?大家都這么熟了,説了不是见外吗?不要顾着説话了,吃苹果吧。”杨心仪微微责怪説。
“好了,不説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只要现在高兴就是了,你们也吃苹果呀?为什么你们就不吃,就我一个人吃呢?”黄德明指着床头柜上的苹果説。
“我们刚才吃过了,而且我们经常可以吃,你自己吃吧,再不吃,我可不高兴了。”杨心仪再次催促。
“你们看着我吃,我觉得怪怪的,我还是不吃了,大家説説话吧。”黄德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苹果。
“你家里人有没有来经常看你?”何瑞君忍不住好奇问。
“不怕你笑话,我独自一人刚从国外回来,本来要回到故乡见老父亲的,后来知道自己得了病,就不敢告诉他们,现在是我一个人在這里治疗。”黄德明解释。
“原来是這样,平时一定很闷了,那好吧,以后有空,我就会和心仪来陪你聊天,你説好不好?”何瑞君点头若有所思地説。
“好呀,只怕你们年轻人会嫌我這个老头哆嗦?”黄德明高兴地答应后又担心地説。
“不会的,我们和谁都谈得来,你喜欢聊什么就聊什么,我這人一大毛病,就是不会看不起人,哈哈。”何瑞君摇摇手笑説。
“你這毛病,我挺喜欢的,哈哈。”黄德明开心地笑了。
杨心仪捂嘴偷笑:“老黄,你不要听他胡扯,经常没个正经的。”
“心仪,你不要説,你的這个男朋友,我非常的喜欢,他的性格我喜欢,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他又长得那么帅,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一定会跟你抢的,哈哈。”黄德明马上接口説,説完还微微咳嗽一下。
“你没事吧。”杨心仪立刻担心地问。
黄德明微微摇手,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话説得多,太高兴了。”
三人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时间过得很快,几个小时马上过去了。
“既然這样,我们也该走了,老黄,你多多休息吧,以后我一定经常和他来一起看你。”杨心仪站起身告辞。
“那好吧,我送你们!”黄德明努力想站起身送客人。
“不要送了,你的身体不是很好,多多休息。”杨心仪急忙拦住黄德明,拉着黄德明在床边坐了下来。
黄德明只好坐在床上,目送着何瑞君与杨心仪离开病房。
两人开开心心地説説笑笑,走在楼梯里,何瑞君突然想起一件事问:“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哦,是十二点,该吃饭了,我们吃什么呢?”杨心仪拿出手机看了看后问。
“到街上买二份快餐,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坐下来吃,你觉得怎么样?”何瑞君建议。
“好呀,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景色非常的美,到了那里,你一定舍不得走。”杨心仪一边走一边説。两人説话间来到了小车面前,打开车门,杨心仪坐上正驾驶位,打开右门,让何瑞君坐了上去,系上安全带,发动车辆,到街上一间快餐店,买了二份快餐,走上车,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把车停放在路边。
何瑞君看到眼前美丽的景色,大声感叹:“心仪,這里真是太美了,为什么你现在才带我来?”
走在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上,环境幽静,绿草成荫,绿树无数,整片的树林遮盖了大部分地面,阳光不断从树缝里成直线射了进来,草地上偶尔有几对情侣坐在软绵绵的草上情话不断,感觉是那么惬意。
地上铺块塑料布,食物整齐摆放好,大家围坐在周边,静享受美食佳肴,无人不心旷神怡。
坐在绿草地,张开八字脚,双手抱住腿,背靠大树上,吸新鲜空气,独闭目养神,享人间欢乐。
偶尔有小孩嬉戏其中,你追我赶,你跑我跳,更添欢乐气氛。绿色的树叶和青草地充满绿意盎然的生机活力,此处的幽静与城市的喧闹成鲜明的对比。
“我认识你才多久呀,现在不是带你来了吗?以前我经常跟美美一起来這地方玩的,這里的空气很好。”杨心仪皱眉回答。
两人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背靠背坐下来,边吃边聊。
“心仪,以后我们要经常来這里,多来這里几次,也许命都会长一点。”何瑞君吃了一大口饭,嘴里塞满了东西,微微扭头説。
杨心仪扒了一小口饭,含在嘴里慢慢咀嚼,把饭全部吞进肚子,才缓慢回答:“好的,我突然发现,有快餐真好,方便快捷而且好吃,吃完了饭不用洗碗。”
“不用你説,不过你説得没有错,今天的快餐,我觉得特别的香。”何瑞君扭回头把饭全部吞进肚子,拿出纸巾,先递给杨心仪一些纸巾,才用自己手上的纸巾抹了一下油嘴。
杨心仪接过纸巾,放在大腿上,继续吃饭,边吃边问:“你认为我今天做的事对吗?下次你还会不会跟我一起去?”
“心仪,你做得很对,我会全力支持你,以后我一定去,只要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何瑞君赞许。
“真的吗?要是這样就好了,有你的支持,我会更加有信心来做好那些事情。”杨心仪忧心仲仲地説。
“当然是真的,现在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女孩,如果心仪你不是富家子女,我一样会喜欢你的。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家有钱,而是因为你的温柔善良,美丽可爱。”何瑞君肯定地説。
杨心仪红着脸,喜滋滋地説:“你骗人,尽説好话来哄我。”
“骗你的是狗,我什么骗过你了,在你面前,我説的全部都是真话,上天可以为我作证。”何瑞君拍着胸脯保证説。
杨心仪吃饱了饭,放下饭盒,拿出纸巾抹了抹嘴角,一本正经地説:“説正经的,刚才不是你説起,我还不想问你呢?”
“你问吧!”何瑞君马上点头鼓励。
“如果我爸不是很有钱,我只是一个平常家庭的女孩子,你还会对我這么对吗?”心仪提问。
何瑞君爽快回答:“刚才不是跟你説过吗?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家里有钱,不是因为你的家庭背景,而是喜欢你的人,如果你家里穷得一贫如洗,我会一样喜欢你。”
“虽然现在我家里很有钱,但是説不定以后会变得很穷,因为世事难料,世间的变化有时真的很大,有的人可以一夜暴富,也有人会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杨心仪不无担心地説。
“放心吧,不会的,你爸人這么好,管理公司很有方法,对下面的员工又很好,你爸的公司一定会蒸蒸日上的。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工作来帮助你爸。”何瑞君拍拍杨心仪的肩膀安慰。
“到时候上班的时候可不要偷懒阿,不然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知道吗?”杨心仪拧着何瑞君的耳朵大声警告。
“你快放开我的耳朵,疼死了,你這么不相信我,难道我是那么差劲的人吗?”何瑞君忍着耳痛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