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出兵占据京东并海州之后,许贯中所率领的那那一军兵马,一直驻扎在那里没有回梁山。
不仅如此,一个月之间还不断往海州陆续的调兵派将,如今的海州已经有了牛皋营、卢俊义营,王进营、关胜营、郝思文营五营骑兵。縻胜营、袁朗营、魏定国营、栾廷玉营、刘赟营、竺敬营六营步军。还有阮小二、阮小七、张顺、三营水军外加大量运送船只。
海州这里聚集了这么多兵马,自然不是要玩的,而是梁山要趁着现在的相对安稳的时间,进攻倭国了。不过这次是由许贯中带队,花荣目前还不去,他这次过来就是给大军送行的。
时至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海州港口处,看着千帆汇聚,缓缓的离了岸边,花荣只能祈祷他们别在海上遇到暴风雨了。虽然有公孙胜看了这几天海州这里的天气很好,但是谁又知道有没有各种意外情况发生呢。
不过船队已经走远了,自己在这担心也是无用。花荣带着焦挺和吕方行走在海州城内。
心中有事,不知不觉之间就行到一处热闹之地,正是海州的州府衙门处。外面围了许多百姓在向里看着热闹。围观这种事情真是哪里都存在啊。而州县衙门每到升堂之时,就是百姓有茶饭后谈资的时候。
花荣也是有兴趣看看的,带着两人分开人群进了前院,又从敞开的大门进入了大堂。正在升堂的是梁山派过来的官员柳天成。这柳天成是从山寨学堂的第一批学生,一直跟随着闻焕章做事,学习了三年,实践经验也不少。经史典籍什么的没看多少,处理判断事物的本事到是学了不少。现在也是一边做官一边自己看书提升自己的文化水平。
这次海州这里的缺人,就把他调了过来做知州,执掌一州之事。当时花荣去信给闻焕章,让他选一个能胜任知州的人选。二十六柳天成就被派了过来。闻焕章的原话就是:柳天成认真仔细,学习能力快,勤快不偷懒,处理事物的水平也很好。这次正好看看他的审案水平。
柳天成看见花荣进来,立刻起身道:“见过元帅!”
花荣朝他道:“你审你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不用管我。”说完就朝着一旁的椅子坐了过去。焦挺和吕方自然站在了他的后方。
这个案子也是刚开始,花荣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妇人前来状告。告的就是这妇人的丈夫失踪了。
男子叫周生,只听他禀道:“三天前,小人和赵三是好朋友,本来约定一同外出去做生意。”
“可是第二天小人来到约定的船上后,等了半天也没见着赵三前来。小人就让那所租船的船夫张潮前去他家中催促。可是赵三的妻子孙氏却说他一早就出门了。随后我们两人就四处寻找。连续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小人想他怕是遭到了什么意外,怕被牵连,就来报官了。”
柳天成听了点了点,又出声问赵三的妻子道:“孙氏,你确定你丈夫当天一早就出门了么?”
孙氏泣道:“民妇确定!我丈夫大清早的吃了饭,就背着装着本钱的包袱出门去了。直到船夫张潮来找时,我才知道出了意外。”
这种事情不太好办,这时代没有监控,想找个人是很不容易的,大多只能登记个失踪人口了事。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孙氏撒谎,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只是没有证据,也就无法定罪。
柳天成也是犯难了,今次花荣在场,他是很想好好表现一下的。给其留下个能干的印象的。思考片刻,柳天成发觉这里面还有个人物,就是那个船夫。就随口向着孙氏问道:“那船夫可曾认识你们?”
孙氏答道:“和我丈夫认识!也不熟。”
柳天成又问道:“那天他去找人时都说了什么?怎么说的?”
孙氏回忆了一下后道:“当时那张潮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民妇,民妇开了门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丈夫怎么这么久还不去!”
柳天成听后急忙道:“你确定他敲门时,是喊的你?”
孙氏道:“我确定!他当时就是喊得赵三娘子!”
柳天成见孙氏说的肯定,当即让人去将船夫张潮抓来。
等张潮到了时,一拍暗木,大喝一声道:“张潮,你为何要害死赵三?”
“冤枉啊大人!小民冤枉啊!”张潮先是一惊,随后跪倒在地喊冤道。
“冤枉?好,那你来告诉本官,当日你去赵三家中问人时,你并不知道赵三不在家中,为何你叫的不是赵三的名字,反而叫的是赵三娘子,莫不是你早就知道赵三不在家了?还不从实招来。”柳天成喝道。
“这,这……”张潮一时被他气势所震,也是没想到还有这个漏洞,僵在那里,完全编不出话来。
“还不承认,来人啊,给我先给他五十大板。打到他承认为止。”柳天成下令道。
眼看衙役上来,张潮惧怕受苦刑,扛不住了哭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大人饶命啊。”
柳天成挥退了衙役,道:“还不速速道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张潮看抵赖不了,说出了经过。
原来事发的当天早晨,是赵三先上的船,因为时间还早,便在船中小睡。船夫张潮贪图赵三的钱财,就偷偷将船划到偏僻的地方,将赵三丢入水中淹死,回到岸边后又假装睡得很熟。直到周生的到来。后面的事情先前都说了。
随后将柳天成解入大牢,等候审判。
这案子看起来破的容易,只是没人说出来,就不容易了。外面的百姓看了这一场都是对这位刚上任的知州佩服不已。纷纷言道,以后有这么个明察秋毫的官员在这,他们就不会再受冤屈了。也顺带着对梁山官员的信心也是提高了不少。原来梁山不只是打仗厉害,就是审案也厉害啊。
不过他们没有讨论多长时间,又有人来了。
这次是一位姑娘和一位一看就是个浪荡子的男人。
两人拉拉扯扯的到了堂上。
“肃静!”柳天成一拍惊堂木喝道。
等两人安静下来,问道:“你二人所来何事!”
那男子抢先道:“她要抢我的金戒指。”
“你胡说!这戒指明明是我的!是你偷偷去的!”那姑娘也是毫不示弱的道。
“好了!一个个来说!姑娘你先说。”柳天成皱眉道。
“大人,是这样的。今天我在河边洗衣服,怕弄坏了金子,就将其摘了下来,放在了一旁,让这个无赖趁我不备,拿在了手上。被我发现了,不但不还,反而无赖我抢他的东西!”那姑娘气愤道。
柳天成听了点点头,又对着那男子道:“你这戒指是怎么来的,说说吧!”
那男子道:“是我死去的母亲留给我的!”
又是都没有什么证据的案子。
柳天成笑着道:“此案没有旁证,无法断明,我看干脆你俩一人拿走一个算了!”
那男子只当柳天成在和稀泥,马上表示同意,而那姑娘却是死活不同意!
柳天成见状不由得笑了,对着当值的衙役道:“抓人吧!”
众衙役不明所以,就是花荣身后打吕方也是疑惑的小声道:“这抓谁啊?”
“笨吧你!”焦挺不客气的道:“当然是那男的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花荣在前面听了这两个货的对话,不禁汗颜,只想装作不认识这两个夯货。
这时柳天成道:“把那个无赖抓起来。”这下两个衙役上前直接抓了人,按倒在地。
“大人这是做甚么?小人无罪啊!”那无赖叫喊道。
柳天成道:“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戒指就是这位姑娘的。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所以她不愿意无缘无故地送给别人。而你不花任何代价就得到一只金戒指,自然就爽快地答应了。所以你也不用狡辩了,老实的去牢里待着吧!”
百姓们听柳天成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了。是啊,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无缘无故的给别人一个换谁都不会愿意的。
之后又来了一个案子,这案子是前几天审过的一个命案,只是没有找到证据,暂时搁置了。今天终于找到了尸首。
柳天成听禀后立刻跟着去现场查看。
这案子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外出几天没有回家。当时只是安排人帮着找人。
不过今日帮着寻人的衙役,却是在他们菜园的井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先是报给了柳天成。等柳天成来了后才去通知这家的女子。这报案的女人听说后,显得很吃惊的样子,急忙跑过来,看了一眼就嚎啕大哭着说:“这就是我的丈夫啊!”
不过柳天成见了却是撇了撇嘴,把女人的邻居都召集到井边,让她们辨认井中的尸体是不是女人的丈夫。
邻居们都说:“井太深,里面光线太暗,根本就看不清楚,请大人把尸体打捞上来再辨认吧。”
随后柳天成就命人把女人拘捕,对于女子的喊冤,柳天成道:“别人都无法辨认,唯有你看一眼就确定了。你凭什么确定那是你的丈夫?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随后进行审问。果然是女人和奸夫杀死了丈夫,抛尸井中。
花荣今天也是看了柳天成的审案。觉得这是个人才啊。回去的路上就找了他谈话。
“跟闻军师学的不错啊,脑子也好使,我看今天你这转的很快啊。多多努力吧!”花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元帅赞了!小弟只是和闻先生学了个皮毛,还有很多要学的。就是今天这几个案子,也是有闻先生的教导在里面的。”柳天成道。
“哈哈!你要拍闻军师的马匹,也要当着他的面,现在说,他可听不到,我可不会给你传达。”花荣笑道。
“真的!闻先生曾经说过:常理是一般的规律,通常的道理,基本的逻辑。不符合常理的,即使不是虚假的,也是值得我们去怀疑和思考的。常理很多时候就是智慧。今天这三个案子,都是有违背常理的地方在的。所以我才能破出来。”柳天成道。
常理很多时候都是智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