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官军营寨里在商议计策。梁山也是在计议。
这次总掌军机的军师是刚上山不久的许贯中。只见他起身说道:“不才有些浅见,不知合众位心意否?”
花荣便道:“军师尽管说来,愿闻其略。”
“就是,军师你只管发令,只是却要给俺们营安排个好厮杀的位置!”什么地方都少不了的李逵道。
众将也是道:“请军师发令!”
许贯中道:“明日并不用一骑马军,只是步军出战就可。孙,吴兵法利于山林沮泽。今将步军下山,分作十队诱敌;但见敌方军马冲掩将来,都往芦苇荆棘林中乱走。先把钩镰枪军士埋伏在彼,每十个会使钩镰枪的,陪着十个挠钩手,但见敌人马到,一搅钩翻,便把挠钩搭将上去拖过来捉了。平川窄路也如此埋伏。此法如何?”
花荣听了道:“正应如此藏兵捉将。”
徐宁也道:“钩镰枪并挠钩,正是此法好用。”
次日,花荣按许贯中计策,分拨了十队步兵。鲁智深潘迅带领麾下做一队,武松叶敬武带领麾下做一队,史进杨春陈达带领麾下做一队,縻胜解珍解宝带领麾下做一队,刘赟带领麾下做一队,袁朗刘唐带领麾下做一队,李逵樊瑞项充李衮鲍旭带着麾下引一队,卞祥,孙安,竺敬邓宗弼各引麾下分别做一队。这十队人马先行下山有引敌军。
再差阮小二倪云,张顺,曹尘耿华五个水军头领驾船领水军接应。
再叫林冲,秦明,唐斌,杨志,卢俊义,王进六个头领乘马引军,只在山边搦战。
叫徐宁潘俊总管调配用使麾下钩镰枪的军士。凌振总管号炮专放。
中军花荣、许贯中、公孙胜、焦挺、吕方总制军马指挥号令,其余头领俱各守寨。花荣按照许贯中计策分拨已定。是夜三更,先载使钩镰枪军士过渡,四面去分头埋伏已定。四更,渡十队步军过去。凌振载过风火炮架,搁上火炮。徐宁也执旗号携带渡水。天明时分,花荣守着中军人马隔水擂鼓呐喊摇旗。
时呼延灼正在中军帐内,听得探子报知,传令便差双枪将董平先带着东平府兵马出战,随即带着副将韩滔东昌府兵马都监刘超并轻步骑出战,连环甲马却是刚遭失利,不便再战,与呼延通带着留在营中。
呼延灼全身披挂,骑了御赐踏雪乌骓马,仗着双鞭,大驱军马杀奔梁山泊来。隔水望见花荣引着许多人马,呼延灼令摆开兵马。
副将滔来与呼延灼商议道:“正南上一队步军不知多少人。”
呼延灼道:“休问他多少,只顾把马军冲将去!”韩滔引着五百马军飞奔出去后,又见东南上一队军兵起来。呼延灼欲分兵去战,只西南上又拥起一队旗号,招旗呐喊。
先出来的董平引军过来,对呼延灼道:“南边三队贼人都是梁山泊旗号。”
呼延灼道:“这厮许多时不出来厮杀,必有计策。”
说言未了,只听得北边一声炮响,呼延灼骂道:“果然如此!”
呼延灼对韩滔董平刘超道:“此必是贼人奸计!我欲把人马分为两路:我和刘超去杀北边人马,董都监和韩滔去杀南边人马。”
正在分兵之际,只见西边又是四队人马起来,呼延灼心慌;又听得正北上连珠炮响,一带直接到土坡上。那一个母炮周围接着四十九个子炮,名“子母炮,”响处声威大作。呼延灼军兵不战自乱,急和三将各引马步军兵四下冲突。
只是梁山这十队步军,东赶东走,西赶西走。呼延灼看了大怒,引兵望北冲将来。梁山军兵早得了计策,并不相迎,只是尽投芦苇中乱走。
呼延灼怒而大驱马军,卷地而来,那两千马匹一发跑起性子,便收勒不住,尽往败苇折芦之中枯草荒林之内跑了去。只听里面忽哨响处,伏在其中的钩镰枪手一齐出击,钩倒最先一批马匹,后面的军马便自畏惧咆哮起来。那挠钩手军士一齐搭住,在芦苇中只顾缚人。呼延灼见中了钩镰枪计便勒马回南边去找董平韩滔。
只是南边情况也是这般,四将在中间汇合时。背后风火炮当头打将下来,四将望向这边那边,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梁山步军在追赶着。韩滔呼延灼部领的军马乱滚滚都颠入荒草芦苇之中,尽被捉了。董平刘超带来的两府官兵也都四散而走。
四人情知中了计策,纵马去四面找寻剩余马军要夺路奔走时,又见那几条路上如麻林般摆着梁山泊旗号。不敢投那几条路走,一直便望西北上来。
行不到五六里路,树林里涌出一队人数两千的强人来,当先两个好汉拦路,一个是醉伏虎武松,一个是原博州兵马都监叶敬武。大喝道:“败将休走!”
呼延灼不忿这么轻易地一战而败,怒而舞起双鞭,纵马直取武松,董平也是又败一次,心中郁闷挺起双枪来战叶敬武。略斗十余合,没分出胜负,韩滔刘超也是要上前助战,武松麾下指挥使大喝一声:卑鄙。随后带兵直冲过来。
呼延灼韩滔董平刘超四人不敢力敌,拨转马匹往山坡下正大路而去。武松叶敬武也不追赶,只是守着原地!
四人刚到坡下,就见又转出一队人马来,正是赤面虎袁朗和赤发鬼刘唐,也是大喝:“败将哪里走!”
呼延灼又是舞起双鞭来战袁朗,一个使竹节双鞭,一个使水磨双挝,正是好对手,又拼十多回合,刘唐带兵上前杀来。四人无奈,不敢恋战,只能再往东北上路行去。
行不多时,又撞着赛虎痴縻胜和解珍解宝兄弟截住去路,四人无奈又是上前厮杀一阵,就被敌方仗着人多杀退。只能往东逃去,縻胜带人追了一阵,见追之不上,只能泱泱而回。
往正东而来的四将却是正好撞到了守候再此的李逵营。看着阵势前方的五员打头的头领,四将心里都是发苦,刚才都是两个三个头领就让自己等人觉得不好应付了,总有一个能抵住自己的,这下这队一下就来五个,自己四人还能有好?而且对方身后还有两千人马在那。只是看这情况其他方面恐怕也是有人守着,梁山这恐怕是要一战而擒他们啊!也不知道是谁算的主意。
呼延灼看着三人道:“现在行走无路,再去其他方向也是徒耗精力,不如就此冲杀出去,再想他法!”
“呼延将军说的是,就不信这梁山头领都是那么能打的,某来做开路先锋!”董平赞同道。韩滔刘超也没有异议。
那边李逵正手持着双斧大骂道:“鸟将,看见你家黑旋风爷爷,此时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更待何时!”后面的士卒也是大喊鼓噪。
拿定主意的四人,也是冲锋而起,董平更是道:“黑厮莫要张狂,看你董爷爷来战你!”说完就到了近前,挥舞双枪就打了过去。
李逵自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道了一声:“怕你不成!”也是舞起双斧来接。
董平借着马力一击非同小可,李逵只觉得手中斧子被荡开了一下,要是早时怕是就要不妙,不过自从在王进那里学了斧法之后,斧子用的越发顺手,就势把拿斧子就往马腿上砍去,身后的鲍旭也是熟练的拿大剑从反方向砍来。眼看坐骑就要遭殃,好个董平不愧武艺高强,只见他枪交左手,右手一提缰绳,坐骑一跃而起,直从两人头上越过,随后不敢停歇,直寻后面军卒空挡出冲去。
那边呼延灼三将也是拨开了樊瑞项充李衮打来的兵器,一冲而过。李逵看到这情况顿时气急败坏的道:“别让他们跑了,给我将他们射下来!”
樊瑞听了赶紧道:“铁牛忘了,你在聚义厅答应呼延头领的事了?”
“甚么事?”李逵大声道!
“活捉呼延家的!”樊瑞提醒道。
“哎呀!你不早说。莫不是要俺失信于人?你这老道果然不是好东西。”李逵这才想起还有这事,赶紧喝道:“都住了,别放箭!”只是他喝住了士卒,可项充的飞刀和李衮的标枪却是已经飞了出去。
只听冲出阵型的四将中传来两声叫喊,那刘超背后已经插着一把飞刀,直沒刀柄,一头栽下马来,眼看就是不活了。韩滔马屁股上中了一杆标枪,栽倒在地,将他甩了下来。樊瑞命人上去捉了。再看呼延灼和董平时,哪里还有人影?只好可惜的解着韩滔往花荣处而来!
再说官军营寨里只剩两千余铁甲连环马,也被花荣带人团团围住了,吩咐士卒四下里寻来枯枝枯草,全都投在营寨西南北下方。一声令下凌振带人放起了火,只留东面营门处安然无恙,有徐宁营林冲营守着。
官军营寨里的呼延通见此情形,不愿被烧死,只能披挂上马带着重甲骑兵从东门而出,正撞着等候在此的克星——徐宁营。只是此时重甲骑兵已成孤军,没必要再硬碰硬的相斗了,只是在外围用箭矢驱赶他们往东面水处而去。但有敢往其他方向去的,都被使着钩镰枪法的士卒拽下马来,绑缚生擒了。
一路到了水边,前无去路了,呼延通愤而出来挑战,到了这时,大局已定,花荣也不介意陪他耍耍,令林冲出站迎住,就是一顿的好厮杀,不过呼延通虽然武艺不错,可是还太年轻,经验不足,不到七十合,就被林冲一枪扫下马来。
两千余铁甲骑兵看将领被擒,四下里都是敌人,无路可走,也都下马受降了!
这次前来之兵,最被花荣看重的就是这三千重甲骑兵,现在能收货两千余,可谓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