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孙立见有人进来,忙起身来见,顾大嫂指着花荣和焦挺道:“这两位便是水泊梁山的小李广花荣和没面目焦挺,现在花荣兄弟再此,咱们正好接了牢一发投奔梁山去。到时再看这些贪官污吏敢不敢陷害!”
说完又对着花荣道:“这两位是我夫君的兄长孙立和嫂嫂。”
“病尉迟孙立的威名,某也是听闻过的,登州城里的第一等好汉,保卫城池直叫这登州贼人不敢相犯。”花荣笑着道。
孙立本来做为军官,对于强人是不愿好脸相待的,只是劫牢过后,还要到人家的地盘过活,再说自己马上也要成为强人了,是以转换了笑脸道:“要说威名,水泊梁山才是名副其实的震慑了京东各路宵小不敢妄动。”
相互吹捧了几句,花荣明知故问的道:“大嫂刚才说以后酒店就不开了?”
“唉!”顾大嫂见花荣相问,叹了口气道:“我和二哥有两个兄弟,一个唤作两头蛇解珍,一个唤作双尾蝎解宝。他两个因射得一个大虫,被本乡一个财主毛太公赖了,又把他两个强扭做贼,抢掳家财,解入州里来。他又上上下下都使了钱物,早晚间要教那节级牢里做翻他两个,结果了性命。幸得伯伯的妻弟乐和舅前来报信。”
“我和二哥商量着要劫牢来,就将伯伯和嫂嫂诓来了一起做这事,邹渊邹润两位兄弟却是来帮忙的。不想正被兄弟你赶上了。”
“这不正好?也可以帮把手。只是还请几位等待些时日,到时某调大军来直接攻破城池,自然可以解救你两位兄弟。”花荣听了后直接说道。
“哪里用寨主兄弟调兵过来,只需我们几个人趁其不备,劫了人抢将出来就好了。想他登州城没了我家伯伯,那还有能拿出的手来的好汉!”顾大嫂听花荣要调兵过来,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
“呵呵,大嫂听我说,这次调兵过来,主要是为了登州水师的。”花荣解释道。
邹渊见说,开口道:“哥哥是要灭了水师?”
“正是,山寨现在急缺战船,自己造的话太慢了,去买又要等很久,正好这登州有一支水师,灭了他们抢来战船,岂不是省了甚多时间?”花荣笑道。
“只是这登州水师上岸了也都是在营寨里,从陆上攻打,就是打下了营寨,也须的防他们从海上走了。”邹渊想了想道。
“不妨,这次攻打登州,就是为了让登州水师赶来相救,好在半路上截击他们。而且山寨现在就有一支水军停留在登州附近,后续还会有一支过来,只等再路上打残了他们就抄了他们的营寨,堵住其退路。”花荣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
“各位可知道登州水师的配备?”
孙立对这个比较了解,这时开口道:“登州水师分为三个部分,其一是平海军,有两个指挥的兵力,指挥使分别是呼延庆和南信,有船五艘,其中三艘两千料的,两艘一千料的。其二是澄海军,有三个指挥的兵力,指挥使分别是曹尘,崔常生和耿华,有船六艘,其中一艘三千六百料的大船,剩下的都是两千料的。其三就是刀鱼寨,只有一百兵力,一艘四百料的战船,还数目众多的刀鱼船。”
花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时顾大嫂却是等不及了,道:“我也不是不是大局,只是那毛家父子已经使了钱财,让那牢里的节级包正趁机取了我那两个兄弟的性命,我怕他们等不到大军来时。”
“这却没事,他们使钱,咱们也是钱,也不用多,只让那节级拖延几日就好,一件事只是拖延几日就能拿两份钱,我想他不会拒绝的。再者牢里还有乐和舅在,有事时也能救助。”花荣想了想道。这大宋现在的牢狱里竟是这般只顾捞钱,不顾律法的蛀虫,只要有银子什么事情都敢干。这到是给花荣提了个醒,等济州岛的衙门建了起来,一定要选择公平正直的人担任牢头,狠抓律法,杜绝这等事情的发生。
花荣说完从焦挺随身带着的包裹里取出五十两金子放在桌上,对顾大嫂道:“嫂嫂明日去看解珍解宝时,将这钱使了,拖延个三五日不成问题。”
顾大嫂见花荣拿出金子来,连忙说道:“这怎好让寨主使钱!我们这里有。”
“分这么清楚做甚么,各位此后也要上山,既然是山寨的兄弟,出事自然就要有山寨想办法。大嫂勿要推辞。”花荣坚定的说道。
看花荣说的坚定,顾大嫂也不推辞了,接过来收了起来。想着等上山了多出把力换回去就行。
众人又谈论了些具体计划,就让邹润回登云山召集些可靠的人手预备。
次日,登云山寨里邹润收拾了金银,带着二十个心腹赶了过来,按他的话说,他们那山上总共就八九十人,只这二十人知根知底可以信任。
又使孙新入城里来,问乐和讨信,就约会了,暗通消息解珍、解宝得知。
有过了三日,有消息传来说是阮小二已经带着马步军三营兵马和阮小七汇合了。花荣听了也不再拖,约定明日按照原计划行事。等救出了解珍解宝,就带人趁势破城。吸引登州水师来救。
孙新家里也有七八个知心腹的火家,并孙立带来的十数个军汉,共有四十余人。孙新宰了两口猪,一腔羊,众人尽吃了一饱。顾大嫂贴肉藏了尖刀,扮做个送饭的妇人先去。孙新跟着孙立,邹渊领了邹润,各带了火家,分作两路进了城去。
正是:捉虎翻成纵虎灾,虎官虎吏枉安排。全凭铁叫通关节,始得牢城铁瓮开。
且说登州府牢里包节级得了毛太公钱物,只要陷害解珍、解宝的性命。后又收了孙新带去的金子拖延了这三五日,今天那毛太公的女婿六案孔目王正又来催促,他也不再等了,就要去解决了。
这时正好听到门铃子响,拿着水火棍站在门边的乐和问道:“甚么人?”
顾大嫂在外回道:“送饭的妇人。”
乐和已知道了计划,便来开门,放顾大嫂入来,再关了门。转过廊道,包节级看见了便喝道:“这妇人是甚么人?敢进牢里来送饭?可知自古狱不通风。”
乐和道:“这是解珍、解宝的姐姐,自来送饭。”
“怎的能让他进来?”
“节级就是将死的犯人也要吃顿断头饭吧。”乐和说道。
看那节级还是不允,顾大嫂不耐烦了,将饭篓往地上一扔,抽出腰间的双刀,就抢上前去并他,那包节级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仓促之间只能向后退去,看到可和在那里无动于衷,嘴里顿时喝道:“乐呵还不上前相助!”
“好嘞。”乐和应了一声拿着水火棍就冲了过来,只不过是冲着包节级的,趁他不备一棍打在了他的头上,直打了他个满眼金花,脚步踉跄。顾大嫂见了上前只一刀就结果了他,又连番戳倒了四五个狱卒后,对着乐和道:“还请乐和舅带了我那两兄弟出来。我在这挡着。”
乐和应了,自拿钥匙开了牢门,打开枷锁,放了解珍解宝出来。四人一齐发喊,从牢里打将出来。外面孙立孙新带着人早就等着了,将人接了,挡住了后面追来的狱卒,将牢门从外面锁了。
一起往州衙前便走,邹渊、邹润早从州衙里提出王孔目头来。街市上的人见大喊起,先奔出城去。孙立骑着马,弯着弓,搭着箭,压在后面。街上人家都关上门,不敢出来,州里做公的人,认得是孙提辖,谁敢向前拦当。众人簇拥着孙立,奔着城门去了。
花荣和栾廷玉焦挺早就在远处树林看着了,见城内喊声起来,趁城门还没关上,当先骑马冲了过去,先将城门掐住,祝彪也在后面带着步军疾行。
在城门处汇合了出来的孙立等人,一起杀散了城门处的官兵。等祝彪带人入城后,孙立大喊道:“城上的弟兄听了,我是孙立,现已投靠了梁山,如今大兵入城不投降还待等甚么!我这也是逼不得已,那狗知州先是强令我兄弟猎虎,猎不到就要定罪。如今猎着了,又收了那毛家庄的贿赂,将老虎贪了,还将我两个兄弟收入了大牢,想要处死。把某逼急了,这才带人破城。这等青红皂白不分的狗官,何必替他卖命!只要放下武器,孙某担保你们没事。”
城上的士兵都是认识这个多次带领他们打退草寇的提辖,也都相信他。不知在谁的带头下,纷纷丢下兵器走下了城墙。
花荣见了,没想到这孙立在军中信誉到是不错啊。于是还让他收拢着官兵,待在原地别动,孙新也留下相帮。栾廷玉和祝彪迅速带人接管了城墙。
见大事已定,花荣带着顾大嫂焦挺邹渊邹润解珍解宝复又向州衙赶去。先前花荣吩咐先留那知州一会,所以他只是被邹家叔侄绑在了柱子上,这是几人又回来了。
花荣吩咐焦挺上前将绑着他的绳子解了,笑着道:“还请知州大人发信让登州水师前来救城,就说贼兵势大,怕城池有失。”
这知州就是一个只是搂钱的怕死之人,哪里敢有意见。连忙用袖子擦着汗道:“是,是,小人这就写,这就写。”他也是弄明白了为何会有这祸事,只是没想到这解珍解宝两个猎户有这般大的能量,不仅有做兵马提辖的哥哥,还能请来绿林第一大寨相救。这时他可是肠子都悔烂了,暗骂那毛家父子害人不浅。刚才那六案孔目王正就在他眼前被人剁了,吓得他当场就失禁了。这时正强忍着尿骚味安花荣吩咐的写着调令。
等他写完了,花荣拿起来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让亲卫拿着分别前往平海军和澄海军报信。
看花荣办完了正事,顾大嫂带着解珍解宝上前来,看着那知州道:“狗官,你收受贿赂要害我这两个兄弟时,可想到会有今日?”
“女侠饶命,好汉饶命。”那知州哪里还敢辩解,只是不停的求饶。
顾大嫂看向花荣,见他点了点头,不在犹豫,一刀在那知州脖子上抹了一下,登时大量血夜流将而出。
这等蛀虫毫无骨气,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花荣也是感叹怎么就没让他遇着那些好官良臣呢,按说这底下州里应该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