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翎命人召集所有大臣入宫,元安站在群臣之首:“皇上驾崩,举国皆哀,但国不可一日无君,现本将当着大家的面,宣布皇上遗诏!”
群臣皆跪,元安举起皇上从不离身的扳指:“皇上有旨,二王爷元鉴谋害大臣,勾结匪徒,谋逆造反,斩立决!涟妃无德,教子无方,赐自缢,右相一等追随的臣子,皆革职交由大理寺审理严判!”
说罢,他看了武战一眼,继续道:“三王爷元翎德才兼备,智慧过人,忠孝仁义,堪当大任,特立元翎为大朔储君!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拜,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虽然只是口谕,但没人有异议,毕竟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人选还能有别人不成,而且也没人敢质疑元安,现在他是大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先皇驾崩,全国都要守丧,在第十天的时候,胡朗月亲自带人来吊唁,从宫中出来,便直接来了武宅。
他还没进屋子呢,大款就一跃而起,飞奔出去,胡蔓追出去,就发现了正蹲着跟大款亲昵的胡朗月,身后的人胡蔓也见过,女大夫乔乔。
“胡,武夫人。”乔乔点头打招呼。
“朗月?”
“姐姐!”胡朗月抬头一笑,往日的男孩儿,越发成熟内敛,模样也更加出众,也只有面对胡蔓和大款的时候,才会如此随性了。
胡蔓一笑:“好久不见了,怎么长的,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
胡朗月带着大款进了大堂:“武战呢?”
“军营里。”胡蔓道:“皇上刚刚安葬,又刚立新君,有很多事要安排。”
胡朗月坐下道:“可我不是听说,他已经请辞,你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胡蔓摇头一笑:“那是没错,可毕竟也不能立刻就走,之前内战,军营不像样子,皇上说让他帮忙整顿利落了才放人。”
胡朗月点点头,有些感慨:“真是物是人非。”
两人一时无言,胡蔓看了看粘着他的大款,才想起:“是不是来接大款回去?”
谁知胡朗月却摇摇头:“既然姐姐要云游四方了,那大款跟着你是最好的了,之前是我舍不得它,非把它憋屈在皇宫那种没有生气的地方,再说,它本来就是姐姐养大的,陪我这么久,已经很知足了,该让它也自由自在了。”
胡蔓诧异的看过去,许久没见,他果真是变了,不是以前那个霸道急躁,任性而为的胡朗月了。
两人叙叙旧,胡蔓道:“中午没别的安排吧?在蔓香居接待你怎么样?”
“皇上留我都拒了,就是为了再吃一次姐姐亲手做的。”
胡蔓一笑:“好,你等着,我去做。”
等胡蔓出了大堂,胡朗月的笑意才收敛下去,他猛地捂住胸口,呼吸有些急促,乔乔忙从袖中掏出小瓶,倒出颗药丸喂给他:“皇上,您何苦撑着?”
胡朗月摆摆手,缓了会儿脸色才恢复如常,喝下一杯茶:“再纠缠不清就没意思了,她好不容易能过自己喜欢的日子,朕不想让她多想。”
乔乔叹口气,皇上上次从大朔回去后,就有心悸的毛病,时好时坏,尤其是大款丢了后,更是整日沉着脸,连觉都没睡好过,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他的痛苦,没几个人能看见。
“那您…最少把大款带回去吧!也有个伴儿。”
“不要。”胡朗月看着蹭着自己的大款:“那皇宫已经束着朕一辈子了,朕不想再束着它一辈子。”
府里人都忙,中午就胡蔓和他两个人吃饭,胡蔓将孩子抱过来哄着,胡朗月凑过来看:“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跟我见的一点都不一样?”
胡蔓笑笑:“小孩子一天一变样,何况你都那么久没见了,玥儿,这是舅舅哦,叫舅舅!”
谁想小玥儿竟然冲着胡朗月咧嘴一笑,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小孩子胡朗月不是没见过,但许是因为是胡蔓的孩子,胡朗月觉得格外好看,忍不住道:“让我抱抱。”
胡蔓递给他:“小心,托着点腰。”
这一抱就撒不开手了,听说已经能喝粥了,非要自己抱着喂,看他的神情,倒是比刚才跟自己说笑自然几分了。
“朕见过的小孩子都很吵闹,姐姐怎么把她教的这么乖巧的?”
“她这么小,哪儿用教啊。”胡蔓喝口汤:“一般只要不饿着她,又不生病,也没什么可闹腾的。”
“她真漂亮,又听话。”
胡蔓忍不住抬头想让他也赶紧娶妻生子,结果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虽然看似放开了,但这话从自己嘴里说,似乎还是会伤人,算了,毕竟他还小,才不到十七,而且还是皇上,到时候自然有人操心他的终生大事。
旧也叙了,饭也吃了,胡朗月又蹭了蹭小玥儿的脸蛋儿,才还给胡蔓:“姐姐,我那里事情也多,明日就起程回去了,到时候也不用送,咱们就此告别吧!”
“好。”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轿撵远去,以后,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了,任她再聪明,也实在想不到,以后见面,竟然会是那样的情形。
傍晚时候,武战和武原才回来,武战问她:“胡朗月来过了?大款没带走?”
胡蔓给他手巾:“说是让它以后跟着我们了,皇宫太憋屈。”
“他这么无私?真难得。”武战擦了手拿起筷子:“还说别的吗?”
“没。”胡蔓转向武原:“对了,现在三…不是,皇上不是在重新修订一系列条例吗?能不能跟他提一条,让他考虑一下?”
第二天御书房,元翎一身龙袍,以往不羁的气势收敛了起来,倒是威严霸气多了,正批奏折子,头也不抬问武原:“什么事?上朝的时候怎么不说?”
武原无奈道:“其实,是我大嫂胡蔓要我问问皇上的,也不知皇上是什么意见,便没在朝上说。”
元翎笔顿住,抬头道:“她让你问的?何事?”
“大嫂问,既然大朔现在要推陈出新,那能不能,准许生意人的孩子参加科考?”
“什么?商户后代科考?”元翎皱眉:“这事儿可从没有过,她是为了赵渊来问?”
“也是,也不是。”武原一作揖:“大嫂说了,既然都是皇上的子民,不应分什么三六九等,区别对待,商人没偷没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商人的孩子也不一定就非得是商人,也有爱好读书,想要报国的人才,不应这么笼统的一致推拒掉,而且皇上刚登基,若是昭告全国,以后准许商人之子可靠,全国如此多的商人,必定对皇上大加赞颂,感恩戴德,对皇上来说,又收获口碑又收获人才,百利无一害!”
元翎沉思了会儿:“她倒一如既往的能说会道,既然这么好的事,为什么父皇在位时不说呢?”
武原不禁感叹大嫂真是神机妙算:“大嫂说,毕竟先皇是个传统的人,不像皇上如此思想开放,容易接受,况且,她说跟皇上认识这么多年了,也算不打不相识,跟皇上说,更有把握些。”
元翎轻笑了声,让她这么一说,自己不答应好像都不行了:“下去吧!明日一早朕会在朝堂与大家商议后再定。”
既然他这么说了,武原就不怎么担心了,皇上都不反对,其他人说是商议,其实反对也没多大用。
武原刚回府,就看见下人们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做什么:“搬什么呢这是?”
家丁道:“哦,是二公子和夫人来了。”
武青和吴画来了?武原忙疾步往里走,果然见大堂中,几人正在说话:“二哥!”
武青转头,过来一把抱住他:“回来啦!”
武原看向消瘦了些的吴画:“吴老爷……”
吴画微微点头:“一个月前,去了,办完丧事,将家里所有东西都变卖后就来了。”
胡蔓拉她坐下:“坐下歇歇,你们回来了,那我们也可以安心走了。”
“去哪儿?”武青问。
“不知道,先四处玩玩儿,大朔这么大,好地方肯定不少,我还哪儿都没去过呢!”以前她就喜欢旅游,到了这里,一开始是没钱,后来没心情,再然后没时间,都从没机会去,现在好了,时间,心情,钱,都有了,不玩个够都对不起自己!
“真要走啊?”武青看向武战:“大哥?”
武战一笑:“放心,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走多久就说不好了,武原呢,好好做你的官,武青,你嫂子这摊生意,就辛苦你和吴画照料了,这武宅,就是咱们的家,等她累了,我们就回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大哥,那要是我成亲呢?”
胡蔓脑子里算了算:“现在是国丧期间,想成亲怎么也得一年吧?到时候正好,国丧也过了,王大娘的三年之期也过了,武战……”
武战宠溺一笑:“嗯,到时候补给你一个。”
“爹呢?”武青左右看看,没看到武林川的身影。
胡蔓无奈摇摇头:“没事就往庆国寺跑,大约是想青灯古佛下半辈子了。”
“不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