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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昂贵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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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战没有持续多久,呐喊声便消失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挣扎和呻吟,夕阳怏怏欲沉,戈壁滩复归于平静。

因为其只攻不守的豪放战斗,卡斯身上枪伤、刀伤无数,血流汩汩。但他毫不在乎,握着血淋淋的铁棒,领着两头与他一样庞大的战熊,昂然大步朝最后仅存的两名狼骑士走去。他们并没有逃跑。

看着那些全部归于尘土的部下们,指挥官对副手沉沉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这头怪物的时候,心里曾有过一丝侥幸。我当时想,太好了,这头怪物是与我们共享同一个营地的伙伴,如果以他为敌的话,自己心中那些向帝国许诺效忠至死的誓言就可能有违背的危险了……”此时,他惨淡一笑,“那时的我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有直面疯熊这一天。”

言毕,他提剑下马,拖着沉重的步伐,踩过染血的黄沙,缓缓向前。夕阳半边没入遥远的峰峦,拖拽着残余的辉光准备告别这半边的大陆。指挥官按挪心中的不安,踏入卡斯那巨大的阴影之内,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与之俯瞰而下的视线对峙。

“为了胸口的狼头徽章,而站在这里吗?”卡斯的声音在其偌大的胸膛内回荡发出,令人有一种浑厚宏远的感觉,那正是庞然巨兽才能发出的颠震之音:“哼……你的信奉如同产在粪便上的蝇虫蛆卵般毫无意义,你的宣誓也毫无意义,你的死更是毫无意义。”

“不,我胸口的徽章代表着帝国。我是帝国的守卫,我为帝国而死,死而无憾,因为帝国会铭记我,人民会铭记我……如同铭记你是我们的敌人一样。我们会高额悬赏,会重金雇佣侍奉黑暗的暗杀者,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将你彻底铲除,哪怕你只是挥剑指向我胸口的这枚徽章……因为帝国的威严不容挑战!”

“你嘴上功夫可真好。”卡斯轻蔑地哼笑着:“大概帝国骑士的指挥官是通过舌头,而不是通过剑来选拔的。”

借着愤怒,这名狼骑士终于有了足够的勇气去挥动手中的剑。但在卡斯面前,那就像是像稚童挥动手中的树枝一样无力罢。疯熊拍掉了他的剑,巨大的手掌握着一颗苹果般握住他的头颅,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啪呱”,他的头碎了。

“卡斯……”副手感觉胸口沉闷,仿佛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般,用几欲窒息的声音发出最后的倔强:“你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知道我们举起的狼旗帜意味着什么吗?帝国的象征!攻击我们等同于与整个帝国为敌!无论你个人的力量再如何强大,与奥穆尼亚大陆的至高统御者相比,也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罢了!你会像你那些下贱的走狗们一样,抛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

“滥调陈词,垂死衰鸣。”卡斯扭着嘴角道:“气宇轩昂,冠冕堂皇,但始终是将死之人的滥调陈词,垂死衰鸣。”

副手的头颅像个软柿子一样被捏着,卡斯那粗如木棍的手指缓缓地,深深地陷入到他的头皮中。卡斯一边捏一边道:“第一个人唱着这种调调时,我还能稍微尊敬一下他的勇敢;但听了第二遍之后……嗯……我才发现这其实挺恶心人的。蠢货,你以为自己能像队长那样干脆了断吗?别忍耐了,你忍不住的,来吧,发出你最真实的哀嚎吧。”

“啊啊啊啊啊——我诅咒你!卡斯!!”狼骑士最后的惨叫声响切荒凉的戈壁。

最后,卡斯一行人,近百众,经历这一战后,仅剩十余人伤弱,亡者皆被砍得七零八落,尸首不全。在这片染血的,遍地尸体和金银珠宝的荒野上,没有愿为死者黯然伤神、悲伤落泪的人,有的只有发了疯地在抢夺财宝的流氓群。

卡斯踢了一脚车门紧闭的主人车厢,说道:“出来吧。”

车厢雕花木门吱呀打开,飘出一股兰草焚香的味儿,一个披着绛红斗篷,身材高挑的少年探出头来,望了望卡斯。

“没想到帝国的精英骑兵队竟被一个人摧毁……”他从容地从车厢里迈出,用赞许的目光打量着卡斯:“了不起的武力,无与伦比的强大。这就是传闻中的「疯熊」,真可谓百闻不如一见……”

“闭嘴,或者让我扭碎你的喉咙,嚣张的小畜生。”卡斯打断了他的话,“只有我允许的时候,你才能说话。”

少年便识趣地闭上双唇。

“女人……”卡斯轻轻嗅了嗅车厢的味道,皱了一下眉头,命令道:“有一个男人,给我滚出来。”

一个仆从模样的青年人发着抖地爬出来,不敢正面看卡斯一眼,只垂着头盯着地面,悻悻地向他的主人走去。

“卡斯!你说有女人吗!”高更不知从何处突然钻了出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把推开那男仆从,探头往里张望,只见车厢内端坐着一群姿色尤佳,衣裳雅致的女侍,她们面如死灰般,握着手紧紧地偎依在一起,缩在车厢内侧,瑟瑟发抖。

罪人窟的乡巴男人哪里见过如此精致的可人儿,高更顿时双目发出精光,涎垂三尺,粗脖子哈面地喘着大气道:“女人……粉嫩嫩的,水灵灵的女人啊!全是我的了!我全都要了!”他兴奋地搓着双手,正要往里面爬进去时,但见这些漂亮的女人们一声不吭,只是发抖着,眼球渐渐地向上翻起,眼白泛出。未待高更反应过来时,她们便都闷声倒在地上,抽搐着四肢,口吐白沫,性命已是垂垂危矣。

“臭女人,宁愿死也不给爷们尝尝香么!老子这就让你们知道,有些事是死也逃不掉的!”高更骂骂咧咧地,转身挥手招来几个好色的流氓。几个猥琐男人一边松开裤头带,一边往车厢内钻。卡斯见到也是反感地哼了哼,什么也没有说,似乎是不以为然。

“我投降……可不想就这样暴尸荒野……”主人样的少年昂首对卡斯说道。

“我对俘虏和没有战意的人不感兴趣,对救人也兴趣索然。”

“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我会死于脱水的。”

“这不用你来提醒我。”卡斯冷冷说道:“我唯一能够帮到你的,就是送你去见圣父;或者让你留在这里,让野狼或鬣狗为我代劳,帮你免于脱水,小少爷。”

“我不是普通的小少爷,卡斯阁下。”

“什么?”卡斯轻笑道:“小畜生,死到临头还敢顶我嘴,胆子挺肥啊。”

“我是贝杜文·沃尔冈……”少年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是皇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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