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能靠着激情活着的。
因此夫子给梁俊打的鸡血等到梁俊一出衙门,就消失了。
确切的说是梁俊反应了过来。
哎,凭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就白挨了夫子两巴掌?
而且梁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要给众人讲学,乃是夫子的主意。
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怎么就成了他梁俊去讲学了?
最主要的是梁俊回想起夫子说的话,心里有些没底。
刚刚他可是亲口听到夫子说了,这一千二百年来,夫子押注从来没成功过一次。
这是什么样的运气?
只怕前世里那些中五百万大奖彩票的人,都没有这种运气。
一想到这,梁俊的心有些凉了。
夫子看好谁,谁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夫子说了,要把这一世的赌注全都押在我身上。
........
梁俊踉踉跄跄的走上了演讲台,满头的冷汗。
按照夫子之前的赌运,他把所有的本都放在自己身上,那自己还不得成为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人?
梁俊的心情大起大落。
但情况却容不得他多想。
五六百问讯赶来,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书生们全都围在了讲台下面。
满怀着希望,听一听夫子这位名声响彻整个炎朝的大佬是如何的传奇。
几百双眼睛盯着台上的梁俊。
其中就包括了夫子和刘备。
夫子和梁俊的对话,刘备听到了。
他当时就站在大门的门后,夫子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刘备站在了夫子身边,轻声道:“先生刚刚的那番话是说给我听的吧。”
夫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还算你没有蠢到家。”
“太子其实并没有归隐之心,刚刚他说那些话,想来是夫子对他使用了摄魂之术吧。”
刘备看着台上脸色有些古怪的梁俊,知道他是反应过来了。
这会梁俊应该在纳闷,自己为什么刚刚会说那些话。
夫子则道:“屁的摄魂术,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催眠,再加上一些香料的作用。”
刘备摇头苦笑,道:“先生当真是用心良苦。”
夫子没有说话,则是怒哼一声。
刘备接着道:“先生打了太子两巴掌,这两巴掌原本应该是打玄德的吧。”
夫子道:“废话,梁俊现如今乃是我的亲传大弟子,我如何能够舍得打他?”
“既然如此,夫子对我心中有气,为何不将这两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夫子上下看了看刘备:“你?”
而后冷冷一笑,道:“你是我徒弟么?”
“你既然不是我的弟子,我为何要打你。我这叫做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杀鸡儆猴!梁俊乃是我亲传大弟子,我不打他打谁?”
言语之中对刘备的不争气十分的恼火。
刘备也知道夫子在生他的气,好在他已经习惯了,眼见得夫子的火气又起来了,刘备苦笑一声,闭口不言。
夫子也懒得再和刘备说这些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话题。
两个人全都向着临时搭建的讲台上看去。
此时的梁俊已经回复了平静,他虽然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和夫子说那些话。
但走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了退路。
而梁俊这会也慢慢的整理这思绪,刚刚夫子虽然打了自己两巴掌,却还说了一句话。
那就是全力支持自己,而自己还是丘山八奇的大师兄。
丘山书院这一帮弟子,乃是夫子特意为他梁俊培养的。
这个消息对梁俊是十分有利的。
他看着台下伸长脖子等着自己说话的书生们,轻轻咳嗽了一声。
“夫子乃是本次科考的主考官,想必你们都听到这个消息了。”
梁俊早就习惯了面对这种场面训话,他这边一说,台下的读书人纷纷点头。
有的说道:“没错,咱们早就知道了。”
“夫子他老人家既然当了主考官,为什么咱们盐亭的考场还要取消呢?”
“敢问这位先生,为何夫子他老人家没有来?”
...
整个台下瞬间乱哄哄起来,高富站在了梁俊的身边,昂着胸脯。
一见这种场景,赶紧高声道:“安静!安静!”
整个看台下马上都安静下来。
经过上午的时候宣传夫子午时讲学的事,高富已经把自己乃是夫子亲传弟子,准丘山八奇的事情以极其委婉而又保证所有人都能听懂的方式告诉了所有人。
恨不得连盐亭县的狗都知道了他高富现在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了。
盐亭的这帮读书人,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连楚阳都有些嫉妒。
因此高富的威望,在整个盐亭的读书人之中十分的高。
他这么一嗓子,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因为要避嫌。”
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梁俊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小胖子说道。
这个小胖子就是刚刚问梁俊,为什么是他上场,而不是夫子上场的。
“大家都是读书人,自从有科举以来,你们可曾听说过两处考场的先例?”
梁俊说完,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刚刚说话的小胖子摇头道:“没有,没有,自从太祖武皇帝开科取士以来,未曾听说过有一场科考两处考场的道理。”
见到周围人全都摇头,梁俊接着道:“既然如此,盐亭城内设置考场本身就不合规矩,因此撤去也在情理之中。”
“礼,乃是重中之重,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不礼则不宁,此乃荀子之言。”
李渊十分喜欢看书,因此这一路之上,梁俊也跟着他看了不少典籍。
这句话就是他从书中看到的,没成想这会就用到了。
刚刚那个发问的小胖子连连点头,看着周围人道:“没错,没错,这是荀夫子所说。“
“因此,镇南公收回盐亭的考场乃是维护礼制,而夫子身为主考官,你们身为考生,今日讲学他没有如期而至,也是因为礼制。”
底下的这帮读书人大多数人似懂非懂,没有绕过来这个弯子。
坐在第一排的楚阳却缓缓的点了点头,向着梁俊投去认可的目光。
“这位殷公子,果然不同凡响。”
高富告诉所有人,今日讲学乃是夫子亲自教授。
临到开始了,夫子又让梁俊顶替。
这种行为实际上已经是很严重的失信了,对于夫子的名誉来说算是不小的打击。
当然夫子和梁俊也都不在话。
可不在乎归不不在乎,毕竟也没有人嫌别人替自己挽回名声的。
刘备看着讲台上的梁俊微微点头,赞许道:“夫子,这位太子倒是有心了,三言两语,就挽回了您的声誉。”
夫子则哼了一声,道:“你就等着看吧,他不会白替我说这些话的。”
梁俊的一番理论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所有人都觉得梁俊说的很在理。
如今夫子乃是主考官了,若是再和自己讲学,传到了成都,只怕会引起非议。
“敢问这位先生,那今日可还讲学么?“
小胖子又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向着梁俊问道。
梁俊微微一笑,道:“讲学自然是没有了...”
他还没说完,不少人的脸上瞬间变了。
从满脸期待变成了满脸失望。
“讲学虽然没了,但还有押题。”
“押题?”
台下的人一听这俩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俩字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毕竟有科举这一百年来,也没有人干过押题的事。
确切的说,不是没人干过,而是有人干过,之后就再也没人干了。
因为根本就押不中。
因此梁俊一说押题,他们全都有些稀罕。
连带着刘备和夫子也都跟着好奇起来。
在上来的时候,梁俊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夫子之前问过他的这个问题。
那就是如何东山再起。
一路之上,梁俊也想过很多,自己怎么才能够翻盘。
以王者归来的姿态重新回到长安,嘁哩喀喳就把所有的麻烦全都搞定。
各种各样的方案梁俊的脑子里都想过。
甚至和扎得还有阿伦、殷信三人也都商议了。
结合着李渊之前给自己说的话,还有刚刚夫子所说。
一个成熟的方案慢慢的浮现在了梁俊的脑海里。
如今,随着珍宝坊和珍宝斋的全面开花。
所有有野心的诸侯都跟着复制起珍宝坊来。
各种各样的作坊和工厂拨地而起。
这一路走来,梁俊见过不少像模像样的小工厂。
甚至连盐亭都有一个规模不大的皮革加工厂。
虽然这个皮革加工厂的效率很低,做工也很粗糙,但因为它的存在,让整个盐亭都充满了生机。
因此可以说,现在的炎朝已经进入了一个发展很畸形和古怪的时代。
不管这个时代多么的畸形和古怪,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这个时代需要大批量的工匠和新型人才。
工匠很好解决,只要有图纸和制造工艺还有制造原材料,之前的工匠不用培养拉过来就能用。
但新型人才却很难培养了。
比如说精通算学的会计。
这种就属于新型人才。
当然会计这个词语现在还没有普及开来。
只有东宫里和长安部分地方已经有了这种职业。
大部分诸侯听都没有听说过。
传统的账房先生虽然拉过来也能用,但和专业的会计比起来还是差的远。
王易和马如龙虽然精通好几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法,马如龙甚至还能用函数解题。
但对于专业的会计却一头雾水。
而梁俊因为上辈子因为要把自己打劫赚来的钱洗白。
最开始的时候,还找国际上专门的公司来干这种事。
时间一长,梁俊觉得这样不仅多花钱了,还没有安全感。
毕竟有的公司光佣金就能提到四成。
这简直就是抢劫他们这帮海盗的钱。
不蒸馒头争口气,梁俊自学成才,拿出平日里文的劲头研究如何才能白自己的钱洗白。
于是会计这块的知识顺带也都学了。
因此要说整个炎朝,谁才是最顶尖的会计师,非梁俊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