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一家颇为气派的民宅里,一群年轻人围坐在一个腰粗肚圆,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士身边,中年男人的面前摆着一幅棋盘,棋盘对面,一个年轻的女子不时地将黑白两色棋子放在棋盘之上。
“宫本老师,就是到这里感觉黑棋开始领先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年轻的女棋手面有愧色地道,停子处,正是黑棋在边路的一挖。
在昨天进行的中,日,韩三国围棋擂台赛的第二场比赛中,守擂的日本女棋手鹿纯子未能抵挡住中国女先锋李紫芸的猛烈攻击,没磨到官子便因实地差距太大而不得不中盘认负,整盘棋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时,在世界大赛中也算是很少见了。
通常女子棋手的对局并不会引起一流高手的兴趣,但身为日本围棋代表队的擂主,深感责任重大的宫本武雄在例行每月家中举行的私人研讨会中,特意叫鹿纯子把这盘棋摆出来进行讨论,以便让后面出场的棋手早感受到擂台赛的残酷。
“意境非常深远的一招,的确很难对付。”宫本武雄轻轻头道,由于和上方的变化存在关连,棋局至此的确已经难有两全之策。
“是,黑棋挖的时候,感觉就好像头上被人用铁锤狠狠砸了一下,一瞬间脑袋蒙,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鹿纯子回想着昨天下午的情景,心有余悸地道。
“嗯,遭受到突如其来的反击,心理上所承受的打击可以理解。桑原君,你的看法呢?”宫本武雄理解地笑了笑,转而向着沉思中的桑原秀吉问道。
“这盘棋昨晚我简单研究了一下,纯子姐的没错,当黑棋挖时,白棋已经没有好的应对办法了。看来问题是出在前面。”桑原秀吉轻声答道。
“您的意思是指那一手碰吧?”鹿纯子问道。
“对,白棋在这里地应对可能有些草率,使得黑棋在这里找到了行棋步调。”桑原秀吉头答道。
“嗯,可是白棋到底应该怎么应才好呢?”鹿纯子问道。
“也许只能忍耐吧,这样中腹的情况会好些。”桑原秀吉道。
“可是这样,黑棋接下来还是在边上打入。白棋的处境还是很艰难,我认为败因还要在前面。”同时参加研讨会的宫崎三洋插口道。
“那么会是哪里呢?白棋的布局虽有太过保守的感觉,但也是中规中矩,看不出有什么不当地地方啊。”另一位年青棋手川本能活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宫本老师,您倒是呀,白棋倒底是哪里走的不对呢?”鹿纯子现唯一的中年棋手一直不一言,赶紧声问道。
“呵,川本君的不错,纯子姐的布局虽然谈不上出色,但也都是按着棋理行棋。并没有明显的错误。因此,问题还是在对黑棋这手碰的应法土。棋语有云:敌之要求,我之要,黑棋的真实目的是边路地打入,所以白棋最好的办法就是脱先补强边路,对于上边黑棋的分断。白棋就用治孤手法来处理好了,虽然稍稍有些背动的感觉,但这是黑棋先行一步的权力,白棋不能奇求。”宫本武雄笑了笑答道。
“到底是老师,没想到脱先居然是最佳应手,宫本老师,您太厉害了!”仔细回味着级棋手的判断,几位年轻棋手不由得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地称赞道。
“呵,我这叫事后诸葛亮,如果是在实战中,搞不好也会犯同样地错误。不过话回来。黑棋这一碰的构思的确非常巧妙,与前面平淡的步调组和,称得起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很难想象是出自同一位棋手的手中。这位叫李紫芸的女棋手看来心机很深,是一位非常难应付的对手。桑原君,你觉得崔钟成挡得住她吗?”宫本武雄问道,对于其他国家年轻棋手的了解。自然是同样年轻地棋手才最清楚。
“嗯……,这个不大好,从整体实力上讲,崔钟成稍稍占优,但程度极为有限,大体上应该是五五之分,谁赢谁输都很正常,但李紫芸是主场作战,而且刚胜一局,气势正旺,在心理上可能会好一些。”桑原秀吉想了想答道。
“哦,这么下一轮在北京的比赛你很可能会碰上这位女棋手了。”宫本武雄若有所思地道,下一轮的比赛时间已经订下,三个星期之后的今天,桑原秀吉就将飞往北京,向崔钟成和李紫芸之间地胜者进行挑战。
“是。”桑原秀吉头答道。
“听林先生她是王子明的学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的布局很可能就是出自王子明的手笔。”宫本武雄面色严肃地道:那手棋给他留下了非常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原因何在。
“是,王子明的布局千变万化,而且非常善于揣测对手的对局心理,走出针对象极强地实战好手,黑棋这盘棋布局阶段的突然变调和他的风格确实极为相似。”桑原秀吉在上次战败之后没少研究王子明这一年来的对局,对于王子明的厉害有着深刻的了解。
“呵,那你可要心一些了,上一次你的战败已经让日本职业棋手的颜面大丢,这一次要再输给他的学生可就没法抬的起头了。”宫本武雄半天玩笑地提醒道。
“宫本老师,您放心吧,上一次的错误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现。”桑原秀吉正色答道,如果他现在对战胜王子明洗雪前耻还没有什么把握,但要是连王子明的学生还赢不了,那还有什么脸面称为职业棋手?
“桑原君,我们相信你!”几位年轻棋手纷纷向即将出战的桑原秀吉鼓励道。
“诺谢大家的鼓励,一个人不能两次犯同样的错误,我将用自己的实力把失去的尊严夺回来。”桑原秀吉向着大家深深一躬,心中充满着一雪前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