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话,也尽是一些家长里短,时日无多,紧要威胁将近,能多说一刻的话,便多说一刻吧,彼时白露已然睡下,对于现在看着如若病症发虚的她,我们也暂时不知医治,故此只能帮她盖好羊绒被,另外在窗口附近布下囚笼树的叶子,谨防那老婆婆再去而复返。
转而我们下楼去,那一楼的木床最近也扩展了一些,反正每日也要用锯下不少木料来制作一些设备,有多余的量好尺寸,将木床加宽加长,架构重整也不是什么难题,现在容下两人基本没问题,另外还有那上下铺也在那角落摆着,不过那上下铺在韵雯的提议下都给了赤狐们睡觉了。
那上下铺的梯子本来是垂直的,为了方便它们上来,梯子特意打弯曲,给木板打洞穿线,紧接着将其捆在上头,这样赤狐们就可以跟平日爬树一样三两下的爬到上铺,两下两铺也够挤得下这十六只的赤狐,我们下楼的时候,它们都蜷缩着身子舒服的睡觉呢,嘴里还会发出些许呼噜声。
“今夜我们还是施行轮班制,主要是预防那恶毒的邪灵近前,还有就是白露身体现在看着很不适,如果因为邪灵附身又脱离后的情况影响到肚子中的胎儿,那就太不好了,所以如果她醒来后有什么情况,咱们也得第一时间相互通知,不过我们当中也只有白露最懂得医术,所以只能等她醒来后,自己给自己诊诊脉,我们才知道具体如何帮她。”我说道。
“是的,只希望白露姐能够平安度过此劫,也希望她腹中孩子能够一同健康留下,不受影响。”韵雯说道。
按理来说,她应该很是忌讳这一点,特别如果此刻是韵雯怀着孩子,而现在是宋白露与我讨论的话,想必她会想着如何让我讨厌那孩子,毕竟她会觉得那孩子并非己出,可韵雯不同,她心地纯善,心中只是爱屋及乌,她喜欢我,所以也对我的孩子视若己出,故此才有这般真挚之话。
见韵雯此刻深情款款,我当即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冲她欣慰且肯定一笑。
“好,那大家一同努力,今天我守第一班,灵裳你第二班,韵雯你第三班,但凡遇到什么自己觉得异常的情况,便相互通知,咱们一同解决。”我说道。
女孩们点头,之后我们一同去洗漱,用茶水漱完口后,她们便也就去木床珊歇息去了,而单独留下我自己坐在餐桌附近,不免叹息。
今日已近深夜,也算得一天,明日一天,后天到了太阳落山,不过半天,便要迎来这所谓的大阴之时,这让我心绪不宁,也让我感慨万千,一路走来,历经千辛万苦,走过不知多少的鬼门关,才换得如今稍许吃喝不愁的日子,可转眼间就有可能灰飞烟灭,如若大梦一场。
我不由得站起身来,四周走走停停,看着自己搭建的这一砖一瓦、一木一石,就像是自己最杰出的作品一样,却就要分崩离析,转头成空,甚至蔓延至整个我们的龙城,那囚禁之地的囚徒有撼动天地之功,这一番来,如何抵御?
“丫的,我就想跟我的老婆们过几日安生日子,怎就如此难?她们与我漂泊这般久,好日子没享受过几天,荒野之地果真是没人情可讲。”我捂着脑门不由得说道。
想到今日那附身的老婆婆离去所说之话,我越想便越发的胆战心惊,别的不说,就说韵雯那手臂上的印记,和白露身上因被附身而后离去后被留下的毒汁残液,便就已经无法用常规的医疗医治,换句话说,人家一口唾沫可能可能都能毒死我们,便可知在那家伙何其的可怕。
正想着这些,忽而听到门外似有异动,院子里最近也安装了一个平日休闲所用的荡秋千,而此刻正吱呀吱呀的响动着,我耳力极佳,外头现在并未起风,既未起风,哪来的风来晃动那秋千呢?
我不由得拔出金阙剑向外看去,然而却见外头空空如也,但秋千上却若隐若现的某物,我利用身中之气借与金阙,一时间金阙剑亮起光来,这时那东西消失不见,而三伏则嘶鸣了一声,似乎被什么惊动,可这家伙一向高冷,平常没什么东西足够能惊到它的,今日竟然这般的害怕?
“谁?偷偷摸摸的干嘛!”我喊到。
这时,让我诧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东西留在了门口,遂而转过身来,却是一张惨白可怖的脸,那张脸毫无血色,若隐若现,漂浮不定,它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气,可怕的是,它身上没有蔓延那黑气,就是个普通的披头散发女人模样,只不过乃是幽灵体,那一刻我感觉我简直就在看鬼片,吓的心脏发紧。
她转而凑向我,但身子靠近金阙剑时,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可她的模样分明是个邪魅,所谓百邪退散的金阙剑,竟然会对她无效?我吓的连连后退,拿着剑连连挥舞,不让她近我身,然而她却依旧靠近而来,甚至身子穿过我的剑锋上,随意而动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喉咙发紧,口水直吞。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紧张的问道。
她紧接着靠近我,不知为何她一个虚无的身体模样,却散发着一股清冽的花香味儿,说道:“别紧张,我无加害你之意。”
花香、幽灵、非邪灵,这家伙到底是谁,半夜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既无加害之意,那便烦请你离远一些,另外既然你不是来害我的,那么为何要半夜前来呢?”我问道。
“我只是来告诉你几句话的。”她说道,声音竟然意外的好听。
她面容虽然模糊而苍白,但却是意外的漂亮,且看那轮廓便是美人胚子,再者飘着花香,又声音甜美,使我此时也稍许心安许多,不那般的害怕了,起码这些特征而言,她应该不像是个害人的。
“什么话?”我问道。
“公子可知那邪魅之物如何从囚禁之地来到此处?它又是如何才能脱离树灵的管辖而出的吗?”她问道。
“我对此也甚是疑惑,不过你怎知这些事情,又特地来告诉我呢?你到底是谁,和那囚徒是何关系?”我说道。
她身子飘渺,轻灵一笑,只说道:“我是谁,且就无可奉告了,我只是告诉你,若无你们的招引,树灵是不会放走那些邪魅离开囚禁之地的,再者若无某些以巫法祭祀,那囚禁之物也不会重症旗鼓,攘外必先安内,也望咱们的城主能够辩明情况,莫要让邪恶在岛屿珊侵吞一切。”
说完,她开始向后退去,而身子也开始漂浮不定,虚化的厉害,我料想她便是要离开了,当即抓紧时间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那囚徒究竟为何物?”
她的身形已在月色之下消散如风,但还是留下了飘渺之音,在我耳边萦绕许久,不过也就简单的四个字:“至邪妖物。”
至邪妖物?鬼蜮之主都已经够邪性的,但也不敢称自己为至邪,现在竟然还来了一个至邪妖物?那究竟该有多邪性?
而我现在正想着这个问题,那姑娘来此处并非怀着不好心思,否则她不怕金阙剑,若要将我置之死地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说明她来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警醒我,要不何必跑这一趟。
她走后,我便回屋去了,也思忖着她特意来告诉我的事情,原来那科考队的老婆婆能够离开囚禁之地,来到此处是受了某些人的巫术祭祀而来,而那囚禁之地的囚徒能够有这番突然的苏醒,也与之相关,我现在想到了很多细节,宋白露背着我们到底干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