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算来,鬼蜮之主梅三娘已经被放出五日了,七日的期间转眼就至,可她现在却丝毫没有行动的迹象,如此这般下去,她唯有死路一条,我相信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置于死地的,由此而言,这些日子她定然在谋划着什么,而接下来的两日之内,她必然进行一次的大举行动对我们进行反扑。
若让她白白等死,那是不可能的,她若是那种人,绝不会苦等了千年,就等着自己能够再次复生,好不容易重返了人间,就享受七日的逍遥?我想她就算死搏一番,也不会就这般打算。
已是秋风萧瑟,寒意袭袭,站在这里许久便已觉得身子发冷,这天气变化也当真快得很,虽刚刚插上了韵雯亲自缝制的旗帜,象征着特殊意义,本应该多体验体验这等唯我独尊的感受,但终究我这是肉体凡胎,不能御寒,由此片刻后便要戴着两女孩以及两个鬣狗人丫鬟一同下城楼而去。
但走到阶梯半途时却见胡灵裳未曾跟随,正想问及,却听白露悄声说道:“周博大哥,别理她,她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动不动就会这样发呆发愣,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
我瞪了她一眼,说到:“着魔?她若是着魔,咱们还有的活吗?你这嘴能否管管。”
白露瘪着嘴,但也不敢反驳我,毕竟自上一次的事情我还没有真正的跟她算个账呢,她口口声声说灵裳定然会通敌,并且屡次以自己也会叛我,从而使我孤立无援来威胁我,以至于我就在灵裳救了我之后还怀疑着灵裳,这其中虽然我自己判断失误有关系,但她的语言多少是带着误导性的。
三天前灵裳回到屋子里,在房间与我相拥而眠,如若平常,通敌之说不过荒谬言论,她岂会不脸疼?妄自非议她人,影响团结,正怕我拿此事怪她呢,由此现在态度还算好。
“灵裳?上头天冷,让鬣狗人卫兵看着吧。”我对着灵裳说道。
灵裳还是愣看了片刻,没有第一时间下来,随即冲我说道:“旗帜、城邦、臣民、王国,周郎你现在已经贵为王尊陛下了。”
我一愣,是啊,不知不觉中,我已然占据一城,统管此中的一切,掌管着一切王该管的事儿,难怪胡灵裳那般出神的愣看那么久,正是因为一切变化太快了,曾几何时我不过是这座岛屿的流浪者,和所有女孩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转眼间,我占据一隅之地,有臣民有城邦,有号令,有自己的文化输出,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我让白露和鬣狗侍女在台阶上等我,上去了城楼上,来到了灵裳身边,她指向城内让我看,却见城内土屋林立、鬣狗人熙熙攘攘,在我的引领下,不知不觉这一片驿站之地也已经不是当初的小驿站了,现在这一片的区域,有了新的生机,形成部落,井然有序,这都已经成为了“王土”。
灵裳靠近我,牵着我的手,我则也转过与她面对面,她一向有话当面直言,便就说道:“周郎,奴家的意中人,恭贺你。”
俏颜露着笑意,眼眸更是灵动深情,她看着我,我能感受她的倾慕,她的痴情,还有那一份她的自信,在她的眼里,或许我这一个小小的凡人,却是世上最厉害的男人一般。
我也不由动情的轻抚她的脸,过往总觉得与她相距甚远,此刻心中有了底气,在碰触着咱女神的脸,已经不那般羞涩了,不过这心跳却还是不由加快了许多,她也回应着,柔情似水。
不过美好终归是稍瞬即逝,片刻后,她的眉头稍稍一皱,我也听到城墙前方树林似有爬动声前来,而我也感觉到那股不安之感,或许此刻正是与灵裳心有灵犀之缘,故此对她之感受亦有同感。更何况此刻天气除了阴冷外,似乎也是灰暗起来,这倒让我想起一个东西,镇溟伞。
虽然事情还没到来,不过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却是尤为的明显,我已经大概猜出了那不祥之兆,于是说道:“看来我们立威插旗之日,也正把某些人的争霸之心引出来了,现在都听我安排,宋白露你负责继续看看那大机械人能否使用,尽量在大战一促即发之前修好,灵裳你上山顶高处看看敌军情况,转后来跟我汇报,我则留下看看韵雯派来的工蚁都给我捎了些什么内容的书信,再做决定。”
女孩们点头,除了鬣狗人侍女还在身侧,她们则很快听从我的安排,离开了这里。
红斑工蚁带着平整的那块长条石头,爬上了城楼,将其拿了上来,我跟平日一样,将其拿过来看,翻过石头的背面,正有韵雯留下的木炭字,上头写着:蚁洞有难,速速来救。
字迹比之以往都要潦草许多,可见是仓惶之下写出的,看来该来的已经来了,并且又一次是朝着蚁穴进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那里有着三样至关重要的命脉,韵雯、狐族和蚁后,哪一样被杀死活着被威胁都会导致我们这一场守卫战全面崩盘,以我对仗的稍稍了解,多少能预判到这点。
这时,胡灵裳从山顶上飞下,跟我汇报了一下军情,说道:“虽然它们藏的很隐秘,不过很多处地方都同时有树枝乱晃的情况,可见有东西正藏在里头,可能正有伏兵埋伏在这里,周郎,我们该当如何应付?按原计划否?”
“果真是鬼蜮之主,她那头正入侵蚂蚁洞,这一头又派伏兵隐没着,对我们产生极大的威胁,让我们首尾不得兼顾,若我们出击蚂蚁洞,她提起得到消息,及时撤出,同时让她自己带的队伍和这边的伏兵同时合兵一处,来犯此城,我们便就中了调虎离山,被阴了。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管,则命脉被她扼在手里,给了她充分的时间作案,只要她成功了,不论蚁后、狐族还是韵雯,哪个受到胁迫,我们都会不战自溃。”我分析道。
胡灵裳额头渗着汗,说道:“不行,奴家不能让狐族再受磨难,它们都不许有事!”
说着她便要离开,或许是想到了花花的死,此刻她的显得尤为的不冷静,我赶忙拉住了她,她之前挣脱之时,手劲极大,我知道也拉不住她,于是只能够一拉将其紧紧拥抱在怀里,她喘息着,心胸起伏不定。
“听我说,韵雯也在那里,我跟你一样的紧张,但贸然鲁莽出手,我们必然会输。”我说道。
她这才稍稍平息些许,睁大了眼睛说道:“周郎,奴家知道你一向本领多,你是这里的王尊陛下,你能通天彻地,所以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知她慌乱,我也能理解,只能用那拥抱缓解着她的不安,细想了一番能够应对之办法,不过所幸还是被我想到了,只是多少也带着冒险成分在,不过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现如今应对的办法不多,只能够来个将计就计了。”我说道。
“如何将计就计?”胡灵裳问到。
“既然是疑兵,说明它们一时间不会出手,我们偷偷的将城楼上摆上两个假人,将衣服挂在上面,让那些鼠人以为我们没有离开过,然后趁机偷偷溜去蚂蚁洞进行营救作业,如此就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我说到。
灵裳眼睛里泛着光,当即说道:“好主意!周郎你太聪明了。”
不过我也知道这其中的缺漏是什么,一旦鼠人来真的,这些伏兵疑兵一下来扑击,就会露馅,鬣狗人没了我在,定然会自乱阵脚,不战自溃,那样其结果还是会输,而关键是我现在不能通知鬣狗人,否则计策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