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列夫将军,”索科夫可不是那种只听空口承诺的人:“你的炮兵部队距离河边最近的有多远?”
察列夫想了想,随后回答说:“距离德涅斯特河最近的炮兵师,大概有十五公里左右。”
“不行,他们距离河边太远了。”索科夫听后立即皱起了眉头,“假如德国人在此时发起了渡河作战,根本没有办法为河边的守军提供炮火支援。”
“司令员同志,您也知道,我们的火炮只能靠卡车牵引,一旦遇到道路状况不理想的情况,行动速度就会受到影响。”察列夫苦着脸说:“如今的推进速度,已经算很快了。”
“参谋长,”索科夫没有搭理察列夫,而是转身吩咐斯米尔诺夫:“立即通知工程兵主任,让他安排人手砍伐树木,铺设可以供坦克和炮兵通过的道路。”
“好的,司令员同志,我这就联系工程兵主任。”斯米尔诺夫点着头说:“这道路的确该修一修了,我们就是因为这糟糕的道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你呢,布尔戈斯上校。”趁着斯米尔诺夫给工程兵主任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转手卖面向了装机班主任:“假如德国人真的实施渡河作战,那么距离德涅斯特河最近的坦克旅,多长时间可以赶到河边?”
“报告司令员同志,”布尔戈斯回答说:“我们的一个独立坦克团已经入驻城市,有21辆坦克,一旦需要支援德涅斯特河的守军,他们可以在一刻钟内赶到目的地。”
“嗯,不错不错。”虽说一个坦克团的数量少了点,但能在一刻钟内赶到目的地,对于守军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支援了。“若是守军能在坦克部队的帮助下,牢牢地守住德涅斯特河的左岸,等战役结束后,我会亲自给这支坦克部队授勋的。”
布尔戈斯听到可以获得授勋,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司令员同志,我代表坦克团的指战员向您表示感谢。您放心,坦克团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见索科夫对布尔戈斯赞赏有加,察列夫不免心生嫉妒,他暗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和下面的炮兵指挥员打个招呼,先想办法调一支部队到附近来布防。最好是离德涅斯特河近一些,这样一旦德军实施渡河作战时,就可以为守军提供炮火支援,阻止德军的渡河行动。
想到这里,察列夫上前一步,对索科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忽然想起来了,有一个122毫米炮兵团,距离城市不超过三公里。我可以给该团团长打电话,让他们连夜赶到城里。”
“他们有多少火炮?”索科夫关心的是火炮数量,万一只有两三门炮,只能说聊胜于无,对整个战局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共有九门火炮,各配备了两个基数的炮弹。”
“很好。”索科夫对察列夫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察列夫将军,那请您立即联系那位炮兵团长,让他尽快带炮兵团进入奥塔茨城内。要知道,德国人虽说有可能实施渡河作战,我们若是没有炮兵会吃大亏的。”
事实很快证明,索科夫的担心是正确的。
晚上十点左右,波涅杰林给索科夫打来电话,直接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刚接到帕普钦科上校的电话,他说德国人正在右岸集结,似乎有渡河的企图。我觉得此事关系重大,有必要立即向他报告。”
“敌人有多大的规模?”索科夫问道。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波涅杰林在接到帕普钦科的电话时,只想着早点打电话给索科夫示警,因此有些细节他就没有细问。此刻听到索科夫的提问,他慌乱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假如你想知道的话,我马上打电话问帕普钦科上校。”
“不用了。”索科夫制止了波涅杰林,他觉得自己直接给帕普钦科打电话,获得消息的速度应该更快一些:“我还是亲自给帕普钦科上校打电话吧。”
接通了第122团团指挥所之后,索科夫开门见山地说:“我是索科夫,立即向我报告德涅斯特河右岸的情况。”
听到电话是索科夫打来的,团长帕普钦科上校毕恭毕敬地说:“报告团长同志,根据侦察兵的观察,对岸正在集结的敌人,应该不少于两个步兵营。”
“你有没有看到德国人的工兵部队?”索科夫自顾自地说道:“他们要想在短时间内,把那么多的部队渡过河,仅仅凭简陋的船只是远远不够的,肯定会在河上架设浮桥。”
“没有,司令员同志,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工兵部队。”不等索科夫再问,帕普钦科就主动说道:“德涅斯特河在我们控制的区域内,有一座公路桥。如果德国人想渡河,肯定会优先考虑从桥上突破我军的防御。而他们在其它地方渡河,不过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什么,你们的防御地带有桥梁?”索科夫听后不禁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么说来,德国人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的坦克,突破你们在左岸的防御阵地?”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你们有反坦克武器吗?”索科夫问道。
“有的,但是不多。”帕普钦科回答说:“我在左岸的桥头,埋设了七八颗反坦克地雷,而且还部署了两具火箭筒。只要把德国人坦克击毁在桥上,就能堵住他们前进的道路。”
索科夫最关心的,还是团里的战士是否都有武器,若还是几人一支枪,那么这场阻击战不好打:“战士们都武装起来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帕普钦科如实地回答说:“自从罗马尼亚人为我们提供武器后,全团的指战员都被武装了起来。而且我们弹药充足,完全有能力抗击德国人发起的进攻。”
“很好很好。”对帕普钦科的表态,索科夫感到很满意,不过为了让对方没有后顾之忧,他主动说道:“帕普钦科上校,你要记住,你们不是孤军作战。当你们遭到敌人进攻时,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帮助的。”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察列夫和布尔戈斯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如今第122团所面临的困难,比我们想象得更加艰难。如果德涅斯特河上没有桥梁,德国人只能采用强渡的方式渡河,就算没有炮火支援,我相信第122团也能守着河防阵地。
但从目前的情况看,德国人肯定会把河上的桥梁利用起来,采用装甲突击的方式,从桥面对我军防线实施突破。而第122团缺乏足够数量的反坦克武器,就算勉强挡住了德国人的坦克,恐怕也会付出巨大的牺牲。”
察列夫和布尔戈斯都明白索科夫这么说的意义,因此等索科夫一说完,布尔戈斯就优先表态说:“司令员同志,我看可以把驻扎在城里的坦克团调过去。虽说我军的坦克数量少了点,只有21辆,但却是清一色的T-34坦克,完全可以应付德国人的坦克。”
“可以,”索科夫觉得第122团如果没有坦克的支援,要顶住来自右岸的进攻,恐怕难度悉数会很高,便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提议:“那就让坦克团尽快进驻第122团的阵地,与他们共同抗击德国人的进攻。”
趁着布尔戈斯去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又问察列夫:“炮兵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如今能集中的火炮有多少门?”
“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您了么,只有九门。”
“只有九门啊。”索科夫把这个数字重复了一遍后,有些失望地说:“可惜数量少了点。”
“司令员同志,”听索科夫这么说,察列夫好奇地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在想,假如我们的火炮数量再多一些,就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索科夫望着察列夫说道:“假如我们此刻有20门甚至更多的火炮,就可以对德军集结的区域实施火力覆盖,从而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
察列夫听后迟疑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火箭炮行吗?”
“行,当然行!”索科夫不假思索地说道:“火箭炮对付正在集结的敌人,是再合适不过了。”说完这话,他意识到不对劲,便反问道,“炮兵司令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察列夫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奥塔茨城内有两个近卫火箭炮营,由于火箭弹的准头不行,给河防阵地提供炮火支援时,容易打到自己人,所以我刚刚就没有提起。”
“那真是太好了。”得知城里就有两个近卫火箭炮营,索科夫不禁喜出望外:“他们有多少门火箭炮?”
“每个近卫火箭炮营是12门火箭炮,两个就是24门。”
“立即把他们部署到第122团的后方,”索科夫得知有24门火箭炮,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这么多的火箭炮,只要对着德国人集结的区域,来上一轮齐射,就能取得不错的战果:“一旦发现德国人开始集结,就用火箭炮轰击他们集结的区域。”
“察列夫将军,快点让近卫火箭炮营就位吧。”斯米尔诺夫催促察列夫说:“德国人肯定以为我们的部队没有火炮,所以他们在集结时会显得肆无忌惮。如果你们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来一轮炮火洗地,恐怕德国人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对的对的。”索科夫附和道:“第122团进驻河防阵地开始,恐怕德国人早就派出了侦察兵,对他们进行了侦察。如今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集结部队,就是欺负他们没有火炮和坦克。
如果你们的火箭炮早点就位,对敌人集结的区域实施强大的炮火打击,敌人肯定会陷入一片混乱。而我们的坦克部队在这时,引导步兵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没准就能在右岸地区建立一个登陆场。”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察列夫明白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发挥重大作用的还是炮兵,立即向索科夫表态说:“我立即通知两个近卫火箭炮营前移到第122团的防区,同时,新到的炮兵团也尽快建立发射阵地,随时做好轰击德军的准备。”
“这就对了嘛。”索科夫见察列夫明白了炮兵的重要性,便趁热打铁地说:“史达林同志曾经说过:炮兵,是战争之神。我们的指战员要想打败敌人,没有炮兵的支援可不行哦。”
这边既然部署好了支援第122团的炮兵和坦克部队,自然要和师长波涅杰林打个招呼。于是索科夫又接通了近卫第41师师部的电话。
“我是索科夫!”听到有人接电话,索科夫便直截了当地说:“让你们师长接电话。”
“你好,司令员同志。”听筒里很快传来了波涅杰林的声音:“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波涅杰林中校,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鉴于德国人在德涅斯特河右岸开始集结部队,随时有可能向第122团发起进攻,所以我安排了炮兵和坦克部队进驻该团防区,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为他们提供帮助。”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波涅杰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第122团没有重武器,如果面对德军的勐烈攻击,能否守住都是一个未知数。我正在为此事犯愁呢,没想到你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虽说我给他加强了炮兵和坦克部队,但是决定战斗最后胜利的,还是步兵。”索科夫郑重其事地对波涅杰林说:“所以你要尽快抽调一个团的兵力,做好随时增援的准备。”
“司令员同志,我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波涅杰林在电话另一头说道:“我担心德国人的攻势太勐,就凭第122团那点兵力,要想守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刚刚通知了第124团团长斯塔尔恰上校,让他立即把该团的指战员集结起来,准备在德军的进攻开始后,把他们调往德涅斯特河畔。”
“先让斯塔尔恰上校把部队集结起来吧。”索科夫说道:“如果德国人进攻,就把他们派去增援;如果德国人不进攻,就让他们继续留在城里待命。”
“没错,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波涅杰林说:“我让他们完成集结之后,就在原地待命。如果有战斗,就立即把他们调去支援第122团。如果等到明天中午,还没有战事发生的话,就让他们就地解散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