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到春寒料峭枝叶抽|出了嫩嫩新鸀明心情大决心写两幅大字欢迎春天便铺开了闲置一冬桌案叫丹橘细细磨了一砚浓刚提笔写了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便来串门了明忙搁下笔笑迎进门来。
寒暄过后一抬便瞧见黄花梨木雕海棠嵌大理石桌案上铺了一层雪白宣纸迹未干便笑道:打搅妹妹用功了。明笑笑:不过写顽罢了哪算用功。
走到案拈起纸张来看挑剔道:就你这般也敢写斗笔?!半分力道也无笔力不开字儿便团在一起!
明劈头就被批了一顿讪讪道:我就小楷还能见人还抄经书练出来。拜托课余时间练习来凑点儿才艺分给高考加分和真日夜苦练艺术追求者能一样吗?
轻蔑看了明一二话不说提起笔来唰唰几下续写了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果然饱满圆润比明那几个字强多了不过……她虽不会写但也看出这几个字比起老还差。
当然明还大声叫卖力夸奖看自己这几个字也颇为意便接往下写起来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给‘时’字点上浓浓一点也来了她一见也在便皱了皱眉道:怎么你也在?
明来不及赞扬最后一笔便上把迎进屋来那边掀帘子燕草早已习惯了不等吩咐便去泡茶了。放下笔从桌案后转出来笑道:你来我就来不?明连忙打圆场自我调侃道:主要我这儿忒了茶点心主家尤其。
齐齐啐了她一口。
不知何时起三妹常齐聚暮苍斋其实真说起来陶然馆最舒适豪华不过每每进去都要调笑一番‘庸俗土气’而山月居最清雅宜人遍地堆满笔纸砚进去要挑衅一番‘假学究’此常常没说上两句便要爆发战争;只有明脸皮扛住能耸耸肩过去。
绕到桌案后也去看那大字她虽评不出字坏但也也要说上几句:怎么不用燕子笺?这回过年我舅舅不送来许多吗?明笼手怕怕道:那多贵呀寻常练字就不用了吧。
冷哼一声:写字瞧笔法便王羲之《亭序》也不过写在寻常纸上却也流传千古为难道那纸?
明忙插嘴进去:两位说都没错不过我这样笔法也就配上这寻常宣纸了回头们要来我这儿写字请自带上纸笺哦。
她并不怕她们吵架但最战场不要暮苍斋上回她俩置气随手砸了一个掐丝珐琅香盒一挥摔掉了三个粉彩豆鸀釉西施杯不去索赔明生心疼。@无限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草端茶盘上来了后头跟端点心提篮盒子丹橘明连忙把她们两拉到桌边坐笑道:这昨儿房妈妈新做豆沙点心我从老那儿顺来们尝尝。
常品评了茶水几句照例也挑剔了点心几句这才平和了气氛。
几句过后便说到了昨日访客道:母亲说了那贺老夫人颇通医术来与老叙旧没说几句便给老把了脉瞧起身子来便不叫我们去拜见了。
斯文拨动茶碗盖笑道:听闻一同来那位贺家公子也学医;哎……行医可惜便进了医院熬上了院使院判最多也不过五六品。
哼了声: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瞧大夫!不去理只瞥了明一意有所指笑了笑:不过……在门风清白人口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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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低头喝茶并不接口不知内情自顾自调转话题:后日去广济寺六妹妹可想穿戴什么了?我要把大给那副累丝嵌珠大凤钗戴上上头宝虾形缠头一抖一抖可玩儿了。
明笑道:我嘛就戴那副嵌翠玉莲花银缠丝头面去。皱了皱鼻子嫌弃道:寒酸了你就不能给咱家长长脸吗?若没我借你就!气势凌人。
明倒不在意放下茶碗一脸经道:咱们去进香祈福你戴那么多金晃晃去小心耀花了菩萨睛便听不进你求什么了!长脸?小心被打劫瞧中了那可真长脸了!
瞪道:天子脚下谁敢打劫?闷了这许多天我可要玩玩我还要戴上那支宝石攒花金簪和珍珠挂链呢。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我天呀您这一身便可开个首饰铺子了五行行饶了您那可怜脖子吧!明吐槽伸手来拧她脸明忙躲。
见她们俩笑闹成一团觉有些受冷落便冷言冷语道:往年都月里去上香偏今年拖到了今才去有什么趣儿?你们还这般高兴。
立刻回头反驳道:老说了京城鱼龙混杂若在月里人多时去上香便不能妥帖照看到时候别引出些故事来!你以为在登州呀能把寺里寺外闲杂人驱开?若被登徒浪子瞧见了怎办?
轻笑道:妹妹戏文看多了吧这般多虑月里多名门豪族去便我们看不严实他们也会严密提防有什么怕?老也忒小心了到底年纪大了。
明听了很不舒服眉头一皱道:难道名门豪族里便没有登徒浪子?这般花容月貌人见人爱还少为爹爹兄长惹些麻烦罢。声音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
生生一噎咬牙怒道:妹妹什么意思?!
明微笑道:说呢?
愤瞪过去明毫不退让十分兴奋可惜两人只对视了一会儿明便撇开神温和笑了笑道:妹妹意思长辈总比咱们想周全些咱们做小辈听话便。
缀缀坐下还嫌不过瘾要添上两把柴忽然帘子掀开一个伶俐清秀小丫头钻进来身边丫鬟小喜鹊她朝几个女孩恭敬福了福然后向笑禀道:五姑娘叫你去呢。
惊拍了一下自己脸轻呼道:呀我忘了!叫我帮她看些账本。还故意看两个不无意…四六妹妹我先走了。说便急急忙忙离去了。
待人走远后才重重拍了下桌子声道:瞧她那张狂样儿!也忒偏心了!
明端起茶碗轻轻吹还道:林姨娘教四诗词歌赋教五管家立账我跟房妈妈学些女红这不挺嘛。
看明只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肚子里憋气便阴阳怪气道:听说那贺家公子祖父已致仕家中只一个大伯父在南边当知府也不知会不会看顾侄子。
明一句也不说只默默听她说完才放下茶碗微微侧身对做色道:可还记登州美韵?
没想到明忽然提起这个来怔了怔才道:记怎么了?
明缓缓道:美韵刘知府家庶女刘夫人也算上和气仁慈了去年她嫁了一位清贫当地举子。见不明所以明继续说不单她咱们在登州这么多年认那许多闺中姊妹那些庶女们都嫁何?
渐渐明白她意思脸色十分难看秀气眉毛耸成一个尖锐斗角明接道:说起来她们中运气最云珠也不过嫁了同僚嫡子那还她家自己没有女儿把云珠当亲生。其他呢金娥嫁了一个中年经历做填房在头没儿子春嫁了镇上一个员外。最可怜顺娘姊妹俩钱知县只顾自己贪财色从不管庶出子女死活她们便任由揉搓一个被送给了山东按察使做妾一个嫁了年过半百乡下富户做填房换回许多礼钱……
想起那些曾经认识女孩子那般水灵娇美一转却都风吹人散心里也沉沉明低声叹气道:能出来闺中交际还算有头脸那些被拘在家中庶女还不知怎么样呢?……大嫁入伯爵府这几日要那几个京城闺秀也都十分体面可咱们能和她们比吗?
嫡女比庶女不仅仅出身和教养嫡女个可攻可守位置混了攀龙附凤都有可能可庶女就不一样了高不成低不就和嫡出姊妹生活在一个圈子里见一样人过一样生活可最后婚嫁了吧唧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这种比较产生失落感十分可怕。
?声道:咱们不一样爹爹为官力兄长年少有为。顿了一顿低声道:别说什么嫡庶论才学品貌我哪一样输人了?不就没托生在肚子里吗?看看长栋府里便个下人也捧红踩低我若不多长个心便被踩到泥里去了。凭什么我一辈子都要屈居人下?
明忽觉气闷起身去开窗轻轻道:但愿心想事成。——何区别上进和不安分?登高跌重若不成怎么办?妹一场能劝都劝了她若继续执迷不悟也与人无尤了明不拜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