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紧张了起来,总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她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陈老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向她看了一眼,说道:“你来了?在二少爷那里做得怎么样?”
简随喜悄悄地吁了一口气,说道:“奴婢在二少爷那里做得很好,二少爷待人很好,锦屏姐姐也十分的照顾我。”
陈老夫人坐了起来,说道:“这两位少爷,你更愿意服侍哪一个?”
简随喜微微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说喜欢服侍二少爷,势必会得罪三少爷,如果喜欢三少爷,又会得罪二少爷,再说这问题本身就挺矛盾的,喜欢服侍谁,难道还由得自己选不成?
如果让她选的话,她选择谁也不服侍,她宁愿回去住自己家的狗窝,跟简老太太相依为命。
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只得说道:“两位少爷都很好,服侍哪个随喜都愿意。”
陈老夫人不言不语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好说话得紧,那要是让你服侍大少爷呢?”
“啊?”简随喜有些回不过神儿,这是又要把她调到大少爷那儿去吗?
可是,她马上就想到了之前陈敬忠跟自己说的那番话,陈老夫人这么说,难道是陈敬忠的意思?如果自己去了,会不会是狼入虎口?
“怎么,不好回答,还是你不愿意?”陈老夫人连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直接了当地问。
简随喜眨巴了两下眼睛,犹豫了片刻,突然一下子跪了下来,说道:“老夫人,随喜只是个丫头,什么也不懂,但是只要老夫人一句话,随喜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是服侍大少爷是不可能的,因为……”
“因为什么?”陈老夫人提高语调问。
简随喜咬了咬牙,说道:“大少爷之前找过我,说……说想娶我,可是我对大少爷一直是以主子来看待的,不敢高攀,也不敢奢望能够麻雀变凤凰,正因为如此,随喜才不能过去,望老夫人能够体谅!”
听了她这一番话,再看她言词恳切的样子,陈老夫人的面色缓和了一些,问道:“你当真不愿意当陈家的大少奶奶?”
简随喜惶恐地说道:“随喜福薄,没有这个福气。”
陈老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本来我想把你赶出去的,但是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儿上,你就继续留在二少爷那里吧,如果大少爷再去找你,你只管来告诉我。”
简随喜看了她一眼,连忙点头答应。
陈老夫人又仔细看了她一眼,觉得简随喜虽然长得算不上太好看,不过有些地方还真的挺像死去的大少奶奶的,当初自己的儿子跟惠云,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然他对惠云也不会产生那么深的执念,现在他把那种感情转嫁到了简随喜的身上,这不是件好事,看起来要想断了他的念头,得赶紧给他再娶一个媳妇。
她有些疲惫地对简随喜挥了挥手,说道:“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记住我的话,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简随喜答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点后悔起来,刚刚陈老夫人好像是说打算把自己赶出去的,早知道她就说想要去大少爷那儿,再做出想当大少奶奶的样子,也许现在她已经恢复自由了。
不过这样子做,会不会显得太贱了?如果让那些熟悉她的人知道,没准儿会唾弃她的。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是不够世故,如果有下次,也许可以试试,管他别人说什么,只要能恢复自由,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耷拉着脑袋回了风清阁,迎面就遇上了锦屏,锦屏正端了茶要送到二少爷的书房,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简随喜犹豫了片刻,觉得也许自己应该跟她说一说这件事,不然憋在心里,实在是郁闷得难受,她对锦屏说道:“锦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天。”
锦屏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托盘,说道:“我先把茶给二少爷送去,稍后就过来,你先回房等着我。”
简随喜点了点头,没精打采地回房去了。
过了一会儿,锦屏果然来了,一来就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对面,托着腮帮子说道:“说吧,有什么烦心事尽量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锦屏性子比较洒脱,平时也乐于助人,简随喜是真的把她当成姐姐看待的,就把之前陈敬忠跟她说的话,还要陈老夫人对她说的那番话,都一股脑地告诉了她。
锦屏听后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简随喜,直到简随喜被她看得发毛,她才来了一句:“确实有些相像!”
“啊?你也觉得我很像?”简随喜有些无语,自己当真很像死去的大少奶奶吗?她怎么觉得毛毛的?
锦屏叹了口气,说道:“倒不是说你长的像,只是身上的那股柔和的气质很像。大少爷一定是对大少奶奶用情至深,才会一下子就发现了你们相似的地方。”
简随喜郁闷地叹了口气,她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锦屏姐,我现在可能已经成了老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没有办法,只能跟锦屏讨主意。
锦屏仔细分析了一下情况,说道:“其实老夫人这个人还是很讲道理的,既然她说了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应该就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你要担心的是大少爷。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好说话,其实脾气十分固执,他认定的事,很少会轻易放弃,不然也不会一直对大少奶奶念念不忘。”
听她这么说,简随喜不禁好奇起来,问道:“大少奶奶,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锦屏回忆着说道:“她是个挺漂亮的女人,而且十分有气质,为人又温柔贤惠,跟大少爷两个人的感情十分的好,对下人也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