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就让准备了马车,立刻去安王府走一趟。
任飞卿也不是把人赶走了就不闻不问的,她一边想着中午做什么菜给景桓吃,一边随意问:“季茵是回娘家了吗?他们家人今日没上门?”景桓说以后天天中午都尽量回来陪她和孩子吃饭,虽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是看到景桓处理的这么干脆利落,她对他的信心又回来了一点,或许是因为季茵的事情,景桓忽然就明白了只有她才是最好的呢!
因此绞尽脑汁想着现代有什么好吃的菜肴符合景桓的口味,做了等他中午回来吃。生活突然就变得平静可爱了,但是她又觉得不该这么平静啊,季家的女儿被赶出门了,季家能甘心吗?怎么都没听说上门来求情的?
粉倪蹙着一张小脸,有些事情,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现在王妃难得这么开心,很久没见王妃这么轻松过了,她怎么忍心说出来打碎王妃的快乐呢?
任飞卿一看就知道她有事相瞒:“说!”
“王妃,有懿旨!”有丫鬟跑进来急促的说。
“皇后娘娘懿旨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传来。
任飞卿立马站了起来,粉倪扶着她走出去,院子里呼啦啦跪了一片人,一个身穿酒红刺绣太监服侍的白净男子双手握在腹前。看到任飞卿出来笑眯眯看着她:“还请安王妃接旨。”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穿宽松的衣服都遮不住了,就算是接旨,作为孕妇,也合该受到些优待,但是任飞卿并没有听到让她免跪的话,看着硬硬的青砖地面,她正准备咬咬牙跪下。
“安王妃且慢!”那太监让人拿来一个软垫,垫在地上,说:“皇后娘娘知道安王妃有孕,所以怜惜您的身子,特意让咱家带了这个来,请吧!”
真是会做人!真是体谅她有孕,怎么不直接免跪?还特意带了软垫,是特意来羞辱她吧!刚才还问季家有没人来,没想到马上就来了!任飞卿在粉倪的搀扶下慢慢跪上去,心里憋屈,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她咬牙切齿:“皇后娘娘仁慈。”
婚后第一次带着季茵去见皇后,给她请安,皇后并没有因为季茵是小,她是大,就对她冷待,还笑嘻嘻的说着让她们二人和睦相处的话。季茵刚嫁进来独守空房,那时对着皇后也没多少笑容,脸色憔悴,也能看出她们的姐妹关系并没有多好,想想也是,皇后进宫的时候,季茵年纪还小,不记事。
为此皇后还说了说季茵,让她不要总是愁眉苦脸。那是她还挺庆幸的,现在看来,都是装的吧!想到她以前还挺怜惜季茵的,觉得她是朵真白莲,却也是装的,这季家的姐妹花,可真是一家人!
“皇后口谕,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故宣安王妃进宫一叙——”这太监的话音拉的百转千回,悠扬多变,任飞卿白着脸,只听到里面浓浓的讽刺,她从来都不适应这样戴着面具生存,真是想吐!
“臣妾,遵旨。”
“那王妃就随咱家走吧!”太监一甩身上的浮尘,让出道路,他一路上是赶着马车过来的。
任飞卿坐上了马车,粉倪跟着上去,一看里面装饰,就惊讶不已:“这不是王妃的规格!”太简陋了,“这坐垫也太硬了!”她摸了摸,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这马车里面竟是这样的寒碜!
“粉倪不要多说了,坐下来吧!只是中午不能和王爷一起用饭了。”任飞卿摸了摸肚子,她昨天才出了意外,太医让好好修养。
“王妃,您肚子怎么了?奴婢这就让他们停下叫太医!”粉倪着急的说。
“无事,刚才跪了一下,有些疼,不碍事。”这个时候让停车叫太医,传出去就是她不识好歹,恃孕生娇,不敬皇后的罪名了。
粉倪也明白,所以坐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她。安王府到皇宫,再到皇后的栖凤宫,距离可不近。
马车走了一会,突然快了起来,车子颠簸的频率变大。“这马车怎么这么颠啊!”粉倪一手搂着任飞卿,一手扶着车厢上的横木说。
“你们赶得慢一点!王妃怀着身孕呢!”粉倪朝着前面大叫,前面的人似是听见了,速度慢下来一点。粉倪感到平稳了些,松了口气。
可是这还没完,不过一会就又快了起来,每次都要她去吼一声,那马车才会慢一会儿,却等一会又快起来,似是故意在膈应她们!
任飞卿咬着嘴唇,忍忍就好了,没想到季敏不是一般的卑鄙,堂堂皇后,在这马车上动手脚,也太小家子气了,怪不得景宸不喜欢她!她低着头看着身下,害怕有血迹流出,她的孩子……
安祁文正在带人巡视皇宫,蓦然耳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安王妃身边的粉倪姑娘?他朝着声音来处走去,看到一辆马车行的飞快,瞳孔一缩,粉倪在飞卿也在,她还怀着身孕呢!
“停下!”安祁文站在马车前的道路中间挥手。那马夫听见这一生厉喝,条件反射就让马车速度变慢,然后渐渐停下来。
安祁文走过去,他的耳朵一直听着马车里的动静,里面似有细细的说话声,有他熟悉的声音。
任飞卿的车停了,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停了,穿紫色衣服的太监从马车里下来,看到安祁文在,脸上出现不耐之色:“不知安副统领为何要拦下咱家。”
“原来是吕公公,请问这是皇后请的客人吗?”他不答,站在远处问道,手却暗暗攥紧,皇后对飞卿态度不会好的!
“知道你还不快放行!”皇后对任飞卿没好感,他们栖凤宫的人对任飞卿的“死忠”安祁文也没有好感。
“啊!是这样的,既然是请的客人,为何要行驶的这么快,看这马车的规格,里面做的是位王妃吧!安王妃如今有孕在身,更是要注意才是。”
“这就轮不到你,安副统领来操心了吧!”吕公公讽刺的说,这个男人还真没出息,又胆大包天。
安祁文收起笑容,冷笑道:“如果有贵人实在本统领的管辖范围内出了事,吕公公能负这个责任吗?”
“你!”
他走到马车一侧,风吹过来,车帘被吹开,他看到车里的内景,心神一窒,心疼又愤怒,手掌扶到车厢上,就这突出的一块,用力一掰,那一块木板就被他掰了下来。他指着这地方说:“吕公公看,这马车不禁用了吧!为了里面贵人的安危计,您还是再换一辆马车吧!”
吕公公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要是真正的王妃规格的车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掰下来,问题是他们改装过,把里面能拆的都拆了,就想让任飞卿在路上多受点罪。现在被安祁文一搅和,只能拉着脸,让人赶快再去调一辆马车过来。
安祁文就站在原地等着,他看着马车,似是要透过那木板看到里面的人儿。
任飞卿额上已经冒出了一些冷汗,她靠在粉倪身上,趁着这个空当好好休息一会儿。季茵打不了她的孩子,季敏就上了,他们季家存心不让她好过!她从未主动招惹过别人,本想季茵被赶出了府就算了,也为孩子积一点德。现在……
“真是多亏了安副统领……”粉倪说。
风儿一阵阵的吹来,不时吹起车帘,任飞卿一抬眼就看到在外面站着的那个人,看到他担忧的眼睛,她低下头,安祁文并不是一时兴趣,是真的对她好,这么多年了,可是她真的不能给他什么。
新的马车过来,粉倪擦了擦她额上的汗,整理了衣服发髻,才扶着她下来。安祁文看着她强撑着的样子心疼不已,只想伸手小心抱着她安慰一番,却什么都不能做。
任飞卿上了新马车,吕公公对着安祁文冷哼一声,才上车离开。
粉倪看到马车里的布置,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一辆正常的。这马车坐垫厚实软褥,行起来也稳当不颠簸,让任飞卿舒服了不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