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老臣明白,现在一些阀门大户几乎都与安王一丘之貉,想要与之对抗就只能从科举考试中选一些人才来用,只是想要从科举中选拔身世清白的人,这些人也毫无根基,我们只能慢慢培养。自从德诚候科举泄题一案发生,看安王的表现,他如今并不把这些考生放在眼中,所以,皇上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练智光说,他年纪大了,但也有一份忠君之心。
“这话说的还不错。先皇在世的时候便有打击豪门,扶持寒门的想法,已经在民间和朝中积累起一定名望,只是推进缓慢,又有其他事情耽搁,后来又……皇上大可趁此机会把这水搅得再浑一些。”全符友说。
景宸仔细思索了一会,缓缓说:“所以,这次的题目,干脆就作为一个导火索,引起寒门和豪门的争斗,我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全符友和练智光都满意的点头,说:“皇上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谋略,面对那些乱臣贼子,还有何惧?”
他们二人走后,景宸在思考着这些考生中还有哪些可用之人,先前他也有派自己的亲卫去调查走访,可是看好的一批人有部分已经死在了香山围猎中……
秦悦和秦远观在家温书的时候,香山围猎的刺杀事件结果出来了,连越查到是民间一伙反动势力,因前朝贿赂大案中没有斩草除根,其中一位贪官的后人躲藏民间,竟渐渐纠集了民间的盗匪强盗,和那贪官遗留的一些忠心部下一起占山为王,这次就是他们派出的杀手,想要报仇,却被连越顺藤摸瓜,连窝端掉了。
大家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景桓专门把连越叫去好好夸了一番。
很快,就到了殿试的那天。
殿试要进行一天,依旧要带上许多东西,挎上考篮。本来秦悦还以为可以一身轻,怎么说也是殿试了,一步步走来多不容易,待遇应是好上一大截,笔墨纸砚不说了,饭菜应该也要发放吧,她还没吃过御膳房做的饭呢!
可事实是,想的真美!
或许到了这次的榜单出来,状元宴上,才能享受那极好的待遇吧!
殿试是在皇宫崇明殿内举行,考生进入皇宫在外面的广场上下来,然后所有人排成长队鱼贯而入,前有宫人领路,神色间十分尊敬,有时旁观的宫人们看到这些考生,目露向往之意,很多太监若不是家境贫寒被送进了宫,他们也可以读书,也可能有这么出人头地的一天。
崇明殿的桌椅摆放整齐,太监站在殿门口让他们自便。
于是考生们便自行挑选座位,三两个哥几个好的就坐在了一起。大殿中只有侍候在四周的宫女太监,站岗的侍卫在外头,皇上还未到。
科举考试考场纪律极严,每一场只要查出有作弊的,都会从重处罚。但是到了殿试这里,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以来选拔上来的都是天之骄子,在科举之前许多人就在民间有了名望,自有本人的骄傲。
二来殿试就是给出一个题目让做文章,没有默写之类的考记忆性的题目,完全看考生个人的政治能力,在这个时候考生们甚至可以互相交流,自然不会有人蠢得照着别人的抄,都尽量写出自己的独特视角,凌然他人之上。能够进到殿试的,以后的仕途是一定会有的,有人有自知之明,有些人想要再往上拼一拼。
秦悦,秦远观,温义三人坐在了一起,秦悦坐在中间,规规矩矩的等候皇驾。
景宸没有让人久等,很快就出来了,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对着考生们关心了几句,就让身边的人公布考题。
所有考生听见考题要出了,都是一阵激动,都在站着,个子矮的在后面的便看不清前面的龙颜,也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考题,就有点后悔怎么不选个前面的位置。
秦悦和温义他们就在前三排,清楚的看到那人抖开一个卷轴,这场考试的考题就这么出来了。
景宸让他们坐下,说考场中自然是考生为大。
所有人都坐下了,都仰着头看着考题,看到题目后,有不知从何处下手的皱着眉头,也有提前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兴高采烈的研磨,似是马上就能做出一片锦绣文章出来。
展开试题的那个太监又大声念了一遍考题。
景宸又勉励了几句就离开了,走之前看了秦悦一眼。
秦悦周围的考生们在景宸走后激动不已:
“皇上刚才是在看我吗?”
“皇上明明在看我!”
…………
争执了一会话题又回到考题上面。
考试题目是让给现在大景国内,民间土地兼并之风盛行,提出解决办法。
秦悦还记得来京路上红棉编造的身世就是因土地被地主兼并了,所以家人饿死只剩她一个。
她还和秦远观讨论过这个问题,也曾为那些因此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们同情不已,想要一展抱负,还给他们一个太平盛世。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
秦远观自然也记得,他和秦悦相视一笑,极有默契。
但是温义就不知道了,他自小在京城长大,民间什么样根本不知道,知道的就是四处打听来的江湖信息,此刻咬着笔杆子问:“这问题该怎么答?我可只是听说过民间有此风气,真正要怎么办我哪知道啊?你俩知道吗?”
秦悦说:“这,你既然听说过,了解一点,便想想解决办法呀?”
“怎么解决?哎,我爹说的那一套?那些政客从来都是勾心斗角,一句话在心里能转三个弯,要算计一个人还能一边下黑手杀人,一边让你以为他是救命恩人……我是做不来!要是这事真让我来!一把刀下去,人没了,还能有什么事?”他自以为的江湖豪气就是不多话不多心眼,一把刀解决所有问题……
秦悦听了咽了口口水,勉强鼓励道:“你这也算是个办法,要不,写上?”指指面前的白色宣纸。
“好!”温义作势要下笔,却还是鼻尖在离纸毫厘之隔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样写,我再想想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