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喊人进来,醉紫比千云跑得快。
她一看到季茵浑身青紫赤果果躺在一边,还昏睡不行,脑子一下子就当机了,也忘记了旁边还有被人,眼泪唰的掉下来,怪不得好久没听见小姐的喊声了……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您醒醒啊!呜呜呜——”活像季茵要死了一般,虽然确实是做了死去活来欲生欲死的事,,
千云想要捂住她的嘴!
景桓也不知做什么表情好,很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哭泣,这样无视他了……
千云正要去喝止,景桓伸手制止了,他确实有些,粗暴。
“喊个太医吧!”又对着醉紫说,“照顾好你家小姐…照顾好茵儿,你该改口了。”醉紫一口一个小姐,他也跟着喊出来了。
醉紫只看着季茵,没理他。
景桓和千云忍了,看在那么忠心为主的份上。
景桓穿上千云带来的衣服,走出去。
“王爷!王爷!王妃不好了,您快过去看看吧!”走出门就看到远处一个丫鬟站在那里,看到景桓出来,一把推开一直拦着他的侍卫,跑过来说道。
景桓脸色一变:“怎么不好了?你们怎么照顾的?”快步朝清涟院走去。
“不知为什么,王妃突然就心口疼,都好一会了,也不知道王妃现在怎么样了!”那丫鬟哭着跑着跟上景桓的步伐说。
景桓的步子突然慢了下来,脸色莫测:“心口疼?好一会儿?怎么现在才报?”
“是他们不让奴婢进来,说不能打扰王爷!”她伸手一指那两个拦路的侍卫。
千云忙摇头,不关他的事。
那俩侍卫是季茵嫁过来的时候从季家带来的陪嫁,身手忠心都是一等一,所以,让她进来才有鬼了!
这本不合规矩,没听过哪个小妾还带着侍卫进府的,可是季茵身份做小也实在是委屈了,人家亲姐姐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后!所以带就带了。
景桓不说话了。
到了清涟院的时候,任飞卿已经没事了,在粉倪服侍下,喝着安神茶。
虽然她没想要喊他,可是等了这么久才来……她忍不住去看他衣领间露出来的肌肤。
“丫鬟说你心口疼,怎么回事?”景桓坐她旁边握着她的手问。
“没什么,我让她们不要去找你,粉倪担心我偏要去。”
景桓看着她的眼睛。
真话有时候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太医来了吗?怎么说?”
粉倪忙站出来说:“旬太医来过了,说,说王妃是怒极攻心,没有大碍。胎儿无事。”
“怒急攻心。”景桓低声重复道。
任飞卿也装不下去了,她目视前方,眼睛没有焦距,她想要忘记都不行。
“你们下去吧!”
粉倪担忧的看了一眼任飞卿才出去。
他仔细想想,似是哪次他们两个浓情蜜意的时候,飞卿说过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当时随口应下,以为是玩笑,飞卿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子,怎么会……
难道是真的这么想?
“飞卿,我最爱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他能给的,就这么多。
“恩。”他能给的,就这么多。
看她这个样子,景桓有些无力:“晚上皇上设了晚宴,胎像稳固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任飞卿想要说什么,景宸说:“她身子不舒服。”
说完景宸就出去了。
任飞卿脑子里满满都是“不舒服”这三个字。
她嫁错了吗?可已经无路可退。
因为沈茁要走了景宸心爱的黑牡丹,因为景宸需要发泄内心的不爽,所以景桓,还有今日在香山猎场受惊的,幸存的所有贡生们,全部都要跟着不爽。
刚躲过一场血光之灾,就要大肆来庆祝吗?
还没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安抚下受惊的内心,就要赶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宫宴,贡生们,不敢不从。
怕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中已有人带头相约着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就算来了歹人,介么多人,刀剑也不一定砍到自己身上啊!
多想了,皇上亲派了京兆府的衙役和一部分羽林军来护卫贡士们入宫。
秦悦正在给秦远观讲今天遇到的各种惊险事情,连夸秦远观因祸得福,他因为身上有伤,骑术也不好,所以就没想着要在人前露脸,只是凑个数,就待在营地里哪儿也没去,所以大家半死不活的,血流不止的,惊慌失措的奔回来的时候,他在悠闲地牵着马儿在草坪上赏景赋诗,可不是好运气!
景桓那里的待遇是圣旨,其实就是圣上口谕,表示我要设宴请你,你来吧,由皇上身边的太监传话,表示尊重尊敬。其他人那里就没这个待遇了,就是大内的人过去敲门跟守门的说一声就接着去下一家了。
他俩听了后忙准备收拾,去皇宫还有好些规矩要请教父兄两位大人呢!
“按照惯例,圣上设宴一般都在天辰殿内,皇宫内规矩众多,道路曲折众多,你们第一次去只记住紧跟着领路人便是,不要去不该去的地方。”秦兴朝嘱咐道。
“听你讲述的今日事情,皇上虽然偶有失措,大体还是足够镇定,当得起一国之君的,经此一事,晚宴还要照旧例举行,不错,皇上年纪不大,倒有傲气担当!”说完,秦兴朝忍不住评论几句,对景宸的表现赞赏不已。
其他三人不语。
秦悦:爹爹,人家好歹是皇上,您能不能不要当成自家儿子似的批判表扬?
秦悦和秦远观去的路上自有秦府的家丁护送。
自从来京后,这高大的紫禁城门看过不少次,但这却是第一次进。秦悦和秦远观跟在重重人流中,走进这个天下最尊贵最神圣的地方。
走近了,就能感觉到头顶上满满的压迫之意,这城门历经几百年,多少人从这里走进去没出来,又有多少人从这里走出去没回来。多少人在里面苦苦盼望外面的世界,又有多少人离开之后面对它不舍得落泪?
贡生们抬头看了一眼,都不发一言,肃穆万分,有谁的眼角濡出一片水渍,那是他作为文人敏感细腻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走进宫门,他们几人一组坐上早在里面等候的马车,秦悦秦远观还有其他两个贡生一辆,一路上只听车轱辘和平坦的青石板路的撞击声,马蹄的哒哒声。
秦悦偶尔掀开马车旁边小帘子往外看一眼,宫门深深,一眼望过去是经过的刚刚经过的一扇宫门,现在已经关闭,等到下次需要的时候再开启;宫墙高大,阻断了她想要探寻的视线。
对这个地方充满着好奇和探索欲,同时又深知它的危险,让她警惕的却步。
终于到了天辰殿,殿内灯火辉煌,上座尚无人,两排宾座中间是宽大的铺着华丽地毯的场地。他们不用纠结怎么选座位,早有引路的宫女太监带着他们走向自己的位置。秦远观和秦悦竟被分在了一起,而且都在十分靠前的位置,他俩对视一眼,坐下之后秦远观凑到秦悦耳边嘀咕:“听说上次长公主大婚皇上也拉你去闹洞房了,这次该不会又是为你安排的吧?”
秦悦扶了扶桌前的酒杯:“远观,那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上你了呗!”
秦悦吓得一个激灵!
“等过了殿试排了进士名次,不论你考得如何,皇上肯定会重用你的!阿悦,你才是真真的好运道!皇上偷偷出宫喝酒,都能被你给遇上!”
秦悦遇到晚上喝酒的景宸这事,他也就告诉了父兄和秦远观三人。
他们坐下的时候,开始有太监宫女们端着盘子上菜,每个人的前面菜色各不相同,四处看了下,都是一样的鸟兽肉,就明白是今日打猎打来的了!
“别说了,来了来了!”
上菜的间隙,因为镇场子的人还没来,很多人是第一次进宫见到这样的富丽堂皇,不由得偷偷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声悠长有力的皇上驾到响起,大厅里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秦悦和秦远观跟所有人一样,从座位上下来,跪在旁边,候着皇驾。
“都起来吧!”
皇上走上了高台,站在自己座位边说道。
众人这才谢恩,准备坐下。
皇上身后紧跟着景桓,景桓身后是跟着他的任飞卿,连越等人,跟着皇上的随从们。
景宸不急着落座,热情的请景桓落座在自己旁边:“皇叔坐吧!”
景桓推辞了一下:“皇上请坐!”
俩人一起落座。
下面见证了叔侄情深的众人,这才坐下。
景桓坐在了景宸旁边。
秦悦看着任飞卿,这是任飞卿婚后第一次见她。不是怀着孩子吗,怎么出来应酬?
看表情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任飞卿张扬任性多年,不高兴是不会强迫自己摆出高兴地样子的。
景宸坐下后,他们一家人自然要寒暄,景宸似是问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任飞卿摸着肚子,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秦悦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温柔。
原来不是不高兴,而是做了人妻怀了孩子把锋芒都藏起来了。
秦悦为她感到高兴,季茵心里喜欢温义肯定不会和她争,安王和她感情甚笃,嫁给了相爱的男人怀上了孩子,这样的人生,也算是符合主角应有的光环了。
虽然想面对面问问她的美好生活,她们以前还能说句话,现在的身份,别说轻易不会见面,见面了还得避嫌呢!
遂不再想,哇哇哇,师父就坐在斜对面!穿着整齐的官服!
全场师父最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