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里汉人尽管野惯了,可是命令终究是命令游牧民族的等级观念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所能对抗的,既然包力格已经下达了命令,心中再多的不愿也得退下来。
至从忽必烈建立蒙元,搬回来华夏那套治国之策,当然回了更好的统治,肯定会加入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这等级制度,虽说华夏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可并没有那么严重,这位所谓的明主就加了一些不该进入的东西,比如说下跪。
武士们垂头丧.气的跳下不算高的城墙,着地一滚就消去了力道,在手持大弓的同伴掩护下,有秩序的退回了山脚,让准备出城追击扩大战果的守军,打消了这个念头。
“败而不乱,怯薛军不愧为天下头一号的强军!”精疲力竭的钓鱼城守军,对着敌人竖起了大拇指,有生之年,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强悍的敌人。
同时每一个人的心底,又都充满了自豪,他们高高的挺起胸膛,是啊,这样强悍的敌人,击败了天底下几乎所有民族的世界征服者,同样不能攻破我们的钓鱼城!
不落之城!
“原来怯薛军,也……”实际上,扛云梯的巩昌军猬集城下,遭受的七稍炮的打击并不比怯薛军少,但友军的这次失败。
让巩昌军便宜都元帅汪良臣隐隐有种幸灾乐祸的兴奋,他的话里,似乎什么都没说,却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汪良臣的话,让这个蒙古那颜,天之骄子彻底爆发了,他冲着官阶远比自己高的汉奸大叫大嚷:“滚蛋,狗屎!
你的巩昌军一直呆在城下,一群懦夫,若是他们能跟着我的怯薛武士冲上城头,现在钓鱼城已经被我们打了下来!
蠢货,长生天降罚的懦夫,无耻!”
包力格一张大嘴里,喷出股牛羊肉在胃里发酵的臭气,熏得汪良臣想吐,更有不少唾沫星子,喷到了他的脸上,让他好一阵恶心。
厌恶的把脸转到一边,汪良臣的眼珠转了几转,替自己和巩昌军开脱:“我的怯薛将军呐,你们怯薛军乃是大汗手中最锋锐的弯刀,曾经追随成吉思汗的苏录定战旗,征服了整个世界,所以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军队远远胜过了大元朝一般的士兵,也胜过了我的巩昌军。
要知道,绝大多数的军队,是无法在七稍炮的弹雨之下,从狭窄的云梯爬上三丈高的城墙,再和敌人作战的。
末了,为了替自己的说法找到更加强有力的证据,汪良臣特别提到:“连伟大的蒙哥汗,长生天之下的主人,也在七稍炮下不幸殒命,我部下的凡胎肉骨,无法和蒙古汗相提并论,他们的勇气,也不可能赶上尊贵的怯薛武士。”
汪良臣的说法,非常有道理,毕竟蒙哥汗的殒命,是蒙古帝国崛起以来所未有——此事甚至直接改变了世界局势,西征欧洲的金帐汗国别尔哥汗、兵锋直指埃及的伊儿汗国旭烈兀汗抽身回草原意图参加库里台大会,让上帝和真主的世界从蒙古大军的铁蹄之下幸存。
打那之后,钓鱼城、七稍炮这两个名字,就在蒙古帝国的所有军队心目中,留下了一片阴影,巩昌军自然不会例外。
拥兵数万的巩昌军便宜都元帅的份量,还不在一个量级上。
所以他的态度,也缓和下来,想了想才道:“若是我怯薛军以箭雨压制七稍炮,贵军能否随在武士们身后,登上城头?”
汪良臣的眼睛一亮:“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汪大帅,准备用人海淹没钓鱼城吧!”
又是一阵炮击,严阵以待的钓鱼城守军,做好了和登城敌人肉搏的准备,但这一次,敌人在数十步外停了下。
何况汪良臣以战场主帅之尊,言辞中自甘贬抑,又大大的捧了怯薛军一把,包力格再狂妄自大,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一个怯薛军千户和拥兵数万的巩昌军便宜都元帅的份量,还不在一个量级上。
所以他的态度,也缓和下来,想了想才道:“若是我怯薛军以箭雨压制七稍炮,贵军能否随在武士们身后,登上城头?”
汪良臣的眼睛一亮:“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汪大帅,准备用人海淹没钓鱼城吧!”
又是一阵炮击,严阵以待的钓鱼城守军,做好了和登城敌人肉搏的准备。
但这一次,敌人在数十步外停了下来,张弓搭箭瞄准城头,扛着云梯的巩昌军士兵在更远的地方止步不前。
这是干什么?
钓鱼城守将王立闹不明白敌人的打算,他命令城墙上的士兵继续躲在堞垛后面,防备敌人的连珠箭和炮轰,稍后架设的七稍炮,用石弹向敌人猬集的地区发射。
第一轮碎石头,从天而降,蒙古人躲避着石弹的袭击,同时通过轨迹,大致判断出七稍炮安放的位置。
然后,他们把轻箭搭上弓弦,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如满月的大弓,斜斜指向前方,箭矢和地面成四十五度角。
“放!”包力格挥下了手头的小旗,牛角号吹出三个短促的呜呜声。
绷绷绷绷,如同一百个弹花匠同时在弹棉花,又如琵琶高手轮指拨弦,一连串密如疾风骤雨的放弦声中,弓弦的动能传递到羽箭。
五百支轻箭同时升上了天空,它们克服空气阻力,以高抛物线的轨迹斜斜向上升去,当动能完全转化为重力势能的时候,就到达了此轮旅行的最高点,然后掉头向下,重力势能重新转化为动能,加速、加速,直到羽箭落到地面,或者落到操炮宋军的身体上。
当羽箭还没有升上最高点的时候,王立就发现了怯薛军的意图,显然,没有七稍炮的打击,怯薛武士可以更加轻松的登上城头,就是那些和钓鱼城守军打惯了交道的巩昌军老兵油子,也能跟在他们的头等主人屁股后面爬上来,用三倍的人潮淹没守军。
“盾牌手,盾牌手到七稍炮下面去,遮护炮手!”他大声下达着命令,久经沙场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把盾牌举在头顶,向七稍炮奔去。
此时第一轮箭雨已经落到了炮手群中,只听得夺夺夺一阵密集的轻响,架设七稍炮的地方,夯土地面、木制炮身和不幸的炮手身上,忽然长出了一层白色的庄稼,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从天上落下的轻箭。
为了操炮方便,也因为身处城墙之后、敌人无法直射的地方,这些士兵都没有穿铠甲,第一轮箭雨就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不少人被箭雨命中,有人被射中了要害,当场死去,有人被羽箭射到了腿脚、射到了肩膀,他们痛苦的挣扎着,在地面翻滚,然后被继续落下的羽箭,狠狠的刺穿身体,钉在地上。
城外的怯薛武士,用连珠箭法,向城内抛射一轮一轮的轻箭,第一轮箭雨还没有升上最高点,他们就射出了第二轮,当第一轮落到地面的时候,他们又射出了第三轮,区区五百名弓箭手,急速射的羽箭密度,竟然和五千名弓箭手相差无几!
可怕的怯薛军!
王立甚至开始怀疑,即使刘宇赶到,他们能击败这样强悍的敌人吗?只不过严酷的战场环境,让他没有时间深入的想下去,现在盾牌手已经跑到七稍炮阵地,给炮手们提供了掩护,是反击的时候了!
(中国自古就只有三跪,跪天跪地,跪父母,可到了蒙元就彻底改变,加了一条变成四跪,那就是跪君王,从此华夏一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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