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只听得一声怒骂,马真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被扑倒在地,仔细一看,竟然是计刁鹰,原来此前这段时间计刁鹰一直在缓解伤痛恢复力量,从马真与徐子龙趁人之危对岳少施暴开始计刁鹰就已经逐渐改变立场,先前因对岳少的仇恨加上马真与徐子龙的蛊惑这才答应以多欺少围攻岳少,其实计刁鹰在与岳少开战之前就有些愧意,但还没到罢手的程度,直到马真与徐子龙对岳少施暴开始计刁鹰就彻底改变了立场一心想救岳少,不管时候如何,即使岳少仍然敌视自己,自己也得先救他,因为整件事情都是自己错误在先,然而到了后来更加不堪入目的举动映入计刁鹰眼中,马真与徐子龙这两个家伙见无法制服岳少竟然拿欧阳萌作人质威胁岳少自废武功,到最后还对欧阳萌痛下毒手,打得欧阳萌半死不活,种种卑劣恶行终于使得计刁鹰无法再看下去,所以计刁鹰在恢复得有点行动能力之时就不顾一切地将马真扑到。
话题归来,岳少就算想到任何奇迹的发生也不会想到最后竟然是计刁鹰来帮自己,不过岳少也是反应及时,瞬间的惊讶立刻被抓住唯一获胜机会的行动所代替,第一时间也扑了上去,纵然是身受严重的外伤兼内伤,岳少也是拼着不计丧命的代价冲上去将马真按住,即使速度较之平时不知慢了多少,但由于计刁鹰是突然向马真发起进攻的,所以马真并无丝毫防范被计刁鹰丝丝压住,得手之后计刁鹰更是使上全身仅存的力气不让马真有丝毫还手余地,这才使岳少有足够的时间来支援。
此时全场景象则是一边躺着百余个被岳少打到的西装男,一个个都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马真被岳少与计刁鹰一人一边死死压在地上,欧阳萌倒在一旁,徐子龙距离岳少等人不到五米,在原地挣扎。
现在场上众人唯有马真是最完好无损的一个没受什么伤,此时虽然是被岳少与计刁鹰两人压住,但却是很有反败为胜的迹象,只见他身体用力往上顶试图推翻岳少与计刁鹰,计刁鹰与岳少现在的战力比之常人也相差甚多,所以二人显得极度吃力,三人胶着了一会儿,最后只见计刁鹰一拳打在马真右侧脸颊上,这一拳力道不大,不过也把马真的挣扎给压了下去,二人因此也获得了片刻的缓冲,紧接着岳少也是一拳轰向马真门面,打得马真鼻血直流,鼻梁骨似有断裂之状,马真剧痛难当,停止了挣扎。
这时场上终于平静了下来,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全场寂静不到几分钟,岳少只感觉后面有一双手将自己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待岳少看清,却是徐子龙,二话没说,徐子龙一拳杂向岳少小腹,岳少体内瞬间气血暴涌,杂乱无章,大口鲜血喷出,徐子龙紧接着又补上两拳,打得岳少鲜血狂吐,头晕眼花,摇摇晃晃。
计刁鹰看到这一幕,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绷着不要命的心态,拼着早已负荷的身体硬是从地上站起冲倒了徐子龙,而岳少也是随之倒下,计刁鹰此时手脚全无丝毫力气,只能以身体压住对方,岳少好一会儿才神智有点清醒,看到与徐子龙拼命的计刁鹰,艰难地爬过去抡起拳头往徐子龙仅露在外的膝盖骨砸去,徐子龙腿上一阵剧痛,双脚乱踢,一脚踢翻了岳少,这时马真也滚到了徐子龙身边,右手抓住计刁鹰后背衣服拼命往外拉扯,岳少见到怎会无动于衷,双眼死死盯住马真,但身体并没有移过去,只见岳少双腿一点点弯曲,双手撑地,天哪,他竟然还能站起,但全身已经是剧烈颤抖,冷汗直流,一瘸一拐走到马真身边,一声嘶哑的怒吼从身体里挤出一点力气,弯下腰,差点跪了下去,双手一上一下抓住马真后背,一把甩空身上硬抽出的几丝力气,将马真扔在一边,但同时岳少因身体负荷太重跪了下去,口吐大量白沫,眼神迷离,至昏迷极限,但看计刁鹰还在与徐子龙纠缠,这次绝对无法站起,跪着双膝移至徐子龙身边,一拳一拳砸向徐子龙膝盖骨,徐子龙疼得大叫,双脚乱动,不过这次岳少却是避开了,依旧一拳一拳往上砸,也不知砸了十几拳还是几十拳,只听得‘咔嚓’一声断裂之响,徐子龙双膝盖骨及以下被岳少砸断,徐子龙一阵凄惨的大叫之后便没了声响估计是两腿被岳少砸断,疼得昏了过去,果然下一刻鲜血从徐子龙两腿裤脚中渗透出来,之后只见血量越来越大,流了一地,没了徐子龙的反抗,早已奄奄一息的计刁鹰眼前一黑,倒在一边,不省人事。
岳少此刻仿佛已经是行尸走肉般,也不知自己是生是死,只剩下一点还能分清敌我的意识,正当累倒在一边恢复调元之时,背后不知哪来的一双手右臂死死勒住岳少的脖子,一副定要勒死岳少的决心,岳少体内原本早已气血紊乱,这突然一击更是雪上加霜,一时间只觉呼吸停滞胸口猛然堵气,两眼翻白,本能地两手紧紧抓住那勒住自己脖子的手往外拉,一时间僵持不下,原来正是马真搞得这突然一袭。
大约僵持了两分钟,忽地只见岳少一声惨淡的嘶叫终于打破了胶着状态,两手将马真右臂往外一翻,再反转一圈,只听得一声咔嚓,似是手臂折断之响,马真一声凄叫顿时无力地垂了下去,岳少此时也想不到什么抓住时机,只是本能地转过身右拳往马真身上狂揍,没几拳揍得马真鲜血狂吐,昏迷过去,岳少还未肯罢休,依旧抡起拳头机械般地狂揍着马真,终于不知到了第几拳,岳少那举着的拳头停留在了半空,随后整个人倒了下去,只剩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呼吸..
欧阳萌活生生地目睹了岳少死里求生而又生中陷死的一幕,早已哭成泪人,虽已身受重伤,但还是全力挪动身子向岳少靠近,现在基本上平息了。
扶起岳少,欧阳萌哭着说不出话,只能让岳少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除了为岳少擦拭鲜血与满口的白沫再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快..先带我离开..离开这里。”岳少艰难地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可惜微弱得如蚊虫嗡鸣,若不仔细听绝难发现岳少刚才说了句话。
不过欧阳萌却是留意到了,也许是对岳少太过关心的缘故,岳少即使一丝一毫的轻微举动也被欧阳萌赋予十分的重视。
“你.你说什么?”欧阳萌贴近岳少轻声问道。
“走..走。”岳少右手指了指前方,艰难地蹦出最后俩字,最后便没了声响,右手也摊在地上不再动弹。
“好,走,我们走。”欧阳萌这次听清了岳少的意思,一把想扛起岳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对她来说无异于魔窟的地方。
‘扑通’一声响,只可惜欧阳萌与岳少的体型完全不成比例,再加上欧阳萌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力气比平时锐减,所以当将岳少抬上背时,猛然感觉一座山压了下来,连反抗的时间也没有直接趴在地上,这还不算,昏迷的岳少将欧阳萌压得天衣无缝,完全覆盖,好比一个脸盆罩着一个碗。
“喂,岳少,你压着我了。”欧阳萌东扭西挪依然看不到挣脱的希望,不禁对岳少说了一句,竟然忘了他此刻已是不省人事。
岳少毫无反应,依旧昏迷,欧阳萌依旧不放弃,东扭西挪。
大约挣扎了几分钟,欧阳萌最后不得不放弃,叹了口气道:“算了,希望你能早点醒来。”再看看周围情况,昏死的昏死,受伤的受伤,总之没有一个健全的人,这时只要是一个正常人手里拿把刀,绝对能一刀一个结果这里所有的人。
又过了片刻,欧阳萌感觉背上似乎有了动静,分量好像轻了一些,身体向上一顶,奇迹发生了,压在自己背上的岳少竟然滚到了一旁,欧阳萌来不及惊讶,像是刚刚挣脱牢笼重获自由的小鸟一般第一时间起身去看岳少。
“岳少,你醒了吗,岳少?”欧阳萌不信老天会帮自己一把,将岳少提起让自己得以有翻身的机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岳少醒了自己往旁边翻了一下,可是欧阳萌叫了几声,看岳少的样子并不像是已经苏醒。
原来岳少刚才确实是醒了一下,但是由于严重的外伤加更严重的内伤,使得岳少现在准确地说是处于半昏迷状态,随时都有再度昏迷的可能,所以欧阳萌难以确定岳少是否真的醒了。
“呃——。”一声轻微的疲惫之音传进欧阳萌的耳中再度半昏迷的岳少这下子终于醒了,双眼已能睁开,而欧阳萌也发现了,脸上欣喜激动之情差点使自个儿呼吸受阻,轻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道:“岳少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怎..怎么还在这里?”岳少虽然醒了,状态也比十几分钟前好了一点,但还是感觉浑身无力,说话不能一气呵成。
“刚..刚才被你压着了。”欧阳萌小声地说道。
岳少‘哦’了一声,道:“那..那现在走吧。”
欧阳萌点了点头,双手拖着岳少的身子一点点往前拉,除此之外别无它法,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七歪八斜地躺着的百余个西装男,心中一阵恐惧,顿时愣在了那里。
岳少见忽然不动了,不知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到欧阳萌一脸警惕地看向前方,顺其目光看去,马上明白了,右手轻轻碰了碰欧阳萌的手臂道:“放.放心吧,他们动.动不了的,否则他们刚才.早.早就过来了,你.你只管走。”
欧阳萌被岳少拉回了意识,马上继续拽着岳少滑地离开,约摸行了百余米,岳少忽然拉住欧阳萌停下,手指着计刁鹰道:“还有他,别把他落下,带上他。”
“他,他是坏人啊,就是他我们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啊。”欧阳萌绝不会料到岳少竟会救计刁鹰,不过一提起计刁鹰欧阳萌就仇意上涌,原本已身受重伤的她这时更因怒发过度导致胸口一阵闷吸剧痛,连连咳嗽不止。
“你,你怎么样?”岳少慌道。
“我还撑得住,我不想带他,我们走吧,岳少。”欧阳萌恳求道。
“你难道.没看见吗,最后还.还是他死命帮了我们,你放心吧.我现在自己能挪动,你快去把他拉过来。”岳少说话语气虽弱然表情之坚毅使得欧阳萌再没有了否定的心思,只好答应前去啦计刁鹰。
计刁鹰此刻还未醒过来,不过他的体重比岳少轻了不少,所以欧阳萌拖动他的时候感觉轻松许多,就这样,欧阳萌拖着计刁鹰,岳少自个儿一点点地往前移动,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也不知移动了多少路,早已不见了敌人的身影,欧阳萌与岳少,计刁鹰三人此刻正身处在一片荒凉的郊区,岳少环顾了周围一圈,只见身后微微有灯光闪耀,不过由于距离较远只能看到模糊状态,料想那灯光闪烁处便是居民去了。
岳少靠着身边一棵大树闭目调息了一会儿,见胸口疼痛减了不少,开始试图调匀体内真气,不料由于内伤太重,体内经脉无法正常输送真气,岳少不知其理,立刻感到全身像要爆裂一般疼痛,原本恢复一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好远。
“岳少——。”欧阳萌惊叫得站了起来。
岳少右手挥起止住了预备跑过来的欧阳萌,示意她不要担心,欧阳萌虽已停下,但两眼还是一直盯着正在调整的岳少,而她身边的计刁鹰则早就完全忽略了。
过了好一会儿,岳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感觉身体内那疯狂乱窜的气流逐渐平静了下去,欧阳萌也放松地长出一口气,在此之前那颗心一直紧绷着。
“小姐姐,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疗养一下,天都黑了1,我们总不能呆在野外吧。”岳少说道。
“可这周围都是——。”欧阳萌并未看到岳少身后那几点不显眼的灯光。
岳少往背后指了指,欧阳萌顺着看去,马上明白了,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无限希望,马上跑过去拉起岳少就走,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而这使得她付出差点吐血的代价。
“你也受伤不轻啊,不要那么激动,我现在不能走动了,否则我可能会残废的。”岳少现在急需静养,只得说出实情。
“那怎么办?”欧阳萌坐向岳少身边问道。
“这还需要你帮忙,你去那边叫一辆车过来直接载我们去附近医院,不要打救护车,以免节外生枝。”岳少不想让别人知道今天发生之事,所以更不会让欧阳萌打电话找林泉等人帮忙。
欧阳萌朝前看了看漆黑一片,心里虽然害怕但却没有说出来,所幸的是接下来还都比较顺利,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晚上八时,岳少欧阳萌与计刁鹰在一间三人病房内,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治疗与休息之后,三人的状态明显比先前好了许多,至少已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不过计刁鹰还未醒来。
不久之后计刁鹰也醒过来了,当他睁眼看到周围景象时,惊得坐了起来,却因受伤太重而倒了下去,显然比起岳少与欧阳萌,他现在算是最惨,受伤最重的一个。
“不要乱动。”岳少赶紧制止道。
而当计刁鹰看到躺在床上的岳少与欧阳萌时,表情变得更加错愕,看样子他对自己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计刁鹰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没事,这里已经安全了。”岳少的语气是一种对朋友的关怀,丝毫不存在先前的仇视。
计刁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脸上显露着浓重的愧意,不敢正视岳少与欧阳萌。
“怎么了,兄弟?”岳少问道。
“兄——兄弟,你不恨我?”计刁鹰虽然此时愧意未消,但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难以相信岳少会以兄弟称他。
计刁鹰心中还是不能接受,道:“现在造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我而起的,我——。”
岳少出手示意打断了计刁鹰往下说,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事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有责任,之前我不是一直在蔑视你吗?我也有过错。”
计刁鹰摇头道:“岳少,是我心胸太狭隘了。”
“好了,别自责了,其实之前我也确实认为你是个气量狭隘之人,尤其是今天下午你同马真徐子龙他们混在一起联手对付我的时候,我心里对你的人品打分又下降了一大截,甚至我认为你还不如他们呢,但是从你开始兵锋转向之时,我才发现自己看走了眼,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也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岳少说得非常真切,这也确实是心里话。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计刁鹰问道,他倒不是怀疑岳少口是心非,而是不相信自己有岳少说得这么好。
“你不相信这是我的真心话?”岳少问道。
计刁鹰连连摇头道:“不是,是我不相信自己,然而那些以多欺少,趁人之危之举我确实已经做了。”
“诶——那也不能说明你就是个卑鄙小人,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那到最后你就绝不会来帮我们,但现在你确实帮了我们,而且是在生死刹那时刻你不计性命的代价来救我们脱离险境,回想一下,如果没有你那最后出手,我跟欧阳萌恐怕没命了也说不定,这样说起来,我好像还欠了你一大人情似的。”岳少说到最后竟然开起了玩笑,不过计刁鹰可全然不这么想。
计刁鹰没料到岳少只是一味地避重就轻,还待要再说什么,却被岳少抢先打断道:“诶,如果你想再说些自责的话,我可不想再听了,如果你愿意,我们今晚就结为兄弟,不愿意,那我们还是同学,怎么样?”
如果说先前岳少的举动令计刁鹰一时难以接受,那么岳少刚才说了要与其结为兄弟更是令计刁鹰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岳少的表情恨不得在脸上写下难以置信这四个字。
岳少看到计刁鹰那有点呆愣的反应,而且是像盯贼似地看着自己,顿时感觉一股肉麻感涌遍全身,赶紧摆手道:“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可没欠你钱啊。”
计刁鹰反应过来,立刻收回目光,不知为何,突然爬出被窝跳到地上,刚好又碰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但是硬没有倒下去,待疼痛稍减,两脚扑通朝岳少跪了下去,岳少大惊,还未开口,只见计刁鹰朝他双手抱拳正气凛然地说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岳少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快,赶紧回礼道:“不用不用,你答应就行,快起来躺床上去休息吧。”计刁鹰又拜了两拜,这才起身回床。不过刚才这场面与义结金兰可不太像,岳少更像是一个主子在接受奴才的跪拜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