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跪在地上没有动。
"喂,可以火化了!"工作人员嚼着口香糖喊道,"你们一个在外面吐,一个在这边跪着不起是什么意思?"
"..."
江唯一跪着仍是不动,眼泪不停地落下来,掉落在地板上。
姐姐和妈妈到死,她都不能弄一个像样的葬礼,她们在地底下呆太久了,太久了...
一定很寂寞。
"小姐,你不说话,我们就推去直接火化了!"工作人员见江唯一不说话,于是关掉哀乐,几个人直接推着离开。
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从送别厅的门口传来。
几个正在推走遗体车的工作人员都纷纷停下来,转眸望去,一个个惊得瞪大眼睛,手都不由得落下来,僵硬地站在那里。
低沉的脚步声响着,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在空旷的厅里有着回声。
"..."
谁来了?
谁还会来。
江唯一从地上慢慢直起身子,仍然跪着,转过身往后望去,只见无数穿着黑色西装的手下全都堵在门口,密密麻麻的,挡住了阳光。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们前面。
是项御天。
他站在那里,踩着一双黑色的鞋,长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衬衫漆黑,领口松了两颗扣子,外面套着一件墨一样深的风衣。
他怎么来了。
项御天的手上捧着遗像,遗像上是爸爸、妈妈、姐姐以前照过的全家福,是很早很早以前的照片。
"..."
江唯一跪在那里,心口狠狠地震动。
项御天站在那里,身影颀长,在地上投下影子,一张削瘦的脸绝美,五官妖冶,一双狭长的眸直直地望着她,目光深邃,低沉的嗓音透着薄怒,"江唯一!谁允许你一个人回来处理后事?"
谁允许你一个人...
闻言,江唯一呆呆地望着他,眼泪一下子滑落下来,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委屈。
"项御天!"
江唯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往项御天跑去,投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哭着说道,"我处理不好,我一个人什么都处理不好..."
她想给妈妈和姐姐好好地办一下后事都不能。
没人帮她。
没人好好帮她,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做,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项御天一手拿着遗像,一手拥住她的身体,听着她靠在自己胸膛前失声痛哭,心口震了震,他的目光越发地深,薄唇微张,一字一字道,"江唯一,我来了,什么都交给我。"
"..."
"把一切都交给我,你不用慌,听到没有?"
"嗯。"
江唯一靠着项御天,双手用力地抓住他身上的衣服,仿佛抓着救命稻草。
她用力地点头,眼泪不断地落下。
其实,她真得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做,完全不知道。
外面。
一群手下后面,安城远远地站着,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望着送别厅的方向,从手下们站的缝隙间,他隐隐约约望见江唯一奔向项御天时的样子。
那个模样,就像人在绝望中突然见到神出现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