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勉强在她的衣服堆里撑着坐起来,视线沉默地看着前面的方向,抬起手在嘴边擦了擦。
没擦干净。
嘴角的血迹被晕开一大片,让他半张脸都有点红红的,触目惊心。
江唯一拿起纸巾准备递给他,安城清冷却异常柔和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我听有人说过,喜欢在顶楼看风景。"
"..."江唯一呆了下。
"我不知道那风景是什么样的,但应该很好看。"安城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双眼定定地看着某外。
江唯一握紧手中的纸巾,手背泛白。
他还记得她的喜好么?
她还以为他只记得任务。
"给你纸巾。"江唯一把湿纸巾递给他,"你脸没擦干净。"
"谢谢。"
安城接过纸巾擦自己的脸,仍然没擦到位,将鲜血的红晕染得更开。
江唯一看不过去,抢过纸巾往他脸上擦去,替他把那抹碍眼的红擦掉,纸巾上的血颜色越来越深,令人看了不忍。
她的手颤了颤。
安城愣了愣,随即勾起唇,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看来我用一身伤换得了你的心软。"
换得她的心软?
他在乎么?
江唯一将他英俊的脸擦干净,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刚才为什么不供出我?"
他知道她无处可躲,只能藏身在暗室里。
他明明可以把她出卖的...
"我说过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就给你一个星期。"安城认真地说道。
江唯一顿时抓紧了湿纸巾,迟疑了几分钟才消化他的话。
"所以,你刚才就是苦肉计么?你以为你被毒打一顿,我就心甘情愿替你继续做这种出卖身体的任务?"她嘲讽地冷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城的轻咳了一声,表情有些痛苦,手按上自己的肩。
"一周后呢,一周后就把我送回给项御天了?"江唯一觉得特别可笑,"那你刚刚就可以送了,何必受这种苦。"
"一周?"
安城喃喃出这两个字,"项御天不会让我活过一周。"
"..."
江唯一沉默了。
是呵,项御天怎么会让安城活过一周,安城死了,什么任务都不用谈了。
"如果我死了,等项御天撤离这里,你就走。"安城忽然严肃地说道,"我安排了人送你去国外。"
"你在交代后事么?"江唯一真得不明白安城。
他还是在演苦肉计么?
明明要她去完成任务,却死守什么一个星期的承诺,不供出她,宁愿一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在想什么?
"唯一。"安城疼痛地又趴回地上,背上的毛衣越来越红得刺目,"把我送到外面去。"
项御天的手下一旦回来,发现他不见了肯定明白这里有暗室。
"你真那么急着去投胎?"
江唯一不明白他,她一向就不懂他。
推开暗室的门,江唯一轻手轻脚地走到落地窗边,从顶楼上往下望去。
只见绿岛小区里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统一服装。
黑压压的像一群群蚂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