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跟《卧虎藏龙》要表现的纯正华夏文化不一样,这里是美国文化,它需要的是直接、硬朗和美感,你自己好生琢磨。”
陆致远拍拍袁河平的肩膀,然后对唐舒璇和克拉布道:“同样拍摄一个打斗戏,用广角镜头更能表现因果关系的活力和节奏感,我想这个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做呢?还有,机位少了,这部电影三个机位及以上是必须的,别为我省钱。”
他指着胶片道:“画面的照明也有问题,正因为是动作片,你尤其要注意色彩,要让图像更锐利,对比度更高。”
唐舒璇和克拉布轻吐一口气,陆致远又道:“克拉布,这个动作其实挺好,可是摄影机固定就显得呆板,你得用手提摄影机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就像《格斗之王》一样,懂吗?”
克拉布笑道:“我明白了导演,啊不,老板。”
众人哄笑,乔刘易斯走过来,“远,你真行,看来奥斯卡最佳导演真不是浪得虚名。”
保罗拍手道:“精彩,太精彩了,干脆咱们收工吃午饭怎样?我请客。”
陆致远笑道:“免费的午餐我从来不拒绝。”
唐舒璇过来谢道:“谢谢你阿远,我在香港拍片久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陆致远耸肩道:“没事,反正还早,慢慢调整吧,这事急不来。”
詹姆斯奥布里叫嚣道:“吃饭吃饭,我跟东方陆比比酒量。”
乔刘易斯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克拉布照做一遍,詹姆斯纳闷道:“难道他喝酒也远超常人?”
陆致远撇嘴道:“赌几千美金?”
詹姆斯奥布里嘟囔道:“三千,咳咳,美分。”
众人哈哈大笑。
说归说,最后大伙还是没喝酒,因为下午还要继续拍摄。
陆致远草草吃完午饭赶紧开溜,出了酒店后面有人喊他。
“嗨,帕特洛夫人,有事?”陆致远转身尴尬笑道。
布莱思丹纳撇嘴道:“帕特洛夫人?那晚你可没这么称呼我?”
“那晚剧组会餐,我喝醉了,你也知道,男人嘛……”
“喝醉了还叫我小甜甜?喝醉了你还那么生猛?”布莱思红着脸问道。
“你我都有家庭,”陆致远看了看附近,“万一这里有狗仔的话,你不怕?”
“我想知道你怕不怕。”
“我?无所谓,”陆致远关切地劝道:“可你不同,格温妮丝还等你回家呢。”
布莱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女儿名字?”
陆致远拍拍脑袋,“上次你丈夫,也就是布鲁斯帕特洛对记者提过的,我记得好像就叫格温妮丝。你也知道,我的记性从来都不差。”
布莱思想了想,扯着陆致远拐过酒店来到僻静处,陆致远回头望了望,转头就被布莱思一口吻住。
陆致远圆睁两眼,看着布莱思一记深吻后推开自己,不禁发问:“你,你疯了?”
布莱思整理陆致远的衣领,低声道:“知道吗?那晚的感觉很棒,不过我不会粘着你。你走吧,我也不想让格温妮丝对她母亲失望。”
陆致远心里感动,“布莱思,你是个好女人,把这部电影演好对你大有裨益,明白吗?”
布莱思点头笑道:“临别赠言?”
“算是吧。”
布莱思咧嘴而笑,看了看远处问道:“后悔吗?”
“当然不,”陆致远看着她,“如果我单身,一定娶你,就算跟布鲁斯决斗我也不怕。”
布莱思伸指抵住陆致远的嘴唇,“好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再见,亲爱的。”
陆致远看着匆匆离去的布莱思,心里有所触动。
自己滥情的毛病真的该治了。
回到家里,齐德林告诉他,霍静安来过电话。
陆致远跟几位岳父和夫人打过招呼后,去客厅打电话。
“老板,天水围的鱼塘和农地原本产权都归赵姓乡绅,他手下有家联德公司。去年年底开始,逐渐有公司开始接触联德公司,想要收购天水围的土地。”
“都有哪些公司?”
“有李家诚的长江实业、胡应宾的大宝地产,收购力度最大的是华瑞公司。”
电话挂断后,陆致远兀自沉浸在回忆里。
华瑞公司,顾名思义,“中华大地,雨露瑞泽”,这是内地和香港最具实力的多元化企业之一,是陪伴祖国成长的红色企业。
它曾数次转运国产石油解决香港油荒,还曾运送国产大米平抑香港暴涨的粮价。
香港每逢干旱缺水,必有华瑞公司出动轮船从珠江运水到香港。
可以说它是香港的擎天一柱,其背后代表国家,绝对实至名归。
“国家叫华瑞收购天水围的土地,必定是为了稳定人心。”陆致远这样想道,心下已有计较。
他拿起电话,直接找霍静安。
“你这样,”陆致远等霍静安接通电话后直截了当吩咐道:“逐步控制和记地产,让它转变为我的私人公司,然后从和记物色一些人手进去,不显山露水地开始收购天水围的农地。注意,要密切搞好跟华瑞公司的关系,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对长江实业和大宝地产也尽量保持友好关系。”
“好的。”
“还有,你叫黄金富等电讯公司成立后召集人手,开始着手建信号基站,要钱找赵青萍,9月份他要跟我去内地一趟。”
“好的,老板还有事吗?”
“没有了,静安,地产这块业务今后要做的事很多,你多担待些。”
“我会的老板。”
两人结束通话后,陆致远走出客厅,看着院里一家人围着周雅芝怀里的陆安国笑着争论,陆维国在旁急得打转,心里感到阵阵温馨,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
有了地产和电讯,自己的事业版图就算大致框定,等剩下几个小孩生出来后,自己到美国各个箱包工厂看看,就该前往内地了结夙愿了。
五年不曾踏过的内地,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古文斋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等着自己去揭晓?
此行是吉是凶?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答案都是未知,正如变化莫测的人生一样。
陆秉浩现在怎样?自己要怎么对他?
赵炎呢?自己放得下吗?
想到这里,陆致远皱起眉头,心里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