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出了酒吧,也不知道女人住在哪里,索性去了斜对面不远的时钟酒店。
作为典型的港式情欲阳台,时钟酒店在全港18区,差不多区区都有,处处可见。
他扛着女人穿过林立招展的黄色招牌,无视两边站街妓女明目张胆地挑逗,心下多少还是有些羞恼。
将昏睡如死的女人往美轮美奂的大床上一丢,他坐在床上气喘不止。
看着周围直白简单的陈设布置,他想起了电影《2046》里的情欲发酵,想起了那句台词“世界不过是短期出租的时钟酒店”。
休息片刻,他去洗手间里洗了洗,走过来看着衣衫不整、脸色酡红的女人,只见她两眼微闭,嘴唇一颤一颤的,偶有呻吟发出。
他掀起被子准备给她盖上,却不料一只藕臂猛地搂住他的脖颈,用力往自己身上引去,嘴里还喃喃叫唤:“给我,我不行了,快给我。”
陆致远这才想起邦尼说的下药来,这可怎么办?难道...莫非...真要?当然!
他抿抿嘴,稍稍想了想,也就是稍稍的功夫,心情都不及收拾,便大义凛然地合身压了上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人命关天,哪能计较太多?再说了,此时此刻男人要再假正经,会被雷劈吧?
在欲望的海洋里随波浮沉的陆致远嘴里这么念叨着,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夜晚,陆致远终于名副其实地成为了男人。
第二天日上三竿,炽热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在炮房的大床上,一男一女从甜蜜的梦里回到了现实之中。
女人一睁开眼,立知是何情况,好不犹豫地一记手刀卡在男人脖子上,厉声喝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昨天娘娘腔把你灌醉了,还下了药,然后那个迈克加利想要占你便宜,我就把他打晕了,送你到了这里。后来我准备离开的,却被你强行强行......”
“呸,别说得那么无辜,好像你多圣人似的。”女人一愣,手松开了些,冷声说道:“迈克加利是我的未婚夫,有你在中间瞎扯个什么劲?”
陆致远顿时两眼圆瞪,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什么?这,怎么会这样?”
林楠明见他脸上表情不似作伪,于是失望地松开手,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将头搭在膝盖上,轻叹道:“我就是不想嫁给他,才去酒吧喝酒浇愁的。“
“那他为什么对你那样?”
“他不想结婚,只想玩,这下你懂了吧?”
陆致远故作懵懂地摇了摇头。
“行了,你个小屁孩就别多想了,这里面没你什么事。我决定了,明天就去英吉利,省得看到你们这些男人恶心。”
陆致远听得一惊一乍的,不知如何应对,却听她又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对了,你上次没事吧?”
陆致远还在想女人会怎么对付自己,半天没反应过来:“上...上次?哦,没事,躺了一天一夜,你那脚头可真厉害,到底是怎么练的?跆拳道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当然没有,我是受人指点过的。”
“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致远一噎,心里骂道:“你这娘们会不会聊天?早晚被你噎死。”
林楠明见他半天不作声,以为他生气了,才说道:“叶汶。他有次去我家做客,见我在练跆拳道,就指点了几招。”
“李小龙的师傅?”
“对,就是他。”女人说了这句话后,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好了,我走了。”
女人下了床,走到门口,回头威胁道:“阿姐今天被你欺负了,别以为白白占了便宜,等我从英吉利回来,再找你算账。”
说完她“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噔噔噔的走掉了。
陆致远看着犹在震动的墙壁,心里一颤:“这母老虎谁收拾得了?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都是个大麻烦。”
等他回到板间房,已是下午,何正峰还正呼呼大睡。
他走过去揪了起来,只见何正峰顶着两只熊猫眼,还在朦胧未醒的状态。
他拍了怕何正峰的脸问道:“喂,醒醒,你昨天到底做了几次,这么辛苦?”
“四次。”何正峰不假思索地答道。
等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在这里?”
“那你应该在哪里?女人怀里?”
何正峰讪笑道:“想起来了,我一大早就回来了,没看到你,就接着睡了。”
“好了你接着睡吧,我去看看铺面,最近总是放心不下。”
“不,不睡了,你等我一下。”
两人来到庙街,大吃一惊。只见自己铺面旁边多出了三家烤串店,有烤牛肉的、烤猪肉的还有烤鸡翅的,一时火焰处处,香气四溢。
陆致远有些气急败坏,妈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才两月不到,这些人就跟风乱搞了。
就算这样,他还不能在表面上流露出什么不满,只得笑语殷殷地上前招呼。
“呦,您这牛肉烤得真香啊,教教我呗。”
“呀,您这一串烤猪肉不便宜吧?”
“哎,安麻子,你怎么又烤鸡翅了?你的煎酿三宝呢?不做了?”
安麻子见他过来,冷冷一笑,拿把扇子使劲扇烟,熏得陆致远眼角流泪,使劲咳嗽。
见这些摊主都不理会自己,陆致远悻悻地回到自己铺里坐下。
眼红、跟风,早晓得会这样。这生意反正做不了多久,还是早点进入股市吧。
第二天,他找很多人打听到了叶汶的住址,提着两盒滋补品出门而去。
与庙街同在旺角,通菜街就在太子道上,主要贩售衣服饰物,平时很是热闹。
街道中央,一个巷子进去不远,就见一处院墙,南方的趟门,隐约可见里面花木葱茏,墙壁都泛着青青的色泽。
陆致远不禁想道:“一代宗师居然选了这么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有点意思。”
他上前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年约二十四五、长相斯文、戴了一幅眼镜的年轻人。
“请问,你找谁啊?”年轻人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
“我叫陆致远,在庙街做生意,想来拜会大师,不知可否通融?”
“陆致远?林楠明你认识吗?”
陆致远闻言想起了惊心动魄的那晚,颇为自豪地点头道:“认识。”
“我叫梁廷,你跟我进来吧,我听师傅提起过,说这两天会有楠明的朋友过来。”
陆致远心头一暖,抬头望天,只见长空万里,碧蓝如洗,一架飞机正从朵朵白云间穿行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