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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章 神秘莫测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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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从来就不是个好人,做个不挑战法律的爱国的中国人,是外公花了十多年时间才植入韩湛心里的种子。

但韩湛,他是爱德华的孩子,他天生就是冷漠残忍的。他见过的善与恶,是杜雪妍无法想象的。如何精准杜雪妍的七寸,对韩湛来说轻而易举。

杜雪妍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双手死死地捏住咖啡杯,咬着银牙问韩湛:“韩湛,就为了让你的小娇妻安心,你就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们好歹爱过一场,你真的狠心至此吗?”

杜雪妍不相信韩湛会是这样的的人。

闻言,韩湛许是想起了少年时期两人相爱的时光,他眸中冷色不知不觉软弱了一些。

见状,杜雪妍松了口气,趁热打铁,又说道:“韩湛,你都结婚了,就算我对你还抱有妄想,也不会做出格之事,更不会主动去惹宋瓷不快。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至于你说的那个承诺,我还给你就是。”她对韩湛绽放了一个魅惑人心的灿笑,笑起来时眼睛微弯,眼里有迷人的光彩。“韩湛,做不成情人,我们还是可以做个朋友的吧。”

韩湛望着杜雪妍那勾人的笑容,不仅没有立马点头答应,眼神反而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他说:“只有余情未了的旧情人才会做朋友,你跟我之间,就没必要做朋友了。”

闻言,杜雪妍的笑容僵在了脸颊之上。

她眼睁睁看着韩湛推开咖啡杯站了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杜雪妍突然惊觉韩湛是那样高大,胸膛是那样的宽厚,给足了人安全感。

恍惚间,杜雪妍又听见韩湛说:“杜雪妍,不要去惹宋瓷,也不许惦记我。还想当你的大明星的话,就安分守己一些。别惦记我,没结果。”

韩湛目光穿过窗户,朝咖啡店外马路边上站着的美丽女人点了点头。杜雪妍缓慢地转过头去,就看到夜幕降临下,宋瓷在对韩湛挥手。霓虹夜灯为衬,宋瓷比巴黎繁芜的夜晚更妩媚动人。

杜雪妍紧紧捏住了咖啡杯,余光瞥见韩湛从自己身侧大步走出去,笔直且坚定不移地走向了那个叫做宋瓷的女孩子。直到他们的车子走远,杜雪妍这才低下头,望着面前的桌面,逐渐朦胧了双眼。

原来,被喜欢的人往心口上插刀子,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

一坐进车子,宋瓷就直白地开口盘问韩湛。“韩哥,你跟杜雪妍说了什么?”她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心里好奇一件事,就一定要问清楚。

韩湛就知道宋瓷会追问这事。

他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将手机递到宋瓷的手心,“我录音了,你自己听吧。”怕宋瓷会疑神疑鬼,韩湛特意录了音。

宋瓷有些吃惊。

“你还录音了?”

韩湛点点头,这才说:“背着你去见我的前女友,录个音,对你对我都好。”韩湛承受不起任何可能会让宋瓷误会,会失去宋瓷的风险。

宋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韩湛,当你的前女友真惨。”韩湛对杜雪妍拎得清,宋瓷的确很开心,可一想到韩湛能对自己昔日爱过的人这样冷酷无情,宋瓷又觉得可怕。

知道宋瓷在怕什么,韩湛偏过头来对她说:“所以,你就乖乖的一直做我的现女友就好了。”

宋瓷心境复杂地点了点头。

她从包里掏出耳机,打开录音文件。

听完韩湛与杜雪妍的对话,宋瓷感到快意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为杜雪妍点燃一颗蜡烛。

多惨的前任啊。

在一家口碑不错的老餐厅吃了晚餐,宋瓷跟韩湛又一起去老佛爷商场逛了一个多小时。

宋瓷是时尚穿搭博主,每年新款上市她都要买大量的服装跟鞋包,很多衣服穿几次就排不上用场了。为此,宋瓷特意给自己开了一个咸鱼账号,专门用来二次售卖穿过的品牌服装或是鞋子包包。

韩湛跟龙雨两人老老实实的跟在宋瓷身后拎东西。

回到酒店,宋瓷坐在地毯上清理自己的战利品。“韩哥,这个是给你买的。”宋瓷将一个精致的盒子丢给韩湛。

韩湛一把抓住盒子,低头一看,目录惊讶之色。“爱彼手表?”

“嗯。”

韩湛打开盒子,瞧见盒子里面腕表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喜爱之色。

宋瓷为他挑选的是爱彼家皇家橡树系列超薄陀飞轮腕表,表盘是烟熏蓝色,有种内敛低调的奢华,非常适合韩湛的个性。

韩湛迫不及待的将手表取出来,戴在手腕上。他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对它有种爱不释手的喜欢。“瓷宝,很好看。”

宋瓷笑了笑,说:“我精挑细选的,当然适合你。”

宋瓷将衣服全部整理好后挂在柜子里,她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单独放到一边,这才去洗澡。洗完澡,宋瓷穿着精心准备的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却发现韩湛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宋瓷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将韩湛睡着后还皱着的眉宇抚平。

为了来见自己一面,他这几天一定是忙坏了吧。

半夜里,宋瓷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就看见韩湛压在她的身上。他脱了衣服,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正跪压在她的身上,动情地亲吻她的肩膀。

怪不得会觉得喘气困难。

“韩哥,你怎么醒了?”宋瓷打开壁灯。

韩湛用手蒙住宋瓷的眼睛,他说:“不好意思,昨晚太困了,睡着了。”尽管睡着了,韩湛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小点心。半夜里醒来,见宋瓷穿得漂漂亮亮的睡在自己身边,韩湛决定先做个畜生。

宋瓷被盖住眼睛,她双手抱住韩湛的胳膊,问他:“盖着我眼睛做什么?”

韩湛:“你眼神迷迷糊糊,我觉得我在犯罪。”

宋瓷:“...”

拿掉韩湛的手,宋瓷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宋瓷突然推开韩湛,“等等,仪式感还不够。”

韩湛被推得坐在床上,他歪着头,有些哭笑不得。“箭在弦上,你确定要拒绝我?”

宋瓷冲韩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仪式感不能少,你等会儿。”说完,宋瓷还把房间的灯全部关了。

屋子里突然又暗了下来,韩湛愣了下,好奇地问宋瓷:“你早搞什么东西?”

宋瓷:“韩哥不许偷看,我要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告诉你。”

“行,你准备好了告诉我。”

“嗯。”宋瓷摸黑走出了卧室。

韩湛听到了拉链合上的声音,他动了动耳朵,问宋瓷:“还没好吗?”

“马上就好。”

韩湛嗯了一声。

约莫过了两分钟,韩湛听到宋瓷说:“可以了韩哥。”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像是从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传出来。

韩湛睁开眼,打开灯,没在房间看到宋瓷。

他先去了厕所,然后打开了衣柜,统统没有宋瓷的身影。韩湛皱眉来到小客厅,小客厅里陈设简单,韩湛一眼就把屋子里的摆设尽收眼底。

他的注意力最后被地上的行李箱夺走了。这个行李箱是韩湛今天带过来的,32寸的,很大。韩湛蹲下行李箱前,他咳了一声,说:“我要开箱了啊!”

宋瓷没做声,还故作神秘的保持着安静。

韩湛觉得好笑,他将行李箱拉链慢慢拉开,一块黑色的真丝面料便从箱子的缝隙里掉了出来。韩湛拽着宋瓷的裙子拉了拉,说:“看,我抓住了一只小老鼠。”

宋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小声,韩湛这才将箱子的拉链彻底打开。

然而,待他看清楚箱子里宋瓷的姿势后,笑容忽然收了起来。

宋瓷蜷缩着双腿,很委屈的躺在箱底,她的手里却拿着一张A4纸。纸张上,是她匆匆用钢笔写下的一段话,上面写着——

我愿做一颗糖,弥补你儿时吃的苦。

愿你余生璀璨如星河。

韩湛,生日快乐!

大概是年纪越来越大,人的心就越来越容易被感动。就那么简简单单几句话,竟然把韩湛给感动到了。韩湛眼眶微微发热,他用手按住额头,有些无奈地喟叹道:“宋瓷啊,你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不然怎么担得起‘瓷宝’这个爱称?”宋瓷朝韩湛抬起双臂,撒娇说:“快把我抱起来,这样不舒服。”

韩湛将他的礼物从行李箱里抱出来。

抱着宋瓷直接走进房间,韩湛将宋瓷放在床上,他说:“现在,我要拆我的礼物了。”这一个晚上,韩湛要宋瓷的时候特别温柔,温柔得像是窗外的月色。

温存之后,韩湛抱着宋瓷的腰,右手抚摸着宋瓷的小腹,指尖在她小腹上面轻轻地点着玩。他问宋瓷:“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宋瓷在他怀里动了动,说:“我早就知道了,我刚到巴黎就去百货楼给你买了一块腕表寄回国去。按理说,今天就该到了。”

“是么?”韩湛说:“坐飞机手机一直关着机,快递公司可能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韩湛又问宋瓷:“地址写的哪里?”

“你公司。”

“我问问助理有没有收到。”

法国这边是夜里三点半,望东城正好是上午。韩湛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助理告诉韩湛今天上午八点半钟的确帮他签收了一个快递,就放在他的办公室。

闻言,韩湛叮嘱助理:“将那个快递收好,不许弄丢了。”

“好的韩先生。”

挂掉电话,韩湛将宋瓷搂得更紧。“以后我的每一个生日,你都要陪着我,瓷宝。”

宋瓷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说:“我希望,明年你的生日,咱家还能再添一个人,他得跟我一起陪你过生日。”

韩湛想象着那副画面,心中一阵悸动。“好。我们如果有了孩子,不管男女,小名都叫伴伴,你说好不好?伴伴,希望他平安健康,能陪伴我们一辈子。”

这小名深得宋瓷喜欢,“好,就叫伴伴。”

两人说着话,最后睡意袭来,宋瓷先睡着了。

抱着宋瓷,韩湛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宋瓷跟剧组请了假,陪韩湛去吃遍巴黎的美食。

第三天,宋瓷得工作了。

她去拍戏,韩湛也正大光明陪伴在她身侧。这次,韩湛特意穿了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打上领带,一副高冷尊贵的霸道总裁范儿扑面而来。

达米恩第一次看见宋瓷的丈夫,就被她丈夫那身强大气场给震住了。以至于拍戏的时候,达米恩总有些放不开,NG的次数都多了几遍。

韩湛明天就要走了,走之前,韩湛宴请了所有主要演员跟导演,以及剧组主要工作人员,去ASPIC餐厅吃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那顿饭,美味又昂贵,成功获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他走后,剧组还流传有关韩先生绅士大方疼老婆的传说。

宋瓷的戏份并不多,韩湛走后,她一个人在巴黎又待了二十天,便迎来了最后一场戏。这最后一场戏,拍的是宋瓷坠海的戏份。

都均斐是个吹毛求疵的人,要拍海上戏份,他便将整个剧组都带到了地中海。

为了追求逼真的影视效果,宋瓷必须亲自表演沉海的戏。而宋瓷因为上一世的经历,落下了深海恐惧症,她担心自己拍不好这段戏。

都均斐得知宋瓷有深海恐惧症后,他决定给宋瓷动用替身。

宋瓷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段戏换了人,感觉就不对了,我还是想自己试一试。”

“那就试试。”都均斐同意了。

湛蓝的天空下,地中海美得像是一块蔚蓝的宝石,一艘游轮静静地行驶在海面上。

宋瓷的最后一场戏,科莱曼也跟着来了,他就坐在宋瓷所在的游轮上的观众席中。

拍摄现场很安静,身穿墨绿色抹胸礼服的宋瓷,手持小提琴站在甲板上演出。宋瓷的头上顶着漫天的星光,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她,美得朦胧不真实。

科莱曼痴痴地望着宋瓷,眼神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船开始往下沉,下沉的过程中,不知是谁碰了宋瓷一把,宋瓷后腰撞在栏杆上,人就落进了海里。坠海时,宋瓷仍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提琴。

剧本上这样写着——

【逃跑间,有人冲撞到了Rain,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身子朝后退了几步,腰身撞在栏杆上。她翻滚着落入海中,一切就发生在瞬息之间,落海时,她还捏着她的小提琴。

海水冰凉,她被海水渐渐吞没。

Rain和她的小提琴一同沉入海底,随之沉下的,是科莱曼交付一生的爱情。】

宋瓷落入水中的时候是憋了一口气的,但恐惧使她忘了如何游泳。她知道都均斐安排了救生人员就藏在水里,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她的身子被海水吞没,恐惧害怕使她不停地挣扎,挣扎间,宋瓷忘记了都均斐先前的叮嘱,她张开了嘴巴,海水便倒灌进了她的口腔。

仿佛间,宋瓷像是回到了上一世车祸发生的那一晚,她孤零零地躺在御龙渊河岸边,血从她的眼睛上面滴下去,她望着黑夜里的滚滚江水,身子冰冷...

就在这时,宋瓷好像看到有个人朝她扑了过来。

一定是都导派来的救生人员。

宋瓷失去了意识,她被人带到隔壁船的甲板上。

有人在按压她的胸腔给她做心肺复苏,宋瓷听到有人在哭,哭着用英文说道:“不许死,Rain!”

“Rain,拜托你,不要死。”

见溺水的女孩仍然没有醒来,科莱曼那双长满了褶皱的手都在颤抖。“江时雨,求你,睁眼看看我。”

江时雨...

江时雨?

“咳咳!”宋瓷突然张开嘴,咳出几口海水。

“她醒了!”都均斐松了口气来,这才停止按压宋瓷的胸腔,将她扶了起来。

宋瓷靠在都均斐的怀里,她望着科莱曼,见科莱曼双手不停地抖动着,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江时雨,不许死,不许死...”

明白科莱曼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宋瓷看科莱曼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无比悲悯。

宋瓷缓缓抬起手,捏住科莱曼冰冷的手。

手被握住,科莱曼愣了愣,他停下自言自语,慢慢地抬头望着宋瓷。那双苍老的眼眸中,布满了不安跟害怕,还有泪水。

宋瓷低头吻住科莱曼的手指。

“科莱曼,我没事。”

科莱曼盯着宋瓷看了很久很久,这才镇定了情绪。

他将手从宋瓷的手心里抽出来,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往船舱里面走。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Rain死了,Rain死了,我的Rain死了,她不是Rain。”

都均斐告诉宋瓷:“科莱曼病情发作了。”

宋瓷说:“我去看看他。”

“你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别感冒了。”

“嗯,好。”

-

船只停靠在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莫的沿岸。

科莱曼站在临海的公路旁,眺望着夜色中漆黑一片的海洋。听到脚步声走近,科莱曼没有回头,他望着那片海,目光中充满了追忆之色。

宋瓷站在科莱曼的身旁,海风很大,她裹紧身上的大衣,静静地陪科莱曼站着。

科莱曼兀自开口说:“她坠海后,我来过地中海。我在这海上漂泊了一个月,我没有找到她,就连她的白骨都没有找到。”

在茫茫大海中寻找爱人的白骨,那是怎样绝望的一件事?

宋瓷侧过头,望着科莱曼苍老的容颜。

想到上次在望东城见面时,科莱曼曾问自己母亲是何时去世的。想必那时,科莱曼便已经认出了自己就是江时雨的女儿了。

宋瓷有些心疼科莱曼。

她的妈妈,当真是红颜祸水,让多少优秀的男人为之痴狂。自闭的天才钢琴家科莱曼,傲然不可一世的毒枭爱德华,淳厚温柔如春风的父亲...

“科莱曼,她死了。”尽管很残忍,宋瓷还是得让科莱曼认清现实,“科莱曼,你等不回你的江时雨了。”

科莱曼嘴唇动了动,像是要哭了。

“你长得,和你妈妈年轻时非常相似,尤其是你拉奏小提琴的样子。”科莱曼拿起他面前的那把小提琴,他把小提琴递向宋瓷,说:“这是我在海上找到的你母亲的琴。”

宋瓷吃了一惊。

她低头望着那把琴,借着微弱的路灯,看见琴上面刻了名字——

Rain。

宋瓷双手颤抖的握住那把琴,她舔了舔嘴唇,告诉科莱曼:“谢谢你替我妈妈保管着这把琴,科莱曼。”

夜色吹动宋瓷的长发,她瓷白的脸蛋上蒙着一层悲伤,不说话的宋瓷,就更像是科莱曼记忆力的Rain了。科莱曼突然说:“你能,为我拉奏一曲《The-Rose》吗?”

The-Rose是1979年的老电影《歌声泪痕》里面的歌曲,是一首流传了几十年的英文歌。

科莱曼告诉宋瓷:“我生日的时候,Rain曾为我拉奏过这首曲子,这么多年,我总能记得那段旋律。”科莱曼开始哼唱,他钢琴天赋极高,但唱歌却不好听,哼出来的调子并不悦耳。

宋瓷听着科莱曼的哼唱,于夜色中,她左手抬起小提琴,右手握住琴弓,拉奏起那首经典的脍炙人口的曲子。

科莱曼仿佛置身于清晨朝阳初升的森林,层层淡淡的雾气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庞。

温柔缠绵的琴音,将科莱曼拉回到了三十六年前的那个盛夏的夜晚。Rain站在他家的院子里,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拉奏了一首The-Rose,并摘下院子里的玫瑰,将玫瑰别在他的耳朵上,笑意吟吟对他说:“科莱曼,You-are-my-rose。”

玫瑰,在西方代表着爱情。

江时雨说,科莱曼是她的爱情。

不知不觉,科莱曼已泪流满面。

拉奏结束,宋瓷抱着小提琴,她望着满脸泪水的科莱曼,轻声告诉他:“这把琴被你保护的很好,科莱曼,我会好好地爱惜它。”

科莱曼没说话。

自闭的科莱曼并不爱跟人亲密接触,但他,却在短暂的犹豫后,轻轻地抱住了宋瓷。

宋瓷愣了愣,没有抗拒,反而伸出双臂,轻轻地搂住科莱曼。

这是一个道别的拥抱。

科莱曼松开宋瓷,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公路顺着海岸线的弧度蜿蜒,科莱曼走过蜿蜒的马路,禹禹独行。从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会心甘情愿陪伴着他,余生,他都将一个人独自生活下去。

夜色深邃,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科莱曼忽然听到了一阵琴音。

一闪,一闪,亮晶晶。

漫天,都是,小星星。

科莱曼脚步一顿,他缓缓回头,看着身后那个面带灿烂笑容的年轻女孩子。

科莱曼忽然就笑了。

他转身继续往前奏,边走,边唱着:“Twiwile-star,Hohat-you-are...”

-

送走科莱曼,宋瓷独自在海边待了一会儿,觉得冷,这才转身回酒店。她嫌弃高跟鞋累脚,便脱了高跟靴,一手抱着高跟靴,一手抱着琴,步行回酒店。

寒冷的夜里,街边行人很少,车辆倒是有几辆。

宋瓷步行走了十多分钟,才回到了酒店。龙雨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看见宋瓷回了酒店,他想到烟没有了,就去买烟。

宋瓷在酒店门口穿上鞋,走进大厅,拐了个弯进了电梯间。

电梯门打开,宋瓷走进去后,按亮自己所在的楼层。宋瓷又低头打量起手里的小提琴来,之前在外面视线昏暗,她没有看清楚这琴的样子。

电梯里灯光明亮,宋瓷才发现这把琴虽然年纪大了,但琴身上却十分有光泽,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呵护着的宝贝。

就在这时,宋瓷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有规律,很沉。

宋瓷好奇地抬头,看到五个人黑衣男人走了过来。前面两个后面两个,中间簇拥着一名个子高挑的英俊男子。韩湛算是宋瓷见过的高个子了,这个男人却比韩湛还要高一些。

男人肩宽腰窄腿长,穿着黑灰色的宽松长风衣,******,一双眼睛神色冰冷却走路带风。

宋瓷听说过,西西里岛这边多大佬,她直觉自己这是遇到了大佬。

宋瓷默默地往后面退了半步,直到脚跟抵住了电梯,无路可再退,宋瓷这才没动了。

那群人见电梯里面有个女人,他们略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来。宋瓷注意到,即便是进了电梯里面,那个风衣男人也是被其它四人护在中间保护的对象。

与五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独处在一个电梯里,宋瓷精神高度紧绷着,眼神都不敢乱飘。

几个人在讲话,说的是意大利语,宋瓷一句都听不懂。

电梯到了9楼,宋瓷发现前面这拨人也要出去。她等大佬先出去了,这才跟着走出去。

发现宋瓷尾随在自己这些人身后走了出来,那个眼镜男突然转过身来,用没有温度的眼神斜了她一眼。

求生欲很强的宋瓷忙举起双手,低声解释道:“我住这里。”

那个男人还看着她,略微皱着眉头,一副怀疑她的样子。

宋瓷只能掏出房间卡号,和自己的护照身份证,用英文跟对方说:“我是这家店的顾客,我是中国人,你看,我有身份证跟护照的。”

宋瓷有种自己随时会被人杀了抛尸的恐惧感,拿着身份证的双手的指关节都是僵硬的。

那个男人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宋瓷等他们走远了,这才同手同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后,宋瓷赶紧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躲在被窝里面许久,浑身才温暖起来。西西里岛太可怕了,她明天一定得尽快买机票飞回国。

宋瓷给龙雨打了个电话。

“夫人?”龙雨咬着烟,蹲在酒店门口抽。

宋瓷问:“你在哪里?”

龙雨说:“楼下抽烟。”

宋瓷告诉他:“别抽了,上来,你今晚就睡我隔壁房间。”

龙雨站了起来,灭了烟,一边往酒店内走,一边问宋瓷:“夫人,出什么事了?”

宋瓷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事,跟龙雨讲了一遍。龙雨听完,告诉宋瓷:“夫人好好休息,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就不会有事。”

宋瓷都把自己藏被子里面躲起来了,她还看什么听什么!“我不会乱来,我马上就睡,你快些回来。”

“好。”

龙雨回到9楼,敲响宋瓷的房间门,告诉宋瓷:“夫人,我回来了,就睡在你隔壁,你放心。”

宋瓷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好。”

宋瓷心想,下次再出远门,一定要带个女保镖,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以跟女保镖一起睡。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情况很少,一辈子可能也就遇到这么一回。

宋瓷没把这事跟韩湛说,不想让韩湛担心。

第二天一早,宋瓷去楼下跟都均斐他们一起吃早餐。她的剧情,算是杀青了,吃了早餐她就要回国了。

酒店里开了暖气,宋瓷穿着连衣裙下楼来到酒店的餐厅时,都均斐跟扮演莱姆的男演员已经到了餐厅。

三人一起吃了早餐,宋瓷跟莱姆说了几句话,这才靠近都均斐,问都均斐:“二爷,我这次的表现,你给我打几分啊?”

都均斐指了指盘子里的鸡蛋。

宋瓷挑眉,要被气哭了。“什么意思?零分?”

都均斐又将叉子放在鸡蛋的左边。

宋瓷顿时眉开眼笑,“十分么?”

都均斐嗯了一声。

逗够了宋瓷,都均斐这才问宋瓷:“你几点的飞机?”

宋瓷说:“十一点半。”

“我们的航班是十点,那我们不能同行了。”都均斐用餐巾纸将嘴巴擦了擦,他跟宋瓷说:“你老公不差钱,下次我回国,你得请我去最贵的饭店吃饭。”

宋瓷一拍胸脯,道:“没问题!”

在餐厅与都均斐他们分别后,宋瓷见时间还早,就想去海边走走。

披上风衣外套,宋瓷来到沙滩上。

Mondello沙滩在当地很有名气,细软的沙子踩着很舒服。有些爱美的姑娘不怕寒冷,已经换上了比基尼,躺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

宋瓷盯着那些女孩子的好身材,心想: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姐姐我一脱衣服,你们那身材都不够看的。

想归想,宋瓷是不会去换比基尼跟她们争奇斗艳的。

阳光当顶晒着,宋瓷也觉得有些热,她脱了外套,脱了鞋子,拎着外套跟鞋子踩着细软的白沙,沿着海岸线慢慢地往前走。

宋瓷来到一处人少的沙湾,她见地上有些小贝壳,便放下衣服跟鞋子,蹲在沙滩上,用手在沙子里面找贝壳。

她也没打算将它们带走,就是单纯的觉得它们漂亮,想要将它们找出来洗干净,拍几张照做个纪念。

宋瓷刚挖了两三个贝壳,突然听到一道磁性十足的男音在身后的头顶说道:“深海的贝壳才好看,这都是废料。”这人开口说的是一口中国话,腔调虽然不准,但每个字的发音都没错。

宋瓷捏着一枚小贝壳,愕然地回头,便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男人只穿着一条沙滩裤,戴着墨镜,遮住双眼,露出轮廓分明的俊脸线条。他有一身古铜色性感的肌肤,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

性感,而又给人致命的威胁感。

见到他,宋瓷瞳孔突然紧缩成两个小点。

是昨晚那个风衣男人!

宋瓷后背一阵发凉,她慢慢地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到对方的下巴高。宋瓷往后退了一步,仰头望着男人,问他:“你跟踪我?”

男人说:“这片沙滩是我的。”

男人的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公告牌,宋瓷望过去,看见了一段意大利文。

她:“...”

她看不懂意大利文。

自己闯进了别人的私人领盘,宋瓷感到抱歉。“不好意思,我这就走。”宋瓷捡起衣服和鞋子,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两个黑衣男人。

他们直接挡在宋瓷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处。

宋瓷下意识想要求救,但她努力保持住镇定,尽可能平静地开口,告诉男人:“先生,我的保镖就在路边的车旁等着我,我告诉过他我只会出来闲逛半个钟头。”

她看了看手腕上镶满了钻石的手表,说:“距离半个钟头,还有十分钟。”她心跳特别快,但表情仍然平静镇定。“我的丈夫在中国是非常有势力跟地位的人,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男人双手抱臂地看着她讲话,等她说完,他的左手食指在右手的手臂上面轻点了几下,才笑着说:“小可爱,我不会吃了你。”

宋瓷被这声‘小可爱’刺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伸手夺走宋瓷手里的小贝壳,男人轻轻一捏,就把小贝壳捏成了碎渣子。

宋瓷眼皮狂跳,觉得被捏碎的不是贝壳,是她的骨头。

“想见到最漂亮的贝壳吗?”男人低头对她说:“等我十五分钟。”说完,他摘了墨镜换上潜水镜,没有背潜水设备,就那么一头跳进了海里。

宋瓷被男人这番骚操作给惊呆了。

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守在身旁,宋瓷根本就走不掉。她就抱着衣服,身姿笔挺地站在海岸边,望着那片翻腾的地中海。

宋瓷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没见到男人从海里冒出来,宋瓷觉得他可能已经死了。

她有些不安,用英语问身旁的大汉:“你们的老大是不是淹死在海里了?”

两人像是耳朵聋了,一声不吭。

宋瓷撇了撇嘴。

又过去了两分钟,就在宋瓷以为这片地中海里又要添一具尸体时,那个人却从海里冒了出来。

这是人吗?他是怎么做到在海里憋气十几分钟的?

宋瓷震惊地望着这个神经病男士,一言不发。

男人摘了潜水镜,踩着浪花走近宋瓷。他右手捏着一只扇形大贝壳,左手掌心随意地擦了把脸上的海水,动作有几分狂野。

走到宋瓷面前站定,男人突然朝保镖伸出手。

保镖就像是男人肚子里的蛔虫,知道男人的所有心思。他拿出一把刀,递给男人。男人右手持刀,几个动作便将贝壳里面的肉刮掉,丢在沙滩上。

他把清理干净的贝壳递给宋瓷,说:“小可爱,送你的礼物。”

宋瓷:“...”

她低头看着那贝壳,扇形贝壳的背面上,隐约可以看见淡蓝色的色彩。

的确很美。

男人非常贴心地补充道:“听说中国的海关挺严,我已经把贝壳的肉刮掉。这贝壳,你可以带回国了。”

闻言,宋瓷仍没有伸手去接贝壳。

见宋瓷迟迟没有动作,男人忽然笑了。他把玩着那个贝壳,突然说道:“霍夫会很乐意看见我送给你的礼物的。”

宋瓷有些迷茫,“霍夫?”宋瓷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便对男人说:“抱歉,我不认识叫做霍夫的男人。”

“哦,我忘了,从被那个老头子接走以后,他就改了名字。”男人弯下腰,脸靠近宋瓷的脸。他灰蓝色的眸子凝视着宋瓷褐色的眼眸,轻声说:“韩湛,他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吧?”

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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