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进门
想清楚了这些,石斌和贾玲并未兴奋不已,反而睡了个好觉,虽然总共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不过一觉醒来就都是精神奕奕,也许是想开了,翻身上马后也不再顾及什么马力,只是一个劲的挥舞这马鞭,只求尽快敢上前面的那个驿卒。
用最适合长途奔袭的蒙古马紧赶慢赶终于在出发的第四天赶上了那个被贾似道派出的驿卒。
贾玲一见那驿卒便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准备兴师问罪,毕竟她这大小姐就是随石斌北上抗元的时候都没这么劳累过。虽说她很喜欢纵马狂奔但那只是在很短的路程内,满足她刺激的感觉就好,但绝不是这么个跑法,把她跑得站都站不稳是肯定不行的。
这么个杀气腾腾的煞神模样,就是再呆的人也知道有麻烦了,何况是自家大人的掌上明珠,他这驿卒哪里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还有些贤名的姑爷,石斌本也有脾气,腹诽那驿卒太蠢笨,责任心太强,又不是八百里加急跑那么快干嘛。不过石斌还是喜欢当和事佬,知道若是真让贾玲爆发出来,那驿卒估计没一个月会下不来床,甚至一个不小心就残了,于是只好很柔和的拍了拍母老虎的手。
也许是因为解决了联合郑清之的问题,又也许是石斌及时的拍了拍她的手,贾玲迟疑了下终于停下来,冲过去只是给了那驿卒一个巴掌,咬牙切齿的说,“下次敢再这么快我就要你去见祖宗!”
那驿卒正暗自腹诽贾玲的刁蛮和感叹自己的幸运,却又被她把手中的公文一把夺了过去并推倒在地。
这下可把驿卒吓到了,手上虽然不是绝密公文但也是沿江制置使签发的,要是把这差使给办砸了他就是不死也是充军发配的结果。
为了自己的命运那驿卒从地上一下就蹦起来要把贾玲手上的公文抢回去。
二人还没开始争夺,石斌笑着说:“不必紧张,这文件是贾大人你要送去朝廷的吧,贾大人就是要我夫妻二人拿着你手里的文件去京城郑宰辅那的。”
那驿卒自然相信石斌的话,毕竟这位姑爷信誉不错,只是这是他自己的责任,若是出了事情是他负责而不是石斌,所以他还是没做声不表态。
贾玲本来又要爆发,石斌又阻止了下来。示意既然已经追到了公文,何必再节外生枝?大不了就是和这驿卒一起去京城罢了。
“若是你不放心,就和我夫妻二人一起去,看着我们将奏折送至宰辅那,你看如何?”
既然是驿卒哪里会不懂其中的程序?奏折当然是要往上递送,但迟早会要让郑宰辅过一眼,所以直接送他那也对,而且还乐得直接干脆。何况眼前这二人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所以那驿卒最终同意了石斌的提议,一起去了京城。
放了心自然就跑得慢了下来,不再那么紧赶慢赶了,石斌和贾玲几个进了京城也没散架。
都进了京城那驿卒就放了心,也不管石斌他们有没有去郑清之的府上转身便离开。而石斌等则找了一家驿馆住下,这一队人吃了一顿山珍海味算是慰劳自己,酒足饭饱之后也不再多言便各自回房憨憨入睡。
在石斌看来接下来的事情都很容易,脸皮厚点,手上大方点应该就没事,关键是不能让那郑清之感觉他石斌只是在利用他,所以必须还是得有些共同的交流,打官腔说套话可不行,但又不能掏心掏肺。想到这里,石斌感觉身心俱疲。若是旁边是郑清之石斌肯定会踹死他,做个事情还要这么多麻烦
一大早贾玲就起了床,她这个大小姐从来就是活泼性子不会赖床,不过石斌这位可不一样,他信奉‘睡到自然醒’。
众人全都吃了早饭,可石斌还是没有‘自然醒’,这让贾玲感到非常奇怪,于是便去房中。
唯恐他们夫妻二人起争执闹笑话,许风也跟了进去。也许是看见了亲卫跟着,贾玲也不好太过蛮横,于是收回了要拧耳朵的手,而是转身坐到椅子上,将茶杯轻轻的敲打起桌面来。
终于受不了起了床,贾玲这种行为大大出了石斌的意料,不过转眼看到了她身后的许风才算明白今天的贾玲为何如此‘温柔’。
“石知州是不是该起床了?大伙都准备好,只差你一人了。”
本想为自己辩护,说郑清之此时早朝肯定尚未回府,没必要去那么早,不过毕竟是他赖床了,也没必要为这事斗嘴让手下看笑话,石斌只好闭嘴跟着贾玲一起出了房。
一切都准备就绪,果然就剩石斌一人没准备好,一个蓬头垢面的模样哪里像知州?整个一个流氓无产者,这副模样岂能去见郑清之?只好立刻去洗漱一番,好在是军汉出身不过一刻钟就完事了。
带着贾玲和许风几个向京城富人区的郑家府邸走去,“夫人,你说咱们这次要不要先见一见他的那个儿子?先请他打个招呼?”
贾玲听后莞尔一笑,“夫君,那个废物你就不必理会了,他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只要给钱就好,他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先找过他,他没那么多的心机算计的。”
贾玲的话他还是相信的,她也是高官的女儿哪里会对其他高官子女没点了解?
看她提起郑清之儿子那不屑一顾的模样,石斌知道那的确是个没心机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这样石斌就放了心继续向郑府去了。
没多久就到了郑清之的府门前,进门时石斌犯了个小错。见那府门是开的,直到天井都未见人他便翻身下马直接准备走进去。
见状,贾玲与许风立刻想去拉住,却没赶上,结果这位没有多少等级观念的知州大人很尴尬的被忽然闪出的门童硬生生的拦在了门口。
也许是因为一大早便失了面子,心中有些余怒未消,却见区区一个门童又来捋虎须,石斌随手便是一推,将那小童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堂堂宰辅的门童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就是京官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这明显是个地方官员,不会好好的哄他高兴居然还动起了手。
那门童恶狠狠的瞪了石斌一眼,立刻嚷着将家中的仆人都叫了出来,似乎是要给石斌个好看。估计是这么个变化才让石斌反应过来闯祸了,不过他也是杀人如麻的武将出身,哪里会惧怕几个连血都没见过的家奴?手下的那些护卫更是忠心耿耿,一见石斌有危险,当即将他护卫起来,与那几个家奴拔刀相向对峙起来。
此时,贾玲暗骂石斌的唐突;石斌则暗骂许风几人的太过‘忠心’,不会审时度势。如今好了,双方都下不来台。
要他一个知州向一个小门童服软?绝不可能。若是真干了这龌龊事,那他以后也就再也不用带兵打仗了。
但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可是个大笑话。自己不仅没当好这传声筒还让郑清之丢了颜面,他不仅这次不会帮忙,估计以后就会事事作梗了。
脑中灵光一闪,石斌立刻拨开护卫冲那门童笑道:“不错不错,郑宰辅果然没看错你 ,果然忠于职守,不过却智谋不足。”并拍了拍那门童的肩膀表示欣赏。
这么一个忽然的变化让这并不非常聪明的门童的大脑陷入死机状态,只是很本能的将石斌的手粗鲁的打开,却没说出一句话。
这些家奴明显是以这门童为首,见他不说话,那些家奴自然也不动作。
逮着这机会,石斌立刻继续大笑着说:“小兄弟,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样?”
挨了打自然对石斌痛恨不已,哪里还会和他多说一句话,只不过心中尚不确定石斌唱的是哪出戏,所以才不表态而已。
“呵呵,很简单。最近元兵又在两淮虎视眈眈,而且越来越无耻,还搞起了暗杀。刚刚我就是扮演求见的官员实际则为元人的杀手来试探你的。”石斌‘诚挚’的笑着说。
“放屁!你不就是上次来求见郑大人的那个通判吗?怎么又成了大人派来考验我的人了?何况有你么拙劣的杀手吗?”
“呵呵你又错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原来是个军人。你想想,你现在将这么多的护卫都集中到了门口,那后院是不是就空虚了?而你家大人的书房我记得是在后院,此时我若派一队人马去偷袭,小兄弟,你是不是犯了大错?”
石斌的话让不明就里但又忠心耿耿的小门童中计了,也许是怕自己在郑清之面前失了器重,立刻带着几个家奴往郑清之的书房奔去,虽然知道郑清之肯定安然无恙。
这样一来自然就无人再拦得住石斌,郑家的家奴也就只好退到两旁,将他们放了进去。
知道已经进来便不会再被赶出去,石斌也就慢了下来,毕竟这是高门大户自己也是官员,不能像个布衣百姓一样毫不注意行为。
走了不到五十步,甬道那边便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明显就是郑清之和那门童。
虽然可以肯定郑清之不会计较,但进门是耍了手段的,这让石斌还是有些踌躇是不是要继续前行。
脚步刚刚慢下来却被贾玲在腰上用手一顶,吃痛之下又加快步伐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