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水芝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眼中泛着的光芒让人心醉。
“贤弟,喝了这杯酒,水芝姑娘的幸福可就寄寓你的身上了。”
张士钊笑着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笑得似有深意的张君妍,心中一凛,赶忙闭嘴。
而看着水芝敬酒这一幕的吴天赐却是羡慕嫉妒恨,水芝含情脉脉看着云逸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两眼死死地盯着云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敢抢我看上的女人,那我就要你死。心中打定主意,吴天赐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闭着眼睛品尝了起来。
蒋望鲁雄二人见到水芝向云逸敬酒,又看到吴天赐闭眼品酒的模样,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他们可是十分了解吴天赐的性格,对方这般神态,显然心里已经有了将云逸弄死的想法。碍于吴天赐,他们不敢对水芝表现出垂涎的模样,但是见到云逸能够得到水芝这样绝世芳华的美人垂青,心里自然是大大的不痛快。
左昀和孔世礼略有些不痛快,他们也是喜欢水芝的,只是云逸的文采性情,他们都是心生佩服,因此这时只能沉默地喝着酒。
水芝可不会管他们心中的想法,她的目标本就是云逸,这次的献舞和敬酒都是她本来就计划好的。只是令人失望的是,云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目眩神迷,为她的风姿所倾倒。云逸的眼神清明,水芝透过对方的眼眸见不到多少的**,这对于她或者云勇的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水芝暗地恼怒,自己都做到这种地步,云逸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模作样?暗地咬牙,今天豁出去了,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个风流皇子能够抵挡住本姑娘的魅力。想到这,水芝心中想到那些个青楼女子不知羞的法子,假装跌倒,扑进云逸的怀中。她虽然是艺籍,但是比这样做还是头一次。以前差不多都是陪些达官显贵喝茶聊天,吟诗作对,弹琴唱曲。一点不雅的事也不会有。纵是有些心怀不轨的,也有鸳鸯保护,不久,她就被云勇赎身。再加上她的洁身自好,可称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
水芝刚要有所动作,忽然身形一晃,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啊!”水芝惊呼一声,在身体将要着地的瞬间,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弯给揽了过去。水芝定神,不是云逸又会是谁。
水芝生平如此亲密地接触男子,云勇虽然替她赎身,但却从来没碰过她。水芝的脸色有些红润,水汪汪的凤眼扮着可怜望向云逸。这时她才发现对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脸色凝重地道:“张大哥,有状况,出去看看。”
水芝这时才明白,刚刚的确不是她故意摔倒,而是船在晃动。耳边传来云逸温和的声音:“水芝姑娘,你能站稳吗?”
“嗯!”听到答复,云逸放开水芝的身体,水芝勉强站住身形,忽然花船又是向左一晃,云逸连忙将其扶住。这个时候,画舫上的仆役高声叫了一句:“船漏水了。”而后便是一声惨叫传来,众人这时都变了脸色。
“小姐,不好了,有人在船底搞鬼,船漏水了。”鸳鸯慌忙地跑了进来,她刚刚在外面甲板上,见到两只小船向着画舫靠过来,刚想出声,忽然听到扑通两声,似乎有人跳入了水中,很快,画舫就开始左右摇晃起来,伴随着的是整只船在慢慢下沉。鸳鸯赶紧跑船舱禀报。
众人听了鸳鸯的话,面色仓皇,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幸得张士钊沉着冷静:“大家莫要慌,先随我到外面的甲板之上,应该是水寇上了船。”说到这,张士钊重重地哼了声:“水寇的胆子不小,敢在这金陵城中作乱。”
秦淮河贯穿金陵城南北,齐国刚刚迁都金陵那会,治安比较乱。很多水寇也乘机混进城中,在秦淮河上劫掠百姓。不过齐皇云鸿手段凌厉,登基之后,很快便将城中的水寇一网打尽。这十余年以来,金陵城中再未发生过水寇作乱的事情。
众人依言,连忙踉跄地跑到甲板上。云逸将水芝交给鸳鸯照顾,自己则和张士钊木昱一行人最后走出船舱。
站在甲板之上,众人发觉,画舫的右侧已经倾斜,显然右侧进了许多水。
云逸所在的这条画舫在秦淮河的北部,周围并没有其他画舫。一眼望去除了茫茫河水,再无其他。心中不由地一沉。
这时张士钊冲着周遭的黑暗大声道:“阁下是哪路的妖魔鬼怪,何不现身一见?做这凿人船底的勾当,未免让人不齿。”
张士钊语音刚落,黑暗中划过来一只小船,船上立着三个汉子,为首的那人正是李泉。
还未待李泉说话,他旁边的周三率先道:“呵呵,你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等你们的船彻底地沉进河底,我看你还敢不敢这般嚣张。”
张士钊眉间怒色一闪而逝:“你们胆子不小,可知道船上的诸位公子是何等身份,竟敢沉船杀人越祸,那也要找好对象才行。”
李泉阻止了周三继续说话,平静地道:“这位公子,我看你也是个习武之人,不妨告诉你,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你们中间的齐公子能够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就将你们安全地送到岸上,绝不伤害你们一根汗毛。怎么样?”
李泉此话一出,画舫上众人闻言一愣,张士钊木昱几人面色凝重,原以为对方是为了钱财,现在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人想要二皇子性命。
吴天赐蒋望鲁雄三人却是满心欢喜,蒋望急忙道:“诸位英雄说话可否算话?”
李泉呵呵笑道:“这个自然,江湖之人,信义为先。”
蒋望不顾鸳鸯鄙夷的目光,连忙指着云逸道:“他就是你们口中的齐公子,你们将他绑了就是了,赶紧放我们上岸。”
蒋望不识水性,如若画舫真的沉了,他基本是十死无生。他自认为身份尊贵,还有许多日子没有享受,怎可现在去死?因此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人怎么看待他了。
吴天赐沉默不说话,他不像蒋望这般遇乱失智。在他看来,事情还未到最坏的地步,做人还是的留着些退路好。
张士钊不屑地扫了眼蒋望,转而对着李泉道:“你的雇主出的银子,我出双倍,让我们平安上岸,本公子说到做到。”
“这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们立足江湖就得有个信字,可不能因为谁给的银子多就听谁的。”
“这么说,我们谈不拢了?”张士钊皱着眉。
李泉没有说话,脸上微笑的神色却好像在说的确如此。
“那我们就手上见真章。”张士钊撂下这句话,全身凝劲,擒贼先擒王,他打算直接擒了李泉再说。
蒋望这时是彻底的慌了,冲着张士钊道:“你想做英雄,别拉着我们陪葬。本公子还不想死了。”接着又冲着李泉谄媚道:“大侠,这位叫就是你们要的齐公子,你们擒了他便是,别与我等为难啊。”
“闭嘴!”张士钊实在看不上蒋望这不堪的模样,一声怒吼,惊得蒋望肝胆欲裂,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后张士钊冲着云逸道:“帮我照顾好君妍。”话音落地,整个人已经激射而出,冲着李泉奔了过去。
李泉旁边的周三蔡秀二人,见张士钊跃了过来,举拳向迎。张士钊双手齐出,一掌一个将两人打退。这时一道拳风直扑他的面门,李泉出手了。
作为纵横大野泽八百里的水寇大当家,李泉的身手自是不凡。他早些年在浔阳江上贩卖私盐,人送绰号水中蛟。他现在手底下的一帮兄弟包括朱顺朱横兄弟,都是那个时候收服的。当年,李泉“水中蛟”的名头可以说是震惊江南。但也正是因为名头太大,官府派了重兵抓捕他。为了躲避官府追捕,他才会跑到郓州的大野泽做个水寇。因此他的水上功夫更加厉害。
张士钊和李泉一交上手,压力立刻扑面而来。张士钊作为军旅之人,拳脚功夫虽是不弱,但是手中没有兵器,显然发挥不出全力。再者在这小船之上,左右摇晃,根本使不出全力。
张士钊急于拿下李泉,招式是又快有急,不免少了防守,挨了李泉好几下重拳,而李泉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云逸在这边见张士钊落入下风,不免暗自着急,刚想帮忙,忽然听到两声惨叫,甲板上的两个仆役被两个**上身的汉子给打落水中。
“这两人,是从水底上来的。”鸳鸯眼尖,连忙说了一句。
“呸,在水底这么长时间,可算是累死我了。”朱横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又冲着黑暗中叫了一句:“你们几个还不上来,赶紧擒了那小子,我们好去分银子。”
“来喽,来喽。”几个声音从水里传来,又是五个上身赤条条的汉子,嘻嘻哈哈地翻上了画舫。
朱横大大咧咧地冲着云逸一行人道:“你们哪个是姓齐的?”
“我就是!”不待蒋望这家伙献媚,云逸往前一步,直接站了出来,云逸暗自打量着上船的七个汉子。这七个人太阳穴鼓起,下盘有稳,明显是练家子。云逸自忖自己能够对付一两个,再多恐怕是有心无力。船上的人虽然多,但是真的动起手来,真不一定打的过。更要命的是吴天赐三人和他们不是一路的,形势有点不妙。
“齐公子,你是要我们绑你,还是自己走过来?”
朱横咧嘴一笑,本就丑陋的面相显得更加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