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六品小官也敢对田兄不敬,真是惹人发笑。”
“武兄你这可说错了,六品在金陵城可算不上官。”
说话的二人就是跟着田知寒进来的那两个锦衣男子,他们一个叫武先思,是金陵郡丞武参的儿子,一个叫做郭谅,是金陵六卫之一骑卫的副统领郭愈的儿子。金陵郡丞和卫军副统领皆是正四品的实权官职。
两人平时就是唯田知寒马首是瞻,见田知寒出言,自然跟着附和,其实他们并不知晓张士钊的真实身份。
听着田知寒三人的冷嘲热讽,张士钊语气平淡:“本官虽然官小,但也是陛下亲赐,朝廷册封。你等俱是白身,哪里来的胆子敢在本官面前聒噪。”
“你,你,”那武先思和郭谅二人指着张士钊半天,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他们都是仗着老子的权柄,才能这么肆无忌惮,自身的确没有任何官职,只能算是白身。张士钊直接拿自己的官身来压他们,他们当然反驳不得。
田知寒冷哼一声:“张士钊,你也别用你那芝麻大的小官压我们。今日我就问你一句,人你让不让本公子带走。”
月璃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但是仍死死地盯着田知寒。
张士钊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酒,站起身来悠然道:“月璃,被我兄弟看上了,田公子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田知寒眼中的不忿一闪而过,瞥了一眼云逸嘲讽道:“张校尉的品味果真不同,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能和你做兄弟了?”
他没有见过云逸,自也不知道云逸的身份。
田知寒话刚说完,张士钊手中的酒杯就往他的头上砸了过来。
“哎呦!”一声痛呼传来,却是田知寒闪避不及,酒杯正好砸在他的左脸之上。
“再敢对我兄弟出言不逊,砸的就是你的脑袋。”张士钊声音冷冽,云逸的身份岂是田知寒这纨绔公子可以辱骂的。
“田兄,没事吧?”
武先思和郭谅赶忙上来扶住田知寒。田知寒推开二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张士钊及道:“给本公子打,死活不论。”
数十个青衣汉子闻言迅速地上前围住张士钊。
张士钊活动一番手腕关节,他这几年去了镇西军,金陵城中的那些纨绔似乎已经忘记当年自己带给他们的噩梦了。想到这,他对云逸道:“贤弟,你保护好几位姑娘,且看为兄怎么教训他们。”
话音刚落,张士钊整个人已经窜进了汉子中间。这些青衣汉子虽然体格强壮,但是又哪里是张士钊这个军旅宿将的对手。基本张士钊每一招都能撂倒一个人。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数十个青衣汉子都已被撂倒在地,哀嚎声不绝于耳。
田知寒看的目瞪口呆,想他一个权贵家的公子,仗着老子的权势作威作福。寻常人忍气吞声,而有些武艺的人,大多顾忌田巩的权势,从而绕道而行。所以哪里见过自己的这些打手这么不堪一击,被人轻松放倒的场面。
张士钊走到田知寒面前,拎起对方的衣襟:“田公子现在还想要教训我吗?”
武先思和郭谅刚要上来解救田知寒,张士钊眼睛一眯,两人不禁倒退两步。他们和田知寒一样,也都是纨绔子弟,哪里受得了张士钊的气势。
“你,你想干嘛?我是尚书之子。”田知寒声音结巴道,半点之前嚣张的气势也无。
“你说呢?”张士钊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一拳击在田知寒的小腹之上。后者身体一阵痉挛,两眼翻白,显然这一拳的力道极大。
今晚张士钊喝了不少酒,刚刚又活动了一番筋骨,酒意发散,这时已经微微有醺意,出手自然有些重。紧接着又对着田知寒的脸啪啪啪几下扇过去,后者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放开田兄。”
武先思和郭谅见田知寒被揍的不像个样子,赶忙冲着张士钊叫道。两人却是始终不敢自己凑到张士钊近前。张士钊又怎么会听他们两个的,抡拳欲再揍田知寒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先前在拥风阁正厅迎接张士钊云逸二人的中年美妇人俞芳。
她其实早就得到消息,田知寒带人去找张士钊的麻烦。在她想来,双方不过是因为阁中的女子争风吃醋而已。这种事情在拥风阁是常有的事,她也见怪不怪,双方肯定会有一方得服软,若是她出面调解反而不美,因此选择了静观其变。可是接下来事情发展完全超过了她的预料,人手众多的田知寒被张士钊揍趴在地。再任由张士钊打下去,恐怕会将事情闹大。
“哎呀,张公子你在干嘛?真是吓死奴家了,赶紧将田公子放开。”
俞芳声音含媚地走到张士钊跟前,当务之急就是让张士钊先将田知寒放开,一旦田知寒在这里出事,他们拥风阁的声誉可就全毁了。奈何双方都不是好惹的主,俞芳心中暗自叫苦,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张士钊眯着眼,略微有些醉意的看着俞芳:“你们拥风阁好的很,本公子被他们带人围住的时候,你们在哪呢?这会田知寒被本公子教育,你们便跑了出来,是什么意思?”
俞芳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娇笑道:“张公子,你不是没事吗?就当给奴家给一个面子,放了田公子如何?今天在拥风阁的消费,不,以后两位公子在拥风阁中的消费都免费如何?”
张士钊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几分讥笑:“不提这个,本公子还不生气。我先前让你们去安排最漂亮的姑娘来陪本公子的兄弟,璎珞玲珑两位姑娘虽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但是和月璃姑娘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你为何不让月璃来,莫非瞧不起本公子,当本公子好欺负?”
说到最后,张士钊声色俱厉,却是半分醉意也无。
“张公子,你这就冤枉奴家呢。月璃姑娘刚满二八,还未出阁,当然算不得此列。”
“那田知寒怎么要带月璃姑娘走呢?你们拥风阁真当我张士钊好糊弄是不是?”
“这,”俞芳一时语塞,待见到张士钊又扬起了拳头,赶忙道:“张公子,不能再打了。”说完,她又示意拥风阁中的打手将人救下。
张士钊哪能如他们意,提着田知寒,迅速地和众人拉开距离“怎么你们听风阁难道还想和本公子动手不成?”
俞芳干笑几声:“这个自然不敢,只是张公子真的不能再打田公子了,田公子的状态有些不太好。万一出了事,大家可都讨不了了好。”
“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张士钊一手挟持着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田知寒,另一只手摸摸下巴继续道:“要本公子放了他也可以,你们得答应两个条件。第一,本公子这位兄弟尚缺一个铺床叠被的丫鬟,月璃正合适,还请你们拥风阁放月璃离开,至于银子该多少是一分不会少的。第二,就要劳烦田兄割爱了,放月姝姑娘离开,同样的赎身的钱,本公子也一分不会少。”
对于第一个要求,俞芳虽然心痛少了一个未来的摇钱树,但是比起田知寒在拥风阁出事还是要轻的多,是以俞芳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既然张公子的这位兄弟看上月璃姑娘,我们拥风阁自会成人之美,月璃的卖身契马上就命人拿来,至于银子就不必了提了,权当拥风阁给月璃的嫁妆。”
月璃听到自己就这样获得自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悄悄地望了一眼身边脸色平常的云逸,心中道:“这就是我以后要服侍的男子吗?”随即将这个念头抛出脑外,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田知寒是否会答应放了她姐姐月姝。
田知寒被打的凄惨,却也激起了他性子中的狠性,只听他声音嘶哑道:“想让我放了月姝没门,本公子要日日折磨她,今日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来日我要加倍地用在月姝那贱人身上。”
听田知寒这样说,月璃眼前一黑,差点没跌倒在地。这时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耳边传来温和的话语:“你姐姐会没事的。”却是云逸见她的模样,心下不忍,好言宽慰。她的心里这才好受了许多。
张士钊对着众人道:“不是不给拥风阁的面子,实在是田知寒实在欠收拾。”
说完,张士钊拍拍田知寒肿的像猪头似的脸,似笑非笑地道:“你说接下来本公子该打你哪个部位呢?”
田知寒眼中闪过慌乱,却是仍旧嘴硬道:“要杀要剐随便,只是在这之后,看你还有没有今日的嚣张。”
“张将军住手!”
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屋子,他叫周明威,是拥风阁的幕后大老板。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试已故周太后的外甥,齐皇云鸿的堂兄弟。周太后亡故之后,周家也渐渐没落,没了往日的辉煌,不过只要云鸿念着旧情,封了周明威一个侯爵。利用着外戚的身份,拥风阁才得以平安无事地开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