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英理不知说什么好,她隐隐觉得木原康话里有话,却不曾也不敢往更深了想。
的确,是她主动跳出来担任木原康的辩护律师的,入了整个局。
但即便如此,那些骗人的谎话依旧是由木原康交给了假扮樱井律师的老师去说,这一点都不合规定。
检察官一方原本是安排自己人的,但九条玲子不知为何掺和了一脚,于是木原康将审判长的人选给撤换了,避免检察官一方出现问题。
前一晚老师就和伊桑商议完毕,此事全部罪责都由伊桑承担,而木原康保证引渡他回美国接受惩罚。
一旦回了美国,事情就有转圈的余地了。
不到最后一步,他那些盟友是不会背叛他的。现在看到木原康并无大碍,那么暗度陈仓释放伊桑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可惜木原康心眼很小,容不下背叛过他一次的人。所以伊桑必须死。
至于陷害伊桑致使伊桑陷害他的池田浩二,以及幕后黑手那个吸血鬼的主子,就交给池田正祀和波本去解决了。
妃英理带着小兰柯南走了,她看透了隐藏在木原康温和外表下那颗凉薄的内心,而留下来的青木常太则看透了那颗凉薄内心的里面那瞬间的柔和。
“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木原警官合作。”青木常太这样说道,然后隐晦却又让木原康看得清楚的瞥了一眼藏在墙后的毛利小五郎。
“告辞了。”他转身离开。
木原康收起了一身的尖锐,转身走向他的父亲。
毛利小五郎在抽烟,而且看这一地的烟头应该是在这站了很久了。
大概是柯南或者小兰谁的身上有窃听装置吧,他站在这里听完了全场的审理。
“毛利先生。”木原康摆出温和的笑脸。
“那条毒品交易线是你的吗?”毛利小五郎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问道。
“是。”木原康点头,别说什么不曾管理,事实上这条线就是他的。
“停了它吧。”毛利叹息一声,想要伸手拍拍木原康的肩膀,却是停在了半路。
“我即使不停,也会有人帮我停的。”青木常太、柯南、妃英理还有毛利小五郎,他们都不会坐视这条已经暴露的线的。
“我还是希望你能停手。”毛利看着他这个已经长得比他高的儿子。
“毛利先生。”木原康打断他,“您要知道,我就是一个以杀人为生,无恶不作的坏人。”他清冷着眼眸,不留丝毫感情。
“我已经……停不了手了。”
当天夜里,组织金牌成员朗姆的一处住所被炸,一台私人电脑的资料全部被清除,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都是来自康帝的报复。只有木原康本人知道,这些是出自池田正祀之手。
他让波本帮助正祀去查找朗姆在日本的一条军火线,电脑里面是朗姆搜集到的各方军火交易的资料,住所是存放军火的仓库。另外,这笔交易在国外的洗钱渠道也被端了。
“真狠。”那位先生评价到。
“需要去警告一下他吗?”旁边一黑衣人询问道。
“不必了,也是朗姆自作自受。”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身旁的黑衣人却是能感觉到那瞬间的透骨。
“这件事想必一号也有动作,真没想到,她竟然逃出来并且回到了这里。”那位先生语气温润,却透着冰冷的寒意。
“需要将她回收吗?”黑衣人躬身问道。
“嗯……还是不了,留着她去安慰二号吧。”那位先生轻轻的说道,“对了,稍微警告一下朗姆那边,不要太过。”
“是。”黑衣人应下。
“将此次收集到的东西总结一下给木桐,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是。”黑衣人再次应声,却没有动地方。
“……黑方,你跟我,多久了?”良久,房间内传来幽幽的话语。
“四十九年了,先生。”黑衣人黑方低头答到。
“四十九年了啊……”那位先生似乎在叹息。“……物是人非。”
“会好的,先生。”黑方依旧是那个语调,仿佛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嗯,会好的。”
池田家主池田浩二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上面几个鲜红的大字明晃晃的写着:我赢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不过正祀想不到的是,他的父亲现在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平心静气的喝着小酒,懒散的躺在椅子里。
半晌,他放下酒杯,拿出手机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可堪一用。
没多久,那边回到:
知晓了。
池田浩二更为得意,他把手机甩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响,然后心情舒畅的打开音乐。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池田浩二,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有池田正祀这么个儿子。
【大哥,你的侄儿就要替你报仇了。】
夜色微凉,楼顶上却坐着两个睡不着的人。
“你最爱的。”女人递过一杯褐色的酒给男人,男人微笑接过。“真不可思议,你居然没有踹他一脚。”
女人笑容妩媚,“既然踹不倒,不如不踹。”她举起自己那杯,示意干杯。
男人没有配合,而是独自饮起酒来。
“波本,你说,最后谁是赢家?”女人一双眼睛写满好奇。
“没有赢家。”波本回答一句,然后瞥了一眼她。“或许是你,贝尔摩德。”
“呵呵呵呵……”贝尔摩德笑得开怀,“是啊,平白得到他这么多秘密,说我是赢家也可以。”
“那么你呢?”她目光如炬,盯向波本。“你为什么会帮他,不惜得罪朗姆那匹狼。”
“不应该帮吗?”波本表示诧异,“我可算是被他一手教导的。”
贝尔摩德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谎言除了骗骗伏特加那个傻大个以外,还有谁信?”
“琴酒听了会哭的。”
贝尔摩德不去理会波本那明显打趣的话语,她知道,他和她一样,都是令人讨厌的神秘主义。
“君度要回来了。”良久,贝尔摩德才再次开口。
“组织要热闹了。”波本回答,很是符合他一贯看戏的风格。
“真期待三个典型面瘫坐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噗!”波本差点被这句话呛到,然后细想想,忍不住乐起来。
琴酒那个属于非典型性冰山脸,木原康则是无论何时都摆出那一副令人厌恶的笑脸。君度更绝,他没有表情,不是冷,而就是面无表情的僵硬。
百利甜嘲笑他是玻尿酸打多了。
想象一下一张面部僵硬的脸冲着你,却一丝不苟的执行绅士礼的君度的样子,波本心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琴酒那个冰山抽搐的表情了。
“你说我带台摄像机好不好?”波本跃跃欲试。
“如果你打得过琴酒、君度和康帝的联手的话。”贝尔摩德傲娇的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乌云渐渐挡住了月色。
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有着猩红眼眸的少年狼狈的趴在地上,旁边是一摊鲜血。
“真是弱不禁风。”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响起,充斥了整个房间。
吸血鬼少年说不出话来,他低声咳嗽着显示自己的狼狈,却不敢再放大音量。
“最近一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有人盯上你了。”声音再次响起,吸血鬼少年却像如蒙大赦一般,长舒了一口气,应了声“是”。
过了好久,声音不再响起,吸血鬼少年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扶着墙走到一处能坐下歇息的地方。
他知道,他又可以多活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