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早晨7点50分,东京警视厅。
“宫野小姐,你居然还没有回去休息吗?”目暮警官看着面前颇为疲惫的宫野志保,神色很是担心。“藤原他们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啊——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之前的报告表明你们已经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了吧?”
“我之前发给你的短信,你看了吗?”志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呃……”目暮警官连忙点头。“啊,我看到了……你想要调用一下那卷被你们在牛皮纸袋里找到的录像带,没错吧?”
“对,”志保连忙点头。“所以,您的答复是……”
“呃……”目暮警官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方向。“那个,我肯定是能同意的,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已经不是我负责管理了——上面有人同样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所以我已经不是这此桉件的主官了……当然,我想如果是他的话,多半会同意的吧?”
志保瞥了一眼目暮警官的身后,果然看到了真正负责这起桉件的人——准确来说,没有人告诉她这便是负责人,但志保觉得最高负责人除他以外再无人选。
松本清长警视正,目前担任搜查一课课长,同时在警察厅暂时兼任警备企划课理事官。
“你是……”走到他们面前,松本清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真要说起来的话,对方在组织当中曾经拥有的地位似乎要比自己还略高一些。“哦,是鉴识科实习的那个茶发小姑娘啊——怎么,看起来你好像有事情需要求助?”
“是的,”志保点了点头。“我想调用一下我们从现场采证回来的那卷录像带——可能和桉件没有关系,但是可能有一些对我个人来说非常重要……”
“没有问题,”还没有等志保说完,松本清长就满口答应下来。“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东西,那你自然有权力看一看——不过,千万还记得不要损坏了证物,不然我和上面说的时候也会非常麻烦的。”
“非常感谢。”志保对松本清长微微鞠躬,随即便快步离开了。
“……”松本清长看着快步离去的少女,摇了摇头。“目暮,我听说,犯人是奥姆真理教的?”
“是的,”目暮警官点头。“您本来是打算在1月末的时候就对他们进行大规模搜查的,可是却因为地震而耽搁了……我担心,我们内部出现了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现在我们已经逮捕了他们,所以他们那边可能会出现恐慌情绪……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啊!”
“但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松本清长摇头。“就算我们现在把他们都释放,恐怕也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在欲盖弥彰,对缓和他们的情绪没有任何帮助。所以,要尽快完成对他们的审讯,尽可能抓大鱼!”
“是!”目暮警官连忙点头。“那么……您需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我去给您泡一杯咖啡?”
“不必了,”松本清长摇头。“我来之前,上面嘱咐过了——要以雷霆之势解决这些问题。所以说,我们直接去审讯室吧。”
……
当他们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正好看见高木警官正在对着一言不发的菩长补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就算你这样隐瞒下去,但你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了,再这样一言不发下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松本清长摆了摆手,止住了高木警官的问询,而是自己站到了这名被抓获的菩长补面前。当对方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他用手轻轻抬起菩长补的头,端详着他头上的伤痕。
“我们在你们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被藏起来的PSI,”松本清长很是澹然地说着。“恕我冒昧,那是你使用的东西吗?”
“……”菩长补低下头。
“说实话,”松本清长仍然是那副彷佛在和朋友聊天的语气。“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据我所知,你们有不少人会在被要求佩戴的时候,偷偷摘下这个东西休息一下……你呢?你当时是一直坚持下来的,还是中途也休息过一下呢?
菩长补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好吧,看来你不太想讨论这些话题……”松本清长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东西戴起来太难受?说实在的,这个东西对有些人来说,简直就像温热疗法和大手印(マ八ームドラー)一样折磨……”
“!!”菩长补这一次真的吃了一惊,他带着有些恐惧的目光看向他。
“你惊讶什么?”松本清长反而一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实话,我本来也想试试这东西的,但是我有一个朋友,或者说合作伙伴,他在你们那里很高的位置上,他阻止了我。
“哦,他的位置真的很高——不用担心我在诈你们,”和菩长补对视着,松本清长随口说着。“你是菩长补的话……我算算,你的上级是菩长,菩长的上级是悟师,然后是悟长补,悟长,然后就是我的朋友了。对你们来说,你们或许更熟悉他的圣名:文殊密特拉,位阶正大师……”
话语轻轻收住,松本清长看着面露畏惧之色的菩长补。“怎么,这下相信了?”
“那……既然你们都已经能和他联系上了,又……”菩长补的声音有些哆嗦。“又为什么要这么关注我一个小卒?”
“他能告诉我们,你们有什么计划——就像这一次我们便派出了精干人手前去调查。但……法庭上需要的不仅仅是这种计划,而是像你这样的执行者的供词。”松本清长轻轻拍了拍菩长补的肩膀。“所以,小伙子,考虑给自己努努力,给自己减点刑吗?”
……
与此同时,审讯室外。
“松本课长怎么会对这些事情这么熟悉?”白鸟警官有些惊讶地对身旁的目暮警官询问着。“这……难道就是作为警备企划部理事官的余裕吗?”
“或许吧,”目暮警官不置可否地回答着。“管理官他……”
就在他们这样说着的时候,拿着之前收缴来的那卷录像带的宫野志保突然走了进来——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警部,”志保的语气很坚决。“我……很抱歉,我也知道这不符合程序,但我现在可能必须要借用一下这卷录像带——我先走了!”
这样说着,她便在呆若木鸡的众人面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