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下一刻,一道血龙从天而降,猛的冲撞在葬魔山之上。
嘭!
滚滚血煞在顷刻之间,以更为狂暴的姿态,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几乎在周渔后退的一刻,一阵咔嚓之音,便从五行剑牢之上不断地响起。
同一时间,一艘青舟,从周渔手中飞射而出。
于九天十地遁龙梭之飞向那些外围的人群之时,一道道灵光不断地闪烁而起。
几乎每一次闪烁,便有一人被扔到了遁龙梭之上。
好在方才那一波血煞的爆发,最先波及的大多都是往生教之人,倒是让周渔不必在过多选择。
只是……
“太慢了。”
感受到葬魔山地底之内一股更为猛烈的气息汹涌而来,正往遁龙梭中装人的周渔,眉头顿时一皱。
“此路非路,而是天空。”
看着还在疯狂逃窜的众人,周渔深呼一口气,左手猛的一挥。
轰隆!
于这一挥之中,其眼前的空间在刹那之间扭曲。
一股澎湃的风,从天地之间刮来。
正在不断逃窜的数千人,突然惊骇的发现,脚下的大地颠倒了过来。
原本还可脚踏实地,此刻整个人却不由得越升越高,但偏偏却有一种诡异的下坠之感,从心中越演越烈。
轰!
便在此时,一股大风席卷而来。
于这大风之中,还在拼命逃窜的众人,像是无根的蒲公英一样,在这风中转瞬千米之外。
“这前辈,到底是哪家高人,竟然在这挥手之间,做到如此地步?”
于这狂风席卷之中,一个道基修士,一边打着滚,一边惊骇的冲着身边相熟之人喊道。
若是凡夫俗子也就罢了,但偏偏他这道基修士,在这狂风之中也不能自控。
此景当真是骇然听闻,便是元婴修士,也不能做到这一步。
这份对天地之力的把控手段,非化神不可行。
“你还有心情想这些,往生教徒逼迫的前辈采用如此手段。
这葬魔山之内必然隐藏着惊天大密,还是先想好怎么活着出去吧。”
看见同伴的尴尬,旁边一名被风吹的发须缭乱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如此种谈话,在这狂风之中此起彼伏,但毫无意外,都被周渔这一挥手,所惊骇的无以复加。
哪怕是江平,也是如此。
他不惊讶这狂风,但他向往,那一剑斩山的靓丽。
这才是剑道。
“你们也走吧。”正说着,一声冷喝之音,从身边响起。
被带上遁龙舟的江平,只感觉脚下一空,便随着诸多同道,向着远处快速飞去。
“那个背影,好熟悉。”于倒退之中,江平回首一望。
就见一叶青舟之上,站在一个青衫男子,挡在了血煞之前。
“不可能,周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酿酒师,岂能有这种撼天动地的风采。”
于这种惊愕之中,江平的身影,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数千米外的平原之上,不管是侥幸残存的往生教徒,还是江湖的正道人士,亦或者是朝廷供奉的道基仙师。
一个个的全部像下饺子一样,从天空之上掉落在大地之上。
“所有人速推,凡荡魔司之人,立刻通知附近的官府,以葬魔山为中心,方圆三十里之内的村民,即可迁移出此地。”
方一落地,便有朝廷的道基仙师大声喝道。
……
“撼天动地?我若真有此能,便不会出此下策。”
葬魔山前,周渔看着眼前汹涌的血煞,于一念之间,驾驭着遁龙梭冲了进去。
若是换做以往,遇见这等事情,他自然会等待师门来援。
可看着开始向着葬魔山倒卷而回的滚滚血煞之气,感受着心中那越发强烈的悸动,他却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冲了过去。
“朝闻道,夕死可矣。”
更何况,周渔知道自己死不了。
轰!
遁龙舟方一踏入,一阵阵血煞之气,便冲刷而来。
就见遁龙梭上金光一闪,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化作一道金线,向着葬魔山的主峰飞去。
在这飞驰之中,周渔就看见倒卷而回的血煞之气后,有着一个个魂魄,在不断嘶吼。
好似在这一刻,整个葬魔山变成了一处血腥阴森的鬼域一般。
片刻之后,周渔驾驭着遁龙梭再次来到了此前的法域笼罩之地。
相比于之前有青黄法域笼罩,此时这里已然到处都充斥着血煞之气。
这血煞之中,充斥着种种怨恨之力,仅仅是观看,便让人心中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躁,想要厮杀。
好在周渔心念坚定,这种杂念只是方一升起,便被他所镇压。
没了青黄法域之力,此刻眼前的血煞之气,在遁龙梭之下,简直形同虚设。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周渔便来到当初恶虎等人所在之地。
只是此刻的洞窟,已然人去楼空。
且地面之上祭坛和大阵的遗迹,也开始出现了损坏,在浓郁的血煞之气中,开始被冲刷磨灭。
最多一盏茶的时间,便会彻底消散。
“损毁为假,修复为真。”
看见这一幕,周渔站在遁龙梭之内,看着眼前破损的祭坛,目光猛然一闭。
三息之后,其双目猛然睁开,眼中有着一道道似泡沫流转的光华浮现。
嗡!
瞬息之间,真假意境便笼罩了山洞之内的祭坛上。
轰!
整个山洞之内的血煞之气在这一刻好似静止一般。
那破损的祭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如初。
只是眨眼之间,血煞之气便为之一空,一个狰狞的龙头出现在祭坛的正中央。
啪!
一滴鲜血,从周渔指间落下,飞去到龙口之内。
轰隆!
刹那之间,巨大的龙口之内,一道幽红的光芒浮现而出。
隐约之间,一身昏暗的地宫若隐若现起来。
看到这一幕,周渔驾驭的九天十地遁龙梭,当即化作一条金线,冲进了那龙嘴之内。
几乎在周渔消失在山洞之中一刻,就见原本的山洞开始扭曲起来。
只听见啵的一声,好似水球破灭一般,眼前空荡的山洞,当即在扭曲之中被填满。
而在滚滚血煞重新充斥的一刻,此前还能看清痕迹的祭坛大阵,在瞬息之间轰然碎裂了开来。
这种碎裂所带来的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原本笼罩在葬魔山上空的暗红之云,随之一并消散。
更在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葬魔山内的血煞之气,因为祭坛彻底的毁灭,而被清楚一空。
若不是那龟裂如蛛网一般的大地,以及断裂的山峰为证。
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此前的种种,乃是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