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中腹虎,黑棋长,白棋压,黑棋跳,白棋中腹围出了一定目数,但黑棋右边的实地也随之增加,双方的差距还是没有拉开。
白棋上边六路扳打,这是早就存在的手段,现在已进入官子阶段,再不用以后就未必用得上了。
黑棋子,白棋包打,黑棋粘住,彭连城的心情很好,虽然这只是双方的正常定型,白棋谈不上占到便宜,但把对方的棋子打成一团,视觉上看着也舒服。
滚打包收后,白棋中腹长,黑棋断吃,白棋加强了中腹,黑棋把右边的空完全收起,双方和平解决。
中腹收束告一段落,白棋下边二路挡,黑棋挡,白棋虎,一边收官一边瞄着右下的六路夹分断,假如黑棋补断,白棋则在角上二路尖,虽然白棋的优势不是很大,但彭连城有信心把这点优势保持到终局。
怎么办?王一飞再一次陷入长考。
白棋下边走厚以后黑棋边路的眼位不够,一旦和上边的联络分断,块都可能被吃。可若是补一手而被白棋抢先在中腹定型,那么以后就再没有争胜的机了。
必须要出办法!
王一飞在苦苦思索。
“惨啦,惨啦!”旁边观战的齐鲁宾馆服务心中暗自叫苦。
他的围棋水平虽算不了多好,但最基本的数目还是的,此时棋局已经进入官子阶段,尽管棋盘上还有几处没有定型,不过以他的计算。黑棋大概是没什么机了。而且,除了棋盘上显示的情况以外,对局双方地姿态也很说明问题,一个两眼死死盯着棋盘一眨不眨,一个斜靠在椅子背上翘着二郎腿,见到这样的情景就算不下棋的人也一样知道谁的情况更好。
以小博大。本拿五十去博三百。挣个满盆满钵,却不成偷鸡不行反蚀把米,不仅三百块钱没有指望,五十块零花钱又要打了水漂,看来。今天中午只能拿泡面做午餐了,唉。这大概就自做自受吧。
“嗡。嗡嗡”,上衣口袋里一阵震动,有短信进来了。
侧过身去,东子从掏出手机按下键。
“怎么还没动静?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原来是大厅里的棋迷等了半天还没等到东子在特别对局室里发回的消息,心里着急,所以主动发过短信来探听情况。
“准备中午加菜吧你们!”东子在手机上输入这几个字后发了出去:六个人分五十块,一人十二,饭馆里素菜一般六七块一盘,肉菜一般十块一盘。看腻不死你们!东子心里恨恨到。
十分钟。这一次,王一飞思考地时间是特别地长。
“他在什么?”彭连城感到有点奇怪。
这块棋的死活的确是有一点儿复杂。但那是对一般棋手而言,以对方的计算力没由花这么长时间还算不清楚?难道说他在耗时间?没由呀,这盘棋只是友谊交流,对局前又没说过用时长短的问题,时间拖得再久又有什么用?
正奇怪中,慢慢地,王一飞的手离开膝盖,然后再慢慢探入棋罐内,中食二子轻轻拈起一枚乌黑地棋子,啪嗒,清脆地一声,棋子缓缓但却是坚决地落在棋盘上。
右下角,二二位靠!
在这一子落在棋盘上之前没人到这一手。
“怎么是这里?啊?失算了!失算了!”看到这一手,彭连城先是一愣,后又晃然大悟。
正常情况下,对于黑棋的跳白棋右以扳进去吃角,但现有白棋若是这样反击的话,黑棋在三三断手再从二路一冲,上边这团白棋局部成为劫活,对于处在优势的一方的白棋肯定是不愿意冒这种没有把握的风险。
白棋三三挤,彭连城只有临机变招:假如黑棋在星位接住,则白棋二路拐下,这样一来打劫就不存在了。
黑棋二路挡,王一飞令人惊讶地放弃两子。
白棋断,黑棋一路打吃,白棋子,黑棋二路小尖。
“输了,输了。今天算是赔定了。”东子心中叹道。
先手掉两子的视觉效果非常壮观,在东子的概念里肯定是白棋又占到便宜。
“点菜吧,你们赢了。”掏出手机发出这条短信,东子已经接受今天要赔了五十块钱的事实,好在押地不是太多,不然可就亏大发了。
“咦?怎么回事?”发完短信一抬头,东子突然发现彭连城地坐姿改了,不是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悠闲的远远看着棋盘,而是直起腰来身体前倾,头也探到了棋盘上面。
“难道说还有变?”东子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彭连城是一位实战经验非常丰富地实力棋手,如此认真的表情只能说明他现在遇到了难题。
正如东子所期盼的那样,在这个回合的交手中,王一飞得分了。
白棋先前的二路虎有些一厢情愿,彭连城过于看中中间夹断的手段,以为对方只能单官连一手,却忽略了黑棋有在二二靠角弃子作活的手法,本来这个地方双方都有可能走到,算目的话只能按二分之一计算,但黑棋弃去两子再抢到下边二路的小尖,不仅省去中腹的连回自已做活,而且还得到了六七目实空,反观白棋吃掉二子只有四目,尽管掉两子看起来很爽,棋形也非常漂亮,可惜,现在不是序盘而是官子,空一子三十目的格言此时并不适用,四目就是四目,不有更多的价值。两相一比,黑棋反而赚了两到三目,本来双方差距并不是很大,遭此损失,双方形势更是迅速接近。虽然白棋现在还是领先,但其领先的优势已是微乎其微。
“好小子,官子功夫这么好,真是小瞧你了!”意识到自已的失误,彭连城是后悔不迭。
白棋所犯的错误是在寸铢必争的官子阶段脑子里还着中盘战斗,过于看中了对方棋型的薄弱却没有意识到现在棋局的争夺焦点已经转为夺取实地。
白棋三路打吃,黑棋接住,借助小尖一子的力量,白棋无法二路冲下,而既然无法冲下,那么这块黑棋也就活了。
右下角继续走下去也没有意思,白棋在左下角二路拐,开始抢大官子。
白棋抢边,黑棋就走中间,中腹厚实的拐,王一飞着手压缩白棋中腹的成空潜力。
白棋下边一路扳和黑棋的退做交换,然后继续在左下角爬。
黑棋在上边五路靠,白棋四路顶,黑棋长,看起来很正常的一手,由于下一招四路断是先手,所以白棋必须要补棋。
于是彭连城在右边冲,黑棋如果挡的话则白棋在中腹扳住,不仅省去上边的接自身还可以围出一两目,如此将是白棋盘面稍好的局面。
但是,王一飞再一次停止的落子。
“这种地方还用?难道我看错了?”彭连城的脑神经立时绷成了一根线。
从棋形上说,白棋的这一冲是绝对的先手,黑棋若敢不应,白棋只要挺头出去右边黑空就瘦了一圈,官子阶段黑棋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所以,彭连城对王一飞的长考很不解。
一分钟后,王一飞给出了答案。
左上五路夹入,黑棋没有去右边的冲,而是直接左边行棋。
“啊!”彭连城大吃一惊。
妙手!
关键时刻,王一飞亮出了官子妙手。
在平稳的局面中捕捉战机,在稍纵既逝的局面下把握住战机,这就是王一飞有异于一般棋手的长处。
看到这一手棋落在盘上,彭连城感觉自已就象被铁锤兜头砸了一下似的,一下子便蒙住了。
从心情上说,白棋很六路冲,把黑棋这颗棋子留在嘴里,但是,黑棋接下来在四路断,下面吃中腹七子和四路打吃吃住上边四子见合,二者必得其一,白棋瞬间崩溃。
没办法,彭连城只得四路虎退让。黑棋顺手一打,白棋只有接上,由于以后六六位接住是先手,黑棋相当于在这里先手便宜三目,
三目棋,一个半子,平常时候算不了什么,但现在是官子阶段,而且是极度细微的官子战阶段,三目棋的出入足以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