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六路靠。[]
看到这手棋,李飞扬收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烟。
“小李,飞飞就交给你了。如秋,咱们出去吧。”
“呃?怎么不看了?”小李奇怪的问道。
“没必要了。黑棋铁赢了。中后盘是飞飞的强项,张晓澜翻不了身了。”李飞扬答道。
还是那句话,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一般棋迷喜欢看的是结果,而高手则更关心其中的过程,换句话说,就是一盘棋的决胜点,一旦决胜点已过,后边的进程也就索然无味了。
“那你们不等飞飞了?”小李不解地问道:两个人大老远从六里桥跑到这儿,为的不就是来接王一飞的吗?
“不等了。等他们下完了棋,麻烦你把他送到道场,拜托了。”笑着一拱手,李飞扬带着陆如秋离开了棋社大厅。
大家的注意力现在都放在前面的大挂盘上,两个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推门来到外边,陆如秋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心胸开广,精神也为之一振。
“呵呵,飞飞真是好样的。我就知道张晓澜是在自讨苦吃。”
“是啊。飞飞的棋似乎又有进步了。”李飞扬感慨叹道,有人说年轻本身就是天才,王一飞现在只有七岁半,所以这已经不仅仅是年轻的问题了。
“哈哈,好啊,真是大快人心,今天飞飞把张晓澜打败,这个脸可是露大了,看以后谁还敢再说忘忧清乐道场的不是!”陆如秋得意地笑道。在他看来,拳头硬就是道,以后谁不服气就叫王一飞照方抓药,堵在谁家门口玩挑战。有张晓澜这么一个例子,估计谁说怪话前都得先好好掂量一下自已的份量。
“呵。你倒是宽心。”李飞扬摇头苦笑:别的不知道,但年轻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胆子大。所谓无知无畏,既然不知道后果是怎样,自然也就不怕把事情闹大了。
“怎么不等棋下完了再走?我还看看张晓澜输了棋后是什么表情,那一定非常精彩。”陆如秋还继续把热闹看完。
“见好就收吧你。飞飞输了棋咱们出不出现问题还不大,可现在飞飞赢了。这要是让晓澜棋社的人认出来,那还不以为件事都是咱们道场策划的?到时候咱们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反正这里有小李盯着,咱们还是快点回去跟老高研究该怎么善后吧。”李飞扬答道。
既然担心已经成为实事,那就得认真面对,虽然没有办法阻止,至少也不能让其更加恶化。“唉。有点可惜了。”不能亲眼看到张晓澜垂头丧气的样子的确是一种遗憾。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陆如秋也只有如此了。
两个人边聊边走,不一儿便离开了晓澜棋社。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大挂盘前,张铭是大挠其头。他搞不明白,刚才明明是白棋不错的局面,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黑棋地胜势。
由于右下黑棋已经如铁一般坚实,下边和右边两块原本还算齐的棋形变得支离破碎,和散兵游勇简直没多大区别。
不需要太过严厉的手段,黑棋只是简简单单的六路靠,退便已经对白棋形成致命的打击。
为争胜负。不甘心就些落败的张晓澜发挥出他业余五段的实力拼命地给对手制造着麻烦。但王一飞在局面占优地情况下下手也还是一点不软,战斗一个接着一个。转换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乱战之中,右下黑棋厚味的强大威力愈发凸现出来,白棋无论怎样挣扎也难以摆脱黑棋的追击,棋越下下薄,味道也越大越恶,最终王一飞痛下杀手:一路扳,打劫!
“完了,完了。”张铭面色铁青,棋局刚开始时流畅的口才和温尔雅的风度已经成为历史,剩下的只有喃喃自语和呆滞地眼神。
正常而言,这个劫黑重白轻,黑棋几乎没有可能打赢这个劫,然而此时此刻,由于白棋有三块都处在不安定状态,特别是右边和下边,更是黑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地劫窝,劫争展开,白棋又能支撑多久呢?
“老张要输了?他真的要输了?”
“我的天,这个小孩子也太厉害了吧,连张晓澜都挡不住了!”
“得,这下子张晓澜可现大眼了。”
“忘忧清乐道场就是忘忧清乐道场,真是惹不起啊!”
棋迷们在切切私语,有感叹的,有兴灾乐祸的,有为张晓澜抱不平的,各种各样地声音都有,个棋社大厅变成嘈嘈杂杂,而张铭却再没有心情去控制秩序。
特别对局室内,张晓澜心如死灰,连张铭都看出这盘棋已经没有悬念,以他的水平又怎么感觉不到?
“输了,真的输了吗?”屋里开着空调,室内的温度是二十二度,但张晓澜却觉得自已泡在冰冷的湖水,而且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
“就是这个小孩子,没错,上回那盘棋也是这个小孩子下的!”从那刀刀光血的凶狠而又冷酷地杀招中张晓澜终于确信坊间传闻地正确,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棋还在下,但也仅仅是在下而已,因为张晓澜已经失去了斗志。
每一颗棋子地落下都是一次痛苦的煎熬,每一粒棋子的起都是一次无声的折磨。
“为什么这样?!难道我张晓澜上辈子杀过人,放过火,做过什么万恶不赦的大事,所以这辈子才要来还吗?”
张晓澜的心在呐喊,但对面的小男孩儿却依然表情如故,将一颗又一颗棋子冷静地放入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