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雀拜见四爷爷。”
无论心中想什么,该有的礼节秦雀不会缺,进了屋子,当即朝盘坐在椅子上的秦俭长老躬身施礼。
“不用这么多虚礼,过来,让我看看你最近修炼成果。”盘坐在椅子上的秦俭长老摆摆手说道。
应了一声,秦雀朝前走了两步,站到秦俭长老身前,忽然嘴中发出一声惊疑声音:“咦?”
刚刚进来时候,秦雀便觉察到秦俭长老盘坐的椅子后面有些昏暗,原本以为是被长老身影挡住光线的缘故,却不想眼睛瞟过时候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烦躁,似乎墙角那里有让自己不舒服的气息,再仔细看看,看到那里一团模糊,任凭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墙角那里情形,只看到隐隐约约中有数柄直立长刀的影子。
想想院子里的桐木林,对修炼事情也算有了几分了解,秦雀猜测那里该是长老布置的一道阵法。阵法究竟做什么用,秦雀不得而知,只是认出了镔铁长刀。
恍然间秦雀算算时间,秋狩已经结束了,不知道今年族人收成如何,能不能过一个丰裕寒冬。
“有些慢啊。”半天没有开口,一直盯着秦雀上下打量的秦俭长老忽然低低出声,不知是对秦雀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回过头的秦雀看到长老脸上闪过的一丝失望神色。
原本是族中一众同辈中的佼佼者,无论习武还是狩猎,都要远远胜过同龄人,一直以来都没有长辈对自己有过失望,即便心中对秦俭长老还有许多疑虑,觉察到长老的神情,秦雀心中还是有些不服。
秦俭长老没管秦雀心思,自顾自又说道:“还得我出手啊,秦雀,我帮你布置一番,让你修炼速度提升几分。”
听到长老要出手相助,刚刚心中还不忿的秦雀心中当即一凛,瞬时想起了长老当日的那道眼底寒光。
心中刚刚闪出想要拒绝的一丝念头,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便看到盘坐的秦俭长老忽然飘身而起,落到了自己身后。秦雀下意识想要闪避,却发现自己身体一麻,根本无法动弹,不仅手脚如此,就连张嘴开口说话这样的简单事情也做不到,浑身上下除了眼珠还可以自如转动外,再没有一处可以自如控制。
心中骇然,秦雀眼角瞟到秦俭长老右手在自己后背一阵笔走龙蛇快速游走,好似鬼画符一般,随着他手指动作,背上还有一丝丝灼热浮现。
秦雀不知道秦俭长老究竟在自己后背上做什么事情,更是惊骇莫名。
几个呼吸之后,秦俭长老收住了动作,一个飘身落到了椅子后面那一团昏暗旁边。
没看清秦俭长老作何动作,便发现他手中便多了三柄长刀,三柄吹毛短发的镔铁长刀。随着长老一扬手,三柄长刀直直冲着秦雀飞了过来。
“啊?”
早有猜测,秦雀也没料到秦俭长老竟会突施杀手,不由惊呼一声。
几柄长刀并没有朝秦雀斩杀下来,而是落到了周围,就在三柄镔铁长刀落地的刹那,周围忽然闪起一道灰雾,瞬间将秦雀笼罩其中。
“嚷什么嚷,还不赶快修炼,找死不成?”
听到长老呵斥声音,秦雀才想起自己刚刚已经可以开口说话,稍微动弹,感觉到身体也恢复了控制。只是依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向周围看时,通通一片灰暗,原本就在身侧的八仙桌也不见了踪影。
又是阵法?秦雀心中闪过一丝明念,旋即便是一股烦躁,比之刚刚进屋时候更浓烈许多,由不得秦雀再多想,周围迷雾之中忽然闪出一道阴冷之气,直冲而来,瞬间便扑到秦雀身上。
仿佛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秦雀连连闪动了几下都没有将甩开,这股气息反倒像活物一样,沿着经脉冲入身体之中。
气息入体一瞬间,秦雀脑中一个激灵,一股凶悍、残暴、夹杂着不甘的思绪忽然出现,就好似一只犹斗的困兽,这股思绪闪动了一下随即便消失不见,好似只是一股错觉。但进入身体的阴冷气息却清晰无比,短短片刻间,秦雀已经感觉到这股气息正冲击自己的经脉,一道道刮骨般的痛楚传出。
这股阴冷气息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秦雀不知道,但被它冲击毁了经脉,自己落个残废是肯定的。比起这些来,心中烦躁就不值一提了,仅仅迟疑了一瞬间,秦雀便盘坐下去,催动起了太上玄天的功法,无论长老究竟什么心思,这会儿也只有这门功法可能能够阻止这些阴冷气息。
长老没有骗人,催动起了功法,秦雀当即便感觉到那凶猛的阴冷气息一窒,只是并没有如自己所愿将它们驱赶出去,反倒和自己引入身体的天地灵气纠缠在了一起。
更猛烈数倍的阴冷气息瞬间冲了过来,若先前就是如此猛烈的话,秦雀可以断定自己肯定经受不住,这会儿若是停住功法,下场也没什么两样。
向长老呼救想也没去想,退无可退,秦雀唯有继续催动功法,期望这股阴冷气息能和天地灵气一样在冲击阻滞经脉之中消耗掉。
片刻之后,秦雀心中稍安,这股阴冷气息虽始终没有与天地灵气分开,但也没有再去肆意冲撞,随着自己功法运转流转起来。
合两道气息于一体后,修炼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不大工夫,秦雀便觉察到自己凝滞的经脉又贯通了一小截。
依旧有阴冷气息源源不断随着天地灵气涌入身体,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境地,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做是不是饮鸩止渴,秦雀唯有全力运转功法,不让一丝阴冷气息出去作乱,心中自然也暗骂始作俑者不停。
一遍又一遍,秦雀已经忘记了功法上提到的一张一弛之道,只知道自己万万不能有片刻松懈。
沉浸于功法催动的秦雀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催动功法的时候,背后浮出了一副淡淡鬼画符,也没有察觉到,一只白色瓷瓶穿过身前暗幕落在身前,更不可能觉察到暗幕之外秦俭长老脸上的淡淡满意神情。
又扔出几柄镔铁长刀落在秦雀周围,随即融入先前暗幕之中不见了踪影,秦俭长老身形一闪,重新盘坐在椅子上。
这位秦家寨子长老竟露出几分疲惫神色,盯着身前暗幕看了片刻之后,眼中闪出几分惊异:“这小子究竟如何修炼的,消耗了这么多,居然连一条经脉都没有贯通?否则何须我如此费力,罢了,罢了,若这次不能成功,再多灵玉也没用。”
嘀咕几声后,秦俭长老闭起眼睛不再出声,脸上忽明忽暗不知修炼起了什么功法。
忽然一个警醒秦雀回过神来,立时觉察到了自己经脉又被贯通了一截,至于周遭冲入身体的那股阴冷气息依旧还在。
心中暗自叹口气,秦雀立时感觉到腹中空空前心几乎贴到了后背,睁眼朝四周看看,看不见桌椅,也看不见长老,依旧一片迷雾笼罩,唯有身前脚旁,一只白色瓷瓶清晰可见。
看到这只瓷瓶,秦雀才恍惚想起,秦俭长老似乎呼喝过一声,这瓶中有丹药,一粒便可抵一天的饥饿。
事到如今,也不再多想什么,秦雀伸手拿起瓷瓶,拔开瓶塞倒了过来,一粒青黄丸药落在手中滴溜溜滚了几下。
这就是长老嘴中可以抵一天饥饿的丹药?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辟谷丹?秦雀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容不得他多想,刚刚的一个停顿,体内那股阴冷气息立时又窜动起来,连忙将手中丸药扔入嘴中,秦雀立刻又催动起了功法,将正要独力冲击自己经脉的阴冷气息重新束缚住。
片刻之后,秦雀生出一股佩服,不管长老究竟想要做什么,至少这辟谷丹药效果不凡,随着一股热流散开,自己饥饿感觉顿时消失不见。
没有了口腹之欲,秦雀重新将精神放到功法修炼上来。
不确切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就在第五颗丹药吞服下去不久,忽然间,秦雀双眼猛的睁开冒出两道精光。
就在刚刚一瞬间,秦雀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有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好似初升阳光沐浴全身一股,秦雀只感觉到说不出的舒爽惬意,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清晰。
早已细细研习过功法,秦雀立时便想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终于贯通了一条经脉?
试着再次催动功法之后,秦雀可以清晰感应到一道天地灵气沿着一条经脉流转一周,最终归于丹田之中,原本浑厚的天地灵气只剩下了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百倍。
秦雀几乎便要长呼一声,没有错,这便是功法中提及的一个小周天,剩下的那一丝已然不是无主的天地灵气,而是凝练百倍千倍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真元之力。
有了真元之力,才算是将将打开修炼大门的一丝缝隙,随着秦雀心意,这一丝真元之力自如流转。
之所以一声惊喜呼喝生生卡在喉咙里,只因为将刚刚炼化的一丝真元重新送回丹田时候,秦雀鼻子里闻到一股恶臭,同时发现丹田中多了一丝阴冷。
恶臭是贯通经脉之时排出体外的杂质污垢,除了味道难闻些也没什么,就算不冲洗等下也会自然干巴掉落下去,让秦雀担心的是丹田之中这一丝阴冷之力。
本来刚刚察觉到不再有阴冷气息涌入身体,原先进入的也不见了踪影,秦雀还只当没事了,好死不死却发现,自己炼化真元之力同时,那些阴冷气息也同时凝练十分,化为这么一丝阴冷之力?
心中暗骂一声,秦雀又试着想要如催动真元之力一样催动这一丝阴冷之力,却是半点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