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河话刚说完,便听到某位前辈一声鼻音冷哼,随即一股威压朝自己罩了下来。方河在方家算是出色子弟,在世俗普通人眼中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但他也不过洗练十几条经脉而已,那里经得住通窍境修士气意相压。
一个瞬间,方河还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奈何好像一块大石重重压在胸口,喘气都喘不过来,便是想要出声问一声讨个明白也做不到,唯有心中惊骇一声:“要死了?”
方河担心多余了,随着耳边听到一声呼喝,方河发现身体陡然一轻,猛的窜跳起来,一下跃出柜台落了下去。
先前施压的是濮阳秀,也不是真有杀心,否则心念一动之间,方河早已没了性命,后来出手的南门梓自然也清楚的很,挥手破去濮阳秀威压后,笑笑说道:“濮阳道友,何须与一个小小后辈过不去,紧张之际难免说错话不是。方小子,不要再耍什么小心眼,去将秦雀叫出来吧,这些事情不是你们方家能掺和得了的。”
“南门前辈,晚辈真不知道谁是秦雀啊。”方河苦着脸说道。
南门梓脸色也沉了下去,却听到半响没开口的路丘说话了:“两位道友,恐怕真错怪了这位方小哥,我那位师弟鬼精鬼精的,不定用了什么名字呢。方小哥,秦雀就是几天前来到这里,被你和你们方家管家盛情接待的的那个年轻人。算了,我传讯给他吧。”说着话,路丘掏出了传讯玉符传出一道讯息去。
方河总算听明白了。“白二前辈?”
“白二?对,就是他。”收起玉符的路丘稍作思量,便知道秦雀胡诌这个名号的来历,暗自摇摇头。
虽然有路丘传讯,方河也不敢什么都不做,这里事情还要德叔出面才成,只是传讯玉符接连几道讯息朝德叔传了过去,依旧不见回讯。
“方家小哥,你们请秦雀,也就是你说的白二来是做什么事情?”
一进门看到黑塔大汉的的灵物,随后便有濮阳秀、路丘两人接连进来,到这会儿,听到路丘问话,南门梓才忽然想起,几个通窍境修士驾到,方家仅有两个上得了台面的主事人竟然一个都没见,从头到尾都只有方家小子一个人。
“方四海和方德干什么去了?嗯?还是那道阵法的事情?这么久还没弄好?”
不用方河回答,说到半截时候,南门梓便想起了不久前方家曾经有人去过曲鸣宗求助过的事情。
听到南门梓话语,方河点点头没有再出声。
濮阳秀和路丘却有些急了,异口同声喝问一声:“什么阵法,秦雀也在那里?”
“两位道友不用着急,只是一道简单阵法,不会有什么危险。”南门梓就是曲鸣宗内几名知道方家隐秘的人,只是方家隐秘之事他不会随意宣扬出去,看到方河面带难色,他替着做了回答。
南门梓话语还是有些信用,至少听到他这么肯定的保证,路丘没有再发问,不过冷冷瞥了濮阳秀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了一炷香的工夫,路丘掏出自己传讯玉符扫了一眼,神色忽然微微一变:“南门道友,方家小哥,我需要知道秦雀的具体情况。”
“嗯?”
“隔绝了传讯玉符的阵法,我不认为是没有丝毫危险的简单阵法。”路丘也不遮掩,当即呼喝一声。
“隔绝传讯玉符?不可能。”南门梓曾经到过方家地底聚灵阵旁,探查过那道阵法的底细,就是一座聚灵阵,聚灵阵不简单,没有辟海境修为布置不出来,但聚灵阵就是聚灵阵,唯一的功效就是汇聚天地灵气,至于外面方家自己布置的那些阵法,轰杀防御可以,也断断没有能隔绝宗门弟子相互传讯的可能,那需要比布置聚灵阵更高的实力修为。
南门梓说话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旁的方河脸色突变,心里一个咯噔,没有再言之凿凿保证什么,而是冲方河问一声:“方家小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门前辈,家父,家父他已经陷入阵中断了联系好几天了。”方河说话时候都带着哭腔。
腾的一下,路丘站起身来朝着方河呼喝一声:“前面带路,否则我自己找过去。”说话时气势大涨,一丝凌厉气息瞬间迸发。
濮阳秀虽没有开口,却也露出同样的意思。
三人修为相仿,论实力南门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清楚,若自己不带自家灵兽,与眼前这两人任何一声起了争斗都难占到上风,更不要说同时对抗两人了。干脆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催动真元,护着方河周全。
方河心中焦虑父亲安危,却还记得自家家训,南门梓还没什么,另外这两位却是实打实的外人,若是普通人,方河尚可以说一番道理争论一番,但面对通窍之上的高人前辈,这无异于找死,心中正自纠结时候,方河忽然觉察到自己传讯玉符一阵波动,掏出一看,却是德叔的消息。
看完之后,方河神色缓了许多,朝面前三人拱拱手:“三位前辈稍等片刻,家中长辈过来了。”
根本没有人理会方河刚刚的心中翻腾,听到他的话语,路丘濮阳秀直接收了功法,重新坐了下去。
不大工夫,后门处进来一个老汉,方家管家方德。
刚刚跨过门户,方德声音便响了起来:“诸位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
“德叔,你怎么了?”没等方德走近,方河便发现了他的不妥,虽然没看到有什么外伤,却好似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一样,神情萎靡,浑身疲累。
“我没事。”朝方河摆摆手后,方德又朝三位访客拱拱手:“怠慢几位道友了。”
方河不清楚方德具体情形,满脸都是急色,曲鸣宗南门梓却是一阵疑惑,仔细扫量方德几眼后更露出惊疑之色:“方德道友?”
听到南门梓话语,方德笑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南门梓拱手一礼:“恭喜方德道友。”
一声道贺来的突兀,濮阳秀路丘都不知究竟,就连方家子弟方河也是一脸茫然,不知喜从何来。
不过方德没有出声解释,南门梓也掉转了话头,直接向几人做起了引荐:“两位道友,这位是方家方德道友。方德道友,这位是扶风宗濮阳秀道友,这位是扶风宗路丘道友。”
“南门道友,濮阳道友,路师兄,三位道友同时光临方家,方某深感荣幸。先前方河传讯时候,我本该出去迎接几位,不过你们也看出来了,方某刚刚有些脱力,现在也只恢复了些许,还请几位道友心中不要责怪。”
“行了,客气话不用多说了,他们二位都是来找秦雀,哦,也就是白二的。”
方德再次拱手施礼:“两位来意我先前就知道了,不过要见秦道友,两位还要再等些日子。”
“嗯?”路丘濮阳秀同时神色一厉,瞪了过去。
面对两名通窍中期之上的修士威压,方德并没有闪避,只是淡淡说道:“两位息怒,有关方家根基,还请两位见谅。”
路丘摇摇头:“方德,不是我不信你,事关师弟安危,只凭你这几句空口白话还不行。”
“路师兄不要急,我这里还有秦道友一道口讯带给你。”
“嗯?”
周围其他人只看到方德嘴唇微动,却根本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些什么。路丘凝神专注,脸上先是一阵皱眉,随即眉头舒展,却又瞧瞧方德,眼中露出几分疑惑。
片刻之后,路丘终于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便叨扰几天了。”
“荣幸之至。”方德也终于有了声音。
濮阳秀南门梓还在思量方德究竟说了什么说服了路丘,好似还达成了什么默契,想要开口询问,却清楚根本不可能问出什么来,双双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方河却不理会这些,有德叔在此,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眼下的他直勾勾盯着身旁的德叔,脸上惊喜莫名,过了半响,看那边几位高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方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猜测,凑到德叔耳边悄悄问道:“德叔,你刚刚是束音成线?”
虽然只是洗脉境修士,也不知束音成线这种本事别人什么修为能施展出来,但方河却听德叔说过许多次,除非重归辟海境,真正的辟海境,德叔是再也没机会施展出束音成线这样的手段。
听到方河问话,方德笑笑:“嗯,如你所想。”
先前还不知道南门梓恭喜什么,这会儿听到德叔话语,方河却是明白过来了,若非周围有几名高人,方河都要狂呼出来了,德叔又恢复了辟海境界了。
看到方河欣喜神色,方德也露出几分笑意,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又坚定了几分,看看那边两人都没开口的意思,方德干脆伸手掏出上好茶壶茶杯,一如先前招待秦雀时候,开始泡起了灵茶。
一番行云流水之后,三杯灵茶分别飞向三位通窍境修士,方德招呼声音随之响起:“诸位道友,请饮茶。”